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泉泠心咬碎一口銀牙,她已經快被醋海淹了,樸銀花跟著宗主大人跟得久,她認了,反正一個老太婆而已,這又是哪條路上殺出來的狐媚賤婢!居然輕而易舉就坐到了宗主大人身邊的位置,那位置她想都不敢想!

宗主大人明明以前向來只對劍術精妙之人投去青眼呀!這些庸脂俗粉他是不曾多給半個眼神的!

為了讓自已配得上站在宗主大人身後,月泉泠心付出了無數個日夜,她對劍術的鑽研一刻也不敢停歇,多少次練劍時陷入瓶頸苦苦掙扎,無一是經由月泉淮的指點才能突破。

可即使她這樣努力,月泉淮終究還是隻把她當個普通晚輩!

崔氏的年紀明明比自已還小二十餘歲,還是個不會武功的廢物,她為什麼能入擁月仙人的眼?

看她鐵青的面色,一旁的端木珩覺得有點好笑。

還是年輕氣盛呀,幾十年前師尊一個接一個納妾的時候得虧她還沒出生,不然她得氣成什麼樣!

小可愛樂臨川看不下去了,決定緩和一下氣氛:“義父,這次給孩兒挑兩個好點兒的唄?”

月泉淮頭也不回,語氣卻很輕快:“可以,這次選拔結束後我看看你們五個誰的劍法又精進了,最好的那個可以頭一個挑。”

任說聞言臉色一白,他以為今天只是來湊個熱鬧而已,沒想到還得被查功課呀?

因“好奇”而扭頭打量他們的崔臻自然瞧見了任說那不自然的臉色,她記得,戰亂少林的劇情裡他因辦事不力被月泉淮殺了,可憐的孩子,想來平日練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只是有的人天賦未必在練劍上,可惜阿淮不懂得因材施教的道理。

崔臻道:“這些孩子打扮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您挑兒子的眼光倒真不差。小白小灰小紅小黃的,有趣。”

這冷不丁的,月泉淮被逗樂了。她自已未必比義子們大多少,一口一個“孩子們”,聽起來有點滑稽。

“宗主,樸宗主來了。”這時,一個新月衛前來稟報。

月泉淮嗯了一聲,並未多作回應,他更專注那些徒子徒孫們劍術質量。不一會兒樸銀花就過來行了個禮:“師尊。”

崔臻好奇地打量著這位老嫗,她雖然年老,可依然挺拔如松,一步一態具是風華,舉手投足間和她師尊一樣有著與生俱來的高傲。

“垣虛宮如何?”

“回師尊,垣虛宮弟子如往日一樣並未懈怠分毫。”樸銀花在回話時也悄悄打量了一下崔臻,她對月泉淮的所作所為並不知情,比起常人她更好奇這小娘子何許人也。

崔臻覺得這倆人的氣氛有些尷尬,便回過頭,扯了扯月泉淮的袖子:“妾坐得乏了,您中午不是要在此處用膳?不若讓妾去廚房看看。”

月泉淮抬眼看了下天色:“這麼早去做什麼?”

崔臻嘿嘿笑了:“今日不是重要日子?妾想給您做點功夫菜。”

“那就去吧。找個人給你帶路。”月泉淮有點心動,不得不說,這女人的手藝比自已的廚子好上太多了。昨日她給自已做了一道清蒸魚,已經滋味絕美,難道還有更好的?

卻不想崔臻來了句:“那讓樸仙姑給妾引路可好?”

樸銀花聞言嘴角抽了抽。

月泉淮這才正眼看了她一會兒:“你又打什麼鬼主意?”

崔臻無辜地歪了歪頭:“樸仙姑是您親自養大的,總比妾更瞭解您愛吃什麼吧!”

彳亍口巴。

“那多謝宗主,妾先走啦~”崔臻站起來,屈膝盈盈一福,隨後抓起樸銀花的手,連斗篷也不穿了,腳底抹油。

月泉泠心有些氣憤,忍不住開口:“宗主大人,她怎的這般沒規矩?”

“可她的禮數很周到。”岑傷琢磨了一下月泉淮的臉色,那個身段跟阿孃一樣美的女人義父明顯很寵著,那開口為她說兩句好話總沒壞處:“姨娘進退有禮,言辭上對義父也畢恭畢敬,並無不妥。”

任說慫慫地開口:“義父把她從海里救出來,她若是聰明點也知道義父的寵愛是她活下去的倚仗,所以若是有逾矩之處也不必過於苛責,義父喜歡不就好了?”

