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梔眼波一轉,笑道:“芊芊,‘美哉國乎,鬱郁芊芊’,倒真人如其名。”

聽到鈺郡主誇讚自己,吳芊芊連忙謙辭道:“郡主過譽了。臣女素日裡讀書不多,今日還真是頭一回聽說這句詩呢。說起來,臣女的名字和詩詞到沒有什麼太大的聯絡。據我母親所言,臣女當初出生的時候恰逢父親在幽州任職,幽州當地有種草就喚作‘千千草’,千歲的千,生長在田野之間非常茂盛。臣女幼時時常生病,父親就給臣女起這個名字,是希望臣女像一般長的壯實一些。但是我母親覺得千這個字不適合女兒家,父親就給我取了個和千千諧音的名字。”

在聽到她說自己讀書不多的時候,元初梔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失望的。但是眼前這個小姑娘身上那股子難得一見的明媚生動卻讓她有些貪戀。

元初梔笑道:“既然是你父母滿懷希望給起的名字,比什麼詩情畫意都要珍貴。”

說話間元初梔從自己的腰間解下一枚楓樹葉形狀的翡翠玉佩來:“不知道今兒能碰上你,也沒個準備。這個就給你留著玩吧。”

見那玉佩十分貴重的樣子,吳芊芊心裡有些忐忑,她抬頭瞧了表姐一眼,見表姐微微點頭後,這才笑著接過玉佩:“既然如此,那臣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郡主賞賜。”

見她毫不扭捏,元初梔格外歡喜:“我就喜歡這樣明麗大方的女孩子。”

既是頭一回見面,暮雲自然也要有所表示,亦讓人送上了一份表禮。

待寒暄完了,暮雲忙安排她們姐妹兩個入座,又笑道:“你們來的正巧,我正在和郡主品茶呢。郡主剛帶來了今年新得的君山銀針,你們也一起嚐嚐。”

吳芊芊雖然心裡擔憂自家母親的病情,但是眼下的情形她光著急也沒用,這大夫都還沒過來呢。只得打起精神和大家一起說些閒話。

眼瞅著一盞茶就要見底了,玉蘭才急匆匆的趕來,一進來就賠禮道:“聽說家裡來了貴客要見我,是我怠慢了,還請諸位見諒。”

倒不是她有意拖延時間,只是這兩日天氣十分好,她就趁著天好,在院子裡炮製了一些藥材。因為要幹活,穿的都是家常舊衣,頭髮也只是鬆鬆的挽了個髻,實在是沒法見人,這會兒要見人了,少不得要梳妝打扮了一番才出來。

除了元初梔,屋子裡其她人都站了起來。倪氏連忙笑著說道:“是我們來的唐突了,打擾了雲娘子你的清閒,雲娘子不見怪就好。”

雖說吳芊芊掩飾的很好,但是大家還是看出了她的擔憂與急切。因此玉蘭也沒有多做耽擱,與暮雲和元初梔她們略寒暄了幾句便隨著吳姑娘一起離開了。

大轅民間有午不探病的習俗,因此倪氏並沒有跟著吳芊芊一起再去吳家,只是指派了幾個妥當的下人護送一下表妹和玉蘭過去。

待幾人走後,元初梔徑自笑著問倪氏:“不知道這位吳姑娘可有婚配?”

倪氏雖有些驚訝於元初梔的直接,但倪氏心裡略一思量,還是笑著回道:“表妹今年已經十九歲了,剛回京時聽我外祖說起過,她原先定了婚事,只可惜那家人的兒子在訂婚期間鬧出了一些不太光彩的事兒,因此大舅舅就給表妹退了婚。後來他又外任,帶著表妹去了梧州那邊,因此表妹就耽誤到了現在。這次大舅舅一家回京,一是為了述職,二來也是為了給表妹尋一門妥當親事。畢竟京城這邊本家在這,還有諸多姻親故舊,縱使舅舅再次外放,也不用十分擔心表妹沒有依靠。”

元初梔點頭附和:“這倒是,做父母的自然會為子女考慮諸多。”接著她便把這事放到了一邊,大家就聊起了京城時興的衣裳料子和首飾,偶爾還八卦一下誰誰家怎麼怎麼了。

倪氏見她轉移了話題,也聰明的沒有多言。因此卻是琢磨,如果郡主真的是瞧中了表妹的品格,想把她說給恪親王三公子的話,這門親事對如今日漸凋零的吳家還是頗有益處的。像舅舅這次述職,就是因為京中沒有深厚的關係,舅舅從三品的外任大員卻只能謀個京裡四品的實缺。雖說外官進京述職多是降半級留任,但是從三品和正四品實際差的豈止是半級?多少人蹉跎終生也熬不上從三品的?

