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淑妃原以為,自己遞了這個臺階,明王妃怎麼也該順勢下來了。誰知明王妃冷笑一下,說道:“我記得淑妃娘娘未出閣時就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吧,如今看來,這‘才女’之名當真是有待商榷。你把‘先帝遺孀’幾個字用在梅太妃身上,那母后又如何處之?也不知道淑妃娘娘您的規矩是誰教的,連最起碼的‘嫡庶有別’都給忘了嗎?還是說淑妃娘娘一開始就打算混淆視聽?”

明王妃這樣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方淑妃心裡再惱怒也不敢就這麼接著,連忙申辯道:“明王妃說的過了,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不過是一時口誤罷了。”

只見明王妃唇角一勾:“淑妃娘娘如今好歹也是一宮主位的妃嬪,下回說話還是注意著一些為好。這屋裡都是咱們宗室自家女眷,你這麼‘口誤’倒也沒什麼妨礙。可萬一傳到御史臺那些御史的耳朵裡,這事可就大了。”

說完明王妃也不看臉色鐵青的方淑妃,直接對著梅太妃說道:“太妃娘娘也不用這般生氣,我也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並沒有特意針對誰的意思。只是母后向來是個好性子的,縱的有些人得意忘形,連祖宗的規矩都忘記了,我卻是看不下去的。也許是受了我孃家祖父薰陶久了,這眼睛裡最容不得沙子的,少不得就多說了兩句,太妃娘娘可千萬別惱了我才是呀。”

明王妃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簡直如同火上澆油,只把梅太妃氣的頭頂都要冒青煙了,伸手指著明王妃的鼻子就差一點要破口大罵了。

這時,薛太妃淡笑著走上前,扶住梅太妃的胳膊讓她坐回到椅子上:“梅姐姐也真是的,有必要和明王妃較勁這麼多嗎?明王妃的脾性咱們又不是不知道,她向來就是如此,姐姐一直都是寬和大方的性子,怎麼今日倒是和小輩槓起來了?這裡到底是在慈安宮呢,太后娘娘還在呢。”薛太妃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撒潑,也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地盤上!

梅太妃聞言,心裡更加惱怒,今兒她受了這麼大的屈辱,自然不想就這樣算了,她剛要張嘴說什麼。就聽一直安靜的太后娘娘開口說道:“行了,你們平日裡都難得人到得這樣齊全,好不容易大家湊到一塊了,就不能心平氣和的說些家常,非要吵吵鬧鬧的才舒坦是吧?!”

太后說完後,又說了梅太妃:“梅氏,你也是,這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輩斤斤計較起來了?前陣子你不是一直說胸口悶痛嗎?今兒過來我還以為你好利索了呢,剛才瞧見你捂了好幾迴心口,想來這病還沒痊癒。既然這樣,你就好生回去歇著罷,不必著急過來給我請安了。”

接著太后又吩咐自己的貼身宮女道:“你親自將梅太妃送回寢宮,請太醫好生給她診治一番。”

那宮女得了指示,帶著幾個宮人“客氣”的將梅太妃給送走了,壓根就不給她任何辯白的機會。

元初梔在一旁冷眼旁觀了這場大戲,瞧見最後梅太妃不甘不願的被人帶走,而先帝的一眾后妃都隔岸觀火,事不關己的模樣,沒有任何人給她求情。

元初梔想到當初先帝在的時候梅太妃的氣焰是何等囂張?如果這會兒登基的不是新帝而是越王的話,怕是今兒這大殿裡又是另一番情形了。她垂下眼簾暗忖:怪不得這宮裡頭人人都要爭個頭破血流的,實在是不爭不行啊!

待梅太妃被送走之後,太后娘娘掃了一眼大殿中的眾人,沉聲道:“近日來宮裡宮外關於皇后的流言,哀家也聽了不少了,就像明王妃所說,不過是些包藏禍心的小人在背地裡亂嚼舌根罷了。哀家是信重皇后的,別說她自己有三個嫡子,就是沒有嫡子,她作為皇上的原配發妻,也犯不著耍這些陰私手段,沒白白髒了自己的手!在座的不眾位不是先帝后妃,就是新帝的寵妃,皇后素日為人你們應當是清楚的,聽到這樣的流言蜚語就該當面制止才是,而不是放任不管。”

說著,太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又緩緩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這凡事都要有個規矩的,宮裡的規矩更是要做為天下的表率。別說明王妃了,就是哀家,眼睛裡也向來容不得沙子。不管做什麼,大家務必記住自己的身份才是,不要逾越了去。”

說完太后娘娘似有若有的掃了一眼方淑妃,這個方淑妃,的母親好像是出自靖安藍家。太后坐在上座,看著方淑妃低垂的側面,心裡冷笑一下:真不愧是靖安藍家的人啊,這個方淑妃的做派和那個被稱讚“賢良恭謹”的藍家夫人還真是如出一轍呢!