他倒是挺羨慕崔臻的,他是五個義子裡最沒存在感的那個,劍術也吊車尾,他也想被義父疼,然而他怕月泉淮怕得要死,尤其是每次義父罵他劍術不長進的時候。要是他也是個女的就好了,什麼事撒個嬌就好。只是如果他像姨娘那樣跟義父撒嬌,義父能把他頭擰掉!

“她,她……”月泉泠心她了幾下也沒她出個所以然來,她很想罵這個女人是個狐媚子,她剛剛那輕佻妖冶的樣子讓人看了噁心!

可她有什麼立場指責宗主大人的妾室?何況納妾納色,妾不會討好男人那納回來有何用?

她自知失態,只好向月泉淮請罪。

貴妃榻上鋪了厚厚的軟墊,崔臻方才坐出來的坑還沒消失。月泉淮回味了一下剛才崔臻虛倚著自已,明明十分難受卻又不得不強撐著的滑稽樣,才慢悠悠地免了月泉泠心的請罪:“起來吧,你劍術的天賦絕佳,若是心無旁騖,定能更上一層樓。”

意思就是少管老子閒事,專心練你的劍!

月泉泠心這才鬆了口氣。

這邊去往廚房的路上,崔臻和樸銀花離開演武場後就不再手牽手了,且是許久都未說話。還是樸銀花耐不住滿腹疑惑,先開口了:“你拉我來不只是為了瞭解師尊的口味吧?”

崔臻點點頭:“被您看出來啦。我拉您出來,自然是仰慕您啦!”

樸銀花差點被自已的口水嗆住,她有點慍怒:“姨娘慎言!”

崔臻小嘴一撅:“您怎麼也喊起姨娘來了,我是真的仰慕您,我與你師尊連杯酒都沒喝過,您這樣不是折煞我嗎?”

“那你仰慕我什麼?”樸銀花忍不住冷笑,這女子一張小嘴慣會說道,就是聽起來究竟有幾分可信還有待商榷。

崔臻一邊走一邊認真思考了一下:“自然是仰慕您的刀法,還有您的心性。聽說靜花廳的弟子都是您收養的,有點像我師父,我師父和您一樣,和藹可親,我打心底是把師父當阿孃一樣敬重的。”

“你師父?”

“是呀!我出身七秀坊。您去過中原,應當有所耳聞。”

樸銀花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了,七秀坊收容天下孤女,這名頭當初她前往霸刀時也有所耳聞。

“那你又如何成為師尊的妾室……?”

崔臻聞言搖了搖頭:“不記得了。”這個絕對不能說,更不能胡編亂造。說一個謊話就要用千百個謊話去圓,樸銀花又沒有老年痴呆,還不如直接拒絕回答。

“不記得是何意?”

崔臻嘆了口氣:“我只記得我被你們宗主從海上撈起來之後的日子,我也是憑著自身經脈中運轉著的內功心法想起了自已出身七秀,別的卻是一點兒也想不起來。後來我的內力被你師尊吸走了,我現在哪兒也去不了,還好生得皮囊勉強能入眼,便央求你師尊把我納作妾了。”

師尊吸人內力?怎麼可能呢?

崔臻瞧見她不相信的樣子,撇了撇嘴:“您若不信,自已去查便是,我又何必在這上面說謊。”

樸銀花剛展開的眉頭又皺緊了,這些事是她不曾瞭解過的,說起來,她常年在垣虛宮,對師尊的近況竟然一無所知,每月也不過是在國師府的人來取月泉宗的份例時自已問上一句師尊可好,那下人回覆的也永遠都是宗主一切如常。

她的耳目被閉塞得確實有點久。

說話間廚房就到了,崔臻瞧見樸銀花嚴肅的樣子,便去安慰她:“好啦,樸仙姑您別想了,現在我們要去做天底下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了,您再這麼愁眉苦臉,做出來的東西會不好吃的。”

天下最有成就感的事情?樸銀花一抬眼,掛著門簾的廚房近在眼前。她不由得失笑,原來這小娘子眼中最有成就感的事竟然是做菜!

不過是個眼界不高的小娘子,這一輩子大約都要被困於師尊的後院了,師尊以往的那些姬妾,縱使有再好的皮囊,最後也不過化作了一抔黃土,終生也未見到更廣闊的天地。

可惜了這麼有靈氣的眼睛。

不過是個可憐人,那自已跟她較什麼真呢?樸銀花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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