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廷舟送暮雲回到家後,回了溫宅,一進門小關就遞過來一封信件。

“公子,這是今日一個乞丐送過來的,自指明要交給您的。”

溫廷舟接過信件,信封只有一支箭頭,眼神一凜,拿著信走回書房拆開一看,信上只有一句話:外北城以北,今夜共商事務。

溫廷舟看了一眼天色,立即讓人備了馬,自己一人騎著馬往北城奔去。

今日朝堂之上西北邊關那裡便傳來一個非常不好的軍情:成國公回京述職以後,一直在關外遊牧的某個部落首領,聯合了是個遊牧部落,集結了十數萬大軍繞過了易守難攻的山牧關,趁著年關,來犯我西北邊境的玉疏關。玉疏關原先的一個參將勾結外敵,暗算了負責戍邊的幾名將領。好在替換成國公的陽甘總督蔣康英勇無雙,雖然不幸身受重傷,但是依然率領部下奮起反抗,將遊牧大軍擋在了四方城外。

但是因著耽擱了時間,蔣老將軍最終戰死沙場,他的全家老少僕人八十餘口皆命喪於奸細之手,只餘下在寺廟裡為亡母守孝的一對孫子孫女倖免於難。

接到軍情急報的皇帝雖然心情萬分糟糕,但還是耐住性子命人處理後續事宜。

首先便是將領的問題,大轅朝四海昇平已久,朝中會武的臣子能提溜出一群來,但是要說會打仗的,無非是那麼幾個,現如今都在各處邊防上待著呢。唯一一個賦閒在家又有打仗經驗的,也只有單雄了。

當天接到急報,大內總管德宇公公立即派人去請了,閒職在家的單雄。

單雄到了金鑾殿上,殿上文臣武將吵成一鍋粥。皇帝臉色十分難看,雖然遊牧大軍一時之間被擋在了四方城外,四方城又易守難攻,但是四方城是一座孤城,裡面糧草有限,若是沒有補給,裡面的將士最多隻能支撐一個多月。因此,急需派人前去支援,並送去軍需補給之物。

結果皇帝還沒開口指派,金鑾殿下那群文臣就開始一個二個站出來說,這是武將的事,應該讓武將解決。

這下好了,武將也不樂意了,憑啥你們這群文官整日在京裡吃香喝辣,國家有什麼事就像個縮頭烏龜王八蛋。

結果就是金鑾殿上吵的不可開交,熱鬧得就像菜市場一樣。

直到單雄來到金鑾殿上,皇帝將事情一說,單雄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用吩咐,便主動請纓道:“臣願領兵前往玉疏關,誓死捍衛我大轅朝。”

下首不聲不響的六皇子元慎這時候站出來說:“父皇,兒臣願隨成國公一道趕往玉疏關護我大轅朝太平。”

皇帝也不是個含糊的:“那好,朕便命成國公單雄為定西大元帥,領五萬大軍,火速趕往玉疏。縉王為副將負債糧草等物,時間緊迫,便不要多耽擱了。單愛卿明日天一亮,你便點兵前往吧。縉王隨後跟上……”

單雄躬身行禮道:“臣一定會竭盡所能,早日將關外遊牧一族消滅殆盡。”說完便匆匆趕回家裡,收拾行囊囊。

單雄被德宇公公叫走,徐氏是知道的,以為只是陛下找他協商政事,便沒有太過在意。如今聽宮裡傳來訊息,還能坐得住?便早早感到大廳等著了,天快擦黑了單雄才回來,徐氏見他回來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誰知單雄還沒等坐定,便說道:“勞煩夫人為我整理行囊,西北邊關有異族來犯,明日一早我便率軍前往玉疏關。時間緊迫,來不及多說了,一切便交給夫人。我還要去前院與許先生他們幾個探討一下。”說完,便去了前院。

一時之間整個國公府都被異常緊張的氛圍給環繞起來了,原本在外的單淵也匆匆趕回來去了前院。

……

溫廷舟快馬加鞭感到外北城以北的一處巷子,下馬看見巷子還掛著一串紅燈籠,便上前去有節奏的敲了敲大門。

大門很快開啟了可容納一個人進去的縫隙,溫廷舟走了進去,快步來到議事廳。

只見被稱為袁公子的人坐在上首,面色疑重。

議事廳幾人見溫廷舟來了,都沒人站起來,上首的袁公子做了個請的手勢,讓他坐下。

待溫廷舟坐定,便有一個人給他說了情況。

溫廷舟眼神在昏黃的燭光下晦暗不明:“各位可否告知我真實身份了嗎?”