經過太后這一頓敲打下來,後宮眾人頓時收斂了許多,雖然暗地裡小動作還是不斷,但是最起碼明面上已經沒人敢談論此事了。

元初梔從慈安宮出來後直接去了慈寧宮,她見了單婧妍之後,瞧見她沒什麼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瞧見你的樣子我就放心了,雖然早就知道你不是那種見不得風浪的性子,但到底還是要親自瞧過了心裡才能安心。”

單婧妍將手裡的宮務放到一邊,一邊讓人上茶,一邊笑道:“這才多大點事?就憑著那麼幾句流言蜚語,就想讓我自亂陣腳,那些人也未免太瞧不起我了吧。”

她接著說:“我這裡沒什麼事兒的,只怕是母親她們會擔心。你這會兒來得正好,回去後幫我告訴她們我在宮裡很好,這點子小事還為難不到我。”

元初梔點頭:“好,我回去會好生和國公夫人說的。”說著元初梔又低聲問道:“這件事情傳的這樣沸沸嚷嚷的,上頭那位可曾表示過什麼不滿嗎?”

聞言,單婧妍冷笑一聲:“不滿,他心裡這會兒怕是滿意得很呢!”

見元初梔有些驚訝,單婧妍沉聲道:“父親眼瞧著就要凱旋歸來了,到時候單家怕是少不了又要被封賞一番。這事早不傳,晚不傳的,偏偏在這個時候鬧出來?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我這個後宮之主皇后的臉面可就真的要被踩到地下了。就是整個單家的名聲也會受到牽連,等父親回來瞧見這樣的情形心裡豈不惱怒?萬一在激憤之下做點什麼出格的事,豈不正合了那位的心意?”

聞言元初梔有些語結:“你是他的原配嫡妻啊,他真的這樣狠心?”

單婧妍面色如水:“在至高無上的皇權面前,原配嫡妻算什麼?他如今是一國之君,要什麼絕色美女沒有?”

雖然單婧妍面上表現的毫不在意,但是單婧妍心裡對皇帝還是有些失望的。他始終還是變了,就像初梔所說,他們兩人到底是原配夫妻,單婧妍原想著就算是為了三個嫡子的臉面,他也該對此事有所表態。

沒想到,遠在郊外的初梔都得到訊息了,這位新帝還在那裝傻充愣。他所圖的不就是讓自己這個皇后的名聲再差一些嗎?事實真相如何,怕是沒人比皇帝自己更清楚了。

只是他為了打壓皇后一族的勢力,就這樣任由旁人往自己髮妻身上潑髒水,可見這人心裡何其……涼薄!

原本單婧妍對於暗地裡積攢自己的勢力,心裡多少還是有幾分內疚的,畢竟新帝起嘛明面上還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一切不過是她自己未雨綢繆罷了!

如今這事一出,單婧妍還真是無比慶幸自己所做的一切準備。她想到當年無辜慘死的鄭側妃,不由地攥緊自己的拳頭:看來有些計劃怕是要提前進行了。

到了傍晚時分,暮雲這邊得到了元初梔派人送來的訊息:單婧妍暫無大礙。

暮雲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晚上待溫廷舟回來後暮雲將這事告訴了他。

溫廷舟點頭道:“皇后娘娘性子堅毅,想來這樣一星半點兒的流言蜚語還傷不到她。”

暮雲嘆道:“雖然只是些流言,但到底是讓人心裡膈應得慌。就是因著娘娘性子剛強我才更加擔心,她在宮裡整日明槍暗箭的原就艱難,這回被人潑了這樣一盆子髒水,想必心裡豈是能不難過?若她能痛快的哭上一場,倒還能發洩幾分心裡的鬱氣。如今這樣事事都壓著,心裡又如何能舒坦呢?等查到是哪起子小人做的這事,咱們定要好生懲戒一番,好給娘娘出口惡氣!”

溫廷舟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其實事情已經查的差不多了,這事竟然和咱們想的差不多,不止有一家出手。只是這背後牽頭的人,你怕是猜不到!”

暮雲嗔他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給我賣關子?快點說出來聽聽。”八卦說一半留一半什麼的,最讓人討厭了。

溫廷舟回道:“我一開始重點讓人盯著邱家,只是查探了好久發現邱家雖說有些小動作,但他們家到底根基不深,也沒做出什麼大動作來,不過是跟著傳了些不利於娘娘的流言罷了。倒是那個方家,以往瞧著很是低調,這回的事情卻恰好是他們家的手筆。”

“方家?可是方淑妃的孃家?我記得她的孃家並不怎麼顯赫來著。”暮雲皺著眉頭說。

溫廷舟給她徐徐道來:“這個方淑妃是方家旁支出身,父親原本也不過是個五品翰林而已,確實算不上顯赫。但是方家的曾祖卻是曾跟隨大轅太祖的開朝元老,也算是個百年家族了。族中子嗣與京城之中各大世家聯姻的也不少,加上族中一些子弟也有一些在朝為官的,如今方家的族長正是太常寺卿方鴻源。方淑妃的祖父和他是堂兄弟。”

他頓了頓,又道:“以往方淑妃還只是縉王府側妃時,方家還算穩當。如今當初的王府側妃一朝成了皇上的妃嬪,方家可不就坐不住了?齊美人的事情怕是跟宮裡那位淑妃娘娘脫不了關係。”

暮雲‘噢’的了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以往我瞧著方淑妃向來都是安分守己的,真是沒有想到她還有這個能耐呀?只是皇后娘娘治理後宮一向嚴謹,又有太后娘娘瞧著,方淑妃是怎麼下的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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