就著燒魚吃下最後一小勺白粥之後,崔臻放下筷子,忍住想要打嗝的衝動,拿帕子擦著嘴。

“吃飽了?”月泉淮笑著看她。

“略飽。”崔臻點點頭,十分矜持。

月泉淮嘖嘖稱奇,臻娘身材相當苗條,竟然吃得比習武的男子都多。

離開酒樓時,月泉淮單手把她撈上馬,然後更驚奇了。

她居然沒比吃飯前沉多少。

那她吃的東西都去哪兒了?

將女人圈在懷裡,他順手摸了一把她的肚子——不僅胃圓滾滾的,腰身都有些豐腴了,那些食物確確實實都填在胃裡。

“稀奇。”

他挑了挑眉,一夾馬肚子,縱馬向前。

龍泉府的城門果然已經關了,不過好在垣虛宮從來都留著月泉淮的房間。

正好月泉淮也想去看看撿來的那個小崽子,到底是多好的苗子才能讓臻娘都一眼瞧出來。

春寒料峭,白天倒是可以穿薄一些,只是到了夜晚,風拍在身上還有些浸涼。

崔臻出門時未能料及此事,只覺得身上凍得起雞皮疙瘩,直往月泉淮懷裡縮。

他懷裡是暖和的。

月泉淮自然感受到了懷中女子微微打顫的身體,語氣裡就帶上了點嘲笑。

“讓你出門不穿厚些。”

崔臻嚶了一聲:“是妾身冒失,您就不要取笑人家了。”

月泉淮只是笑笑,將自已的繡著金色銀杏葉的披風脫下,遮在人身上。

這一路慢悠悠走過去,懷中女子的呼吸聲漸漸平穩。

他低頭一看,小娘子已然縮在他懷中睡得酣甜。

“你倒是無憂無慮。”

月泉淮很想趁著她熟睡去捏一捏她的小鼻子。

但是他空不出手來,便罷了。

自從把宗主之位放給樸銀花之後,他就很少來垣虛宮了。

所以此次月泉淮的造訪相當讓樸銀花和金穗步感到意外,是以樸宗主親自來到門口,迎接師尊駕臨。

月泉淮於垣虛宮外勒馬停下,樸銀花正想卸弟子上前行禮,就見月泉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橫抱起懷中人,從馬背上輕盈落地。

墨色披風的下襬被風吹起,露出一席淡粉色的裙裝。走得近了,才看見被掩在風毛領下的少女。

她的腦袋倚靠在月泉淮的肩窩裡,修長的頸子在月光下細膩白嫩,雲鬢霧靄,睡顏恬靜。

樸銀花勾起唇角。

師尊竟如此寵溺這個新姨娘……

從前她也不是沒見過師尊的那些妾室,哪一個能有如此尊榮,讓師尊都生怕吵醒了她睡覺。

有丶好磕。

然而崔臻還是醒了。

“我怎麼睡著了?”她揉了揉眼睛,動作幅度極小地打了個哈欠。

“當是累了。一會兒早些歇息。明日還要早起趕路。”月泉淮隔著披風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路過樸銀花時,使了個眼神,讓她自已跟上。

“唔……”崔臻迷迷糊糊地囈語了一聲,便又往他懷中縮了縮。

這兩個人單從顏值上來看還真是般配。師尊生得形貌昳麗、姿容俊美,那小娘子也並未被師尊的光芒擋了去,媚眼如絲,半寐半醒間流露出的慵懶和嬌憨像極了滾著晨露的海棠花。

月泉淮把崔臻抱去屋裡,輕輕放到炕上,又給她蓋好了被子,才出了屋門。

樸銀花就在屋簷下等候。

見他出來,便行師徒之禮:“師尊。那位撿來的乞兒,徒兒命人帶他去洗了澡,又親自捏了捏他的根骨。於劍法上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天人之姿。”

“哦?”月泉淮來了興致,他一邊給自已穿好外袍,一邊道:“你可是唯一習得老夫迦樓羅斬十訣之人,連你都這樣說,那老夫倒要去會上一會。”

“那請師尊在前殿稍等,徒兒去把他帶來。”

“嗯。”

月泉淮在垣虛宮前院的偏殿上方主位坐定。之所以不在大殿,是因為區區一個乞兒,還受不起這樣高的規格。

下人端來了熱乎乎的香草茶,放在月泉淮的左手邊,正欲恭恭敬敬退下,頭上卻傳來了月泉淮的聲音。

“慢。”

“老宗主還有何吩咐?”

“再去備一碗茶,說不定會用得上。”

“是。”

不多時,身形如削般的遲駐就被樸銀花帶到了月泉淮的面前。

月泉淮冷眼打量著遲駐。

那眼神讓樸銀花憶起了小時候。

當時,在樸銀花三歲那年,月泉宗大選弟子,她在家門外玩水球時被月泉宗遴選人看中,帶入月泉宗。經過一番甄選,她見到了高高在上的月泉宗宗主。

即使事隔幾十年之後,她依然記得初見師尊的模樣。他分明年紀輕輕,看人的目光卻像穿透世情般冷漠,彷彿其他人都是不配存在的渣滓。

當時,他冰涼的手指輕輕捏過她的骨骼,像是在品鑑新到的瓷器。

此刻,月泉淮看遲駐的目光,一如幾十年前看自已。

可他剛剛看姨娘的眼神分明不是這樣的!

樸銀花納悶極了。

幾十年後的月泉淮已經只需要用看的就可以判斷出一個人的天賦了。

月泉淮在椅子上換了個姿勢,翹起了二郎腿。他饒有興味、但眼底不含溫度地問:“你哪來的,如何淪落到在上京街邊行乞?你有個名兒麼?”

遲駐猶豫了片刻,便答道:“在下姓遲名駐。家在滄州,被仇家滅門,一路追殺,不得已流落街頭。”

他說得簡短,但資訊量卻不少,而且回答的很誠實。

遲駐自小腦子就比鋒哥清醒,他知道,眼前這人捏死他這隻螞蟻易如反掌,何況崔家阿姊都流落到了他手中,自已更不能輕舉妄動。

月泉淮瞭然地點點頭。

唐國啊,真有意思。

故國高句麗就是亡於唐國之手。

他與李唐之間是國仇。

月泉淮如今的實力已經不必讓他用品鑑人的骨骼來判斷一人是否習武了。

遲駐這小子身上有他的家傳武學。

“帶他去新月衛武場,從弟子們當中按實力從下往上挑十個出來。倘若他能擊敗所有人,那明兒老夫就帶著走。若是不成,你留著玩吧。”

月泉淮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朝樸銀花吩咐了幾句,起身就要往演武場上走。

樸銀花差點嚇出一身冷汗。

她是知道那新月衛武場的,那裡挑選弟子的手段可謂嚴酷至極,規則說來倒也簡單,十幾個人丟進去,最後活著出來的那位就是新的新月衛。。

他還以為這少俠定要死在裡頭。

沒想到師尊居然輕飄飄地撂下了這麼一句話!

聽起來他的意思是讓他們點到為止?

不然怎麼會說不成功就留著讓她自已養著玩呢?

師尊的性子何時這樣良善了!

就在此時,樸銀花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

……總不會是那個姨娘的功勞吧!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在心動的期限裡,無限喜歡你

楠熙

穿越之重振我中華之名

漫長的夜遙遠的你

符離夜帶刀

北境以北

定乾坤

土地公公

我在衛校的那些年

相思寄予江南呀

覺醒後,我無敵了

平生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