暮雲在一旁瞧著倪氏心中似乎有心事,只以為她擔憂吳夫人的病情,也沒怎麼在意。

日頭稍西的時候,見外頭不那麼曬了,元初梔便帶著丫鬟婆子們走了。

她走以後,暮雲笑著對倪氏道:“橫豎你現在回去也沒什麼事情,不如在我家裡用了晚膳再走吧。”

倪氏按按眉心柔弱的笑道:“今日實在有些困頓了,改日再過來吧。”

暮雲見她神色間果真有幾分疲憊,便說:“也是,你今日出來待了大半日可不是累了?既然這樣,我瞧著天色也不早了,就不虛留你了,你早些回去歇著罷。”

倪氏聽了暮雲的話後,咬了咬下唇,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道:“有件事情,我還想請表嫂幫個忙。”

誰知沒等她說是什麼事呢,就聽暮雲笑道:“你不用說了,我猜到了,你定是為著吳大小姐的親事吧?”

倪氏略有些羞赧的笑道:“表嫂果然冰雪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我也不想讓表嫂為難,只要在合適的時機能幫著說幾句好話就是。”

暮雲拍拍她的肩膀:“行了,咱倆之間就不必說這些恭維的話語了。既然有好親事,我肯定首先顧念著自家親戚啊,這也不是什麼丟人之事。我瞧著吳姑娘的性子是個好相處的、人也落落大方,不扭扭捏捏的,難得她入了郡主的眼緣。你暫且什麼也不必做,以前怎麼樣,以後還怎麼樣,若是太過在意反而有些不好。鈺郡主向來聰慧,若是不小心適得其反就不好了。咱們只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緣分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若是不成,也不必強求,這京中青年才俊那麼多,總會為吳姑娘找到一個如意郎君的。”

聞言,倪氏忙道:“表嫂放心吧,這點子心氣我還是有的,這事也就是我自己心裡瞎琢磨而已,肯定不會出去亂講的,畢竟女孩子家的名聲可經不起什麼折騰。”

暮雲拍拍她的手道:“知道你是個妥當的,對你我自然是放心的,我不過是白囑咐一句。對了,你上次說你外婆身體不好,最近吳老夫人身子可好些了?”

倪氏回道:“已經好了許多了,前日我去瞧她,她還起來在院子裡溜達了一會,如今也能喝上大半碗雜糧粥吃一點包子什麼的,眼瞅著一日強似一日。說來,還要多謝上回表姐介紹的將太醫和送來的人參和靈芝呢。”

暮雲笑道:“這有什麼值得謝的?再說了,一點子人參和靈芝而已,藥材就是要關鍵時刻用上的,若只是一味的放在庫房裡收著,黴壞了或年歲長了失了藥效,那才是暴殄天物。也是老人家壽數未盡,過了這個坎,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暮雲算了算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吳老夫人今年好像是七十五虛歲了吧,在這個大轅來說,已經屬於長壽老人了。

聞言,倪氏淡淡一笑:“謝表嫂吉言,我如今也不求別的,只求外祖母能健健康康的多活幾年。”

這次吳老夫人病倒著實把倪氏嚇的不輕,她小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婆家待著,基本上可以說是由外婆照顧長大的。和外婆關係十分要好,她出嫁時外婆還給了她不少嫁妝呢,如今她就是希望老人家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多活幾年。

暮雲安撫的拍拍她的手:“一定會的。”兩人一邊說一邊走著,暮雲親自將倪氏送到二門處才轉回自己的院子。

天色將黑的時候,玉蘭才略帶倦色的回來。暮雲一邊吩咐丫鬟給她泡茶,一邊殷切的問:“這吳家夫人的身體怎麼樣啊?”

玉蘭回道:“沒有什麼大礙,不過是長途跋涉下來身體有些承受不住,再加上沒有及時求醫調理,有些傷了元氣。這陣子好生調養一番就好了。”

聽說對方沒有大礙,暮雲就把這事兒拋開了,又打發下人:“去告訴金大夫人一聲,就說吳夫人身子沒有大礙,請她不必掛心。”

說話間,就有丫鬟回來報說:“少爺小姐們放學回來了。”沒一會,就見淑華和小南瓜兩個手牽著手走了進來。如今兩人都在傅家的女學上課,正好和傅家族學挨的很近,幾個孩子一起往返,暮雲她們心裡也放心許多。

說起傅家女學來,當年傅家的姑娘們接連及笄之後,女學還暫停了一陣子呢。後來傅家主拍板接收一些姻親的女兒才又重新開了起來。單婧妍幼時也在傅家女學上過學,她當了太子妃之後,傅家女學的名聲就更加大了。

傅家雖然是清貴之家,但是家風十分清正和開放,對女子也不苟刻,但是在學業上和教養上一向頗為嚴厲。

本來傅家女學的女孩子並不多,重新開辦的時候並未往外招收女學生,淑華和小南瓜是沾了溫廷舟的光,才破例手下的。

直到單婧妍成了一國之母之後,傅家女學的名額在京城裡一下子變的炙手可熱起來!

那些一等的王公之家的女孩子自然是不會出來上女學的,大多是在自家女學或者去了文華女學,即使傅家女學教出了一個皇后,這些人家也是不會輕易讓自家女兒“屈尊”的。

但是很多中等的官宦人家和一些公侯之家卻是樂意將自家女孩送到傅家女學的。不說傅家教出了一個皇后,就單憑傅家是三朝清流世家,經歷了三個朝代的更迭流傳下來的東西是很多暴發戶沒有的。畢竟老話說了:腹有詩書氣自華!這話還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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