議事廳裡算上溫廷舟一共有五個人,分別是袁公子,還有一個當初第一個接近他把他推薦給袁公子的人——張放,另外兩人溫廷舟見過其中一個,記得他叫柏瑾,另外一個完全就不認識了。

除了溫廷舟以外的四人互看了一眼,見上首袁公子點頭,紛紛表露身份,張放是兵部尚書的庶子,柏瑾是皇商柏家的嫡長子,剩下那位他說他叫顧驀,負債情報的。

袁公子開口說道:“以你的聰明才智,都知道他們身份了,還會猜不出我嗎”

“草民溫宴見過六皇子,不應該是見過縉王。”溫廷舟很肯定的行了禮。

“哈哈,溫宴你果然聰明。看來我們還是小看你了。”縉王豪爽一笑,這人一看就是不苟小節的性子。但是真的是這樣嗎?溫廷舟可不敢肯定。

“不知縉王今晚是為何事……”溫廷舟不帶一絲波瀾平靜的問。

縉王看了一眼張放,頷首表示讓張放給他解釋一下。

張放就把今日朝堂的軍情急報給溫廷舟說了一遍。

“不知這事與我有何關係呢?”溫廷舟不恥下問。

“我是這次的副將,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西北。”縉王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標明意思。

溫廷舟低下頭思索了一陣,然後問道:“縉王為何要我去西北呢?”

縉王看著他,眼神清正的說:“自古以來老話說得好,文能安邦武能定國,你不覺得我們大轅朝太平太久了,讓那些文臣氣焰高漲嗎?你不知道今日金鑾殿上有多少文臣指責武將不做作為麼?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痛心,一點安居思危的意識都沒有,竟然還有人說得出丟了四方城也沒什麼大事……”

說道這裡縉王猛拍了一下左邊的桌子,左手抓緊了桌角。

溫廷舟見狀,又問道:“我一介書生如何能上場打仗呢?”

“溫宴,在我跟前你不必裝,我從你的身形和腳步就知道你會武。”縉王定定的看著他道。

溫廷舟想著縉王雖出身微寒,不得帝王喜愛,但他至少有有一顆仁義之心,為人並不殘暴不仁不義。

做帝王最重要的就是仁心,仁義,還有一顆寬闊的胸懷。其實溫廷舟對此也有些糾結,一方面是,如果此時他選擇跟著縉王去西北,那麼必然會打上縉王黨羽標識。

另一方面是,他也心懷天下百姓,寒窗苦讀數十載,為的不就是做一個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的好官嗎?現在有機會報效祖國,為何如此糾結呢?

而且他和暮雲還有不久就要成親了,他也捨不得這個時候拋下暮雲,遠去西北,一時間,他不知怎麼回答縉王的話。

“你還有兩天時間考慮,明日一早成國公就要先率領大軍前去支緩,我這兩人要集結糧草,大後日一早開拔,如果你想好了,後日晚上就到縉王府找我。”見溫廷舟猶豫糾結,縉王也不逼迫,讓他好好回去考慮便是。

溫廷舟聽了,便先離開了。

坐在廳裡的三人一時寂靜,倒是顧驀率先開口:“殿下,非得他不可嗎?”

“倒也不是,只覺得他是個人才……”縉王這話一出其他人就明白了,縉王這是籠絡溫廷舟。

第一夜溫廷舟想了一晚,他確定聽聽暮雲的想法再考慮。

第二日一大早他就奔向喬宅,暮雲她們正在吃早膳,聽到他來了都是一臉詭異。

晴空捂嘴調笑道:“妹夫可真捨不得你啊!昨天才跟著他出門,這麼一大早就眼巴巴的來了。”

“去,少貧嘴。”暮雲嗔了一口晴空。

這時溫廷舟已經到了飯廳,暮雲連忙迎上去:“是有什麼事兒嗎?”

仔細一看溫廷舟還穿著昨日的衣衫,眼底青色,下巴都冒出來一些青黑的鬍渣,一看就是一夜沒睡。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暮雲擔憂的問道。

“你先吃了早膳再說罷。”溫廷舟讓她先用完早膳再說。

“那你也跟我一起用一下些吧。”暮雲邀請他一同用餐,溫廷舟不想她太過擔心,便和她隨意吃了點。

吃過飯後,溫廷舟開口說道:“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我們到你房裡談可以嗎?”

暮雲見狀就知他有急事,便點點頭說:“好啊。”

兩人和晴空還有云嬤嬤打了聲招呼,便去了暮雲的書房。

來到書房坐定之後,暮雲連忙問道:“怎麼了?是出了什麼是嗎?”

溫廷舟猶豫著說道:“我受到了縉王殿下的招攬,他讓我和他一道去西北平定戰亂。”

“……非得是你嗎?”暮雲不解的問道。

溫廷舟斟酌了一下開口道:“也不是非我不可,只是縉王在朝中位置不穩,他需要幾個能幹的青年幫襯,因此找上了我。我還沒答應他,我想先告知你一聲再決定。”

溫廷舟不想她多加疑心,便沒有把他和縉王認識的過程一一說給她聽。

暮雲咬咬嘴唇說道:“你會武嗎?你現在去明年的春闈怎麼辦?”

“我會武,春闈只能放棄了。”溫廷舟回答暮雲兩個問題。

暮雲靜靜看著他,伸手抓住他的雙手:“你想去嗎?說實話!”

溫廷舟不想騙她,低下頭不敢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想去!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哪怕我只是一介書生。”

“既然這樣,那你就去吧!”

溫廷舟抬起頭來看著她,暮雲笑著說道:“怎麼,我在你心裡是那麼不懂事的的姑娘嗎?”

“沒有,我沒這麼想。”溫廷舟的看著暮雲,連忙說道。

暮雲微笑的看著他說:“好男兒志在四方、保家衛國原是好事,我沒有什麼不同意的。只是我希望你能平安歸來罷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來,缺胳膊少腿也沒問題!”為了還說了句俏皮話。

“我還要娶你,怎麼可能讓自己缺胳膊少腿呢!”溫廷舟歡喜的笑道。

暮雲點頭道:“這可是你說的啊!如今你也要忙著其他事情吧?我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去吧,我今日給你備些行禮,明日下午要是有時間便來家裡一趟。”

“好!”溫廷舟紅著眼眶,伸手把暮雲摟進懷裡。兩人無聲的擁抱著,片刻之後溫廷舟依依舍別暮雲。

暮雲送他離開後,和晴空還有云嬤嬤簡單的說了一下溫廷舟要跟著縉王去西北的事宜。然後急急忙忙的到倉庫翻找著各種東西。

她已經想好了要準備什麼,因此一到倉庫以後,便找出來一塊炮製好的牛皮,畫出花樣子來,讓身邊的幾個丫鬟幾個用牛筋快些納出來幾副厚厚的鞋底,再縫上鞋面。時間緊急,也顧不得弄什麼花樣子,一切以結實迅速為首要目標。

拖穿越前輩的福,這會子的軍裝雖然沒有後世軍裝的雛形。但已經比平日裡看的古裝劇軍裝輕便多了。

便照著找來的軍裝樣式裁了幾身類似的衣服,又找出最厚實的布料來讓丫鬟們給縫製起來。不用繡花什麼的,衣服倒是做的很快。

然後又備了一些常見的丸藥、止血藥、細棉布還有解毒丸,總之她能想到的一切東西都給溫廷舟備上了一份。

晴空和雲嬤嬤也讓丫鬟們幫忙,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做好了幾身衣衫,和鞋襪。

……

第二日傍晚時分,溫廷舟從縉王府出來,先趕到桐花巷那邊和小關交代了一番。然後又策馬來到喬家,既來拿暮雲給他準備的行禮,也是因為要遠行,怎麼也得和雲嬤嬤還有晴空告別一番。

這時她們三人正要用晚膳,見他來了,雲嬤嬤連忙拉著他坐下,給他張羅吃喝。眾人都各有心事,因此飯桌上大家都沒有什麼話說。吃了飯以後,雲嬤嬤和晴空便找了個藉口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

不待溫廷舟開口,暮雲搶先說道:“你來的正好,我還以為你今日不來了,準備晚膳後,把給你備的那些行軍能用的東西給你送過去呢。既然你來了,那你一會兒正好都帶上。無論如何,你都要記得,這裡還有人等著你回來,千萬要保重自己!”說完,眼圈便紅了起來。

暮雲知道自古以來軍功一向是升官發財最好的捷徑,但是也是最有可能成為一去不回的一條路。她現在也來不及想溫廷舟的初衷是為了什麼,但是當戰事來臨時,衝在最前面的將士都應得到他們應有的尊重。更何況,眼前的這人還是自己的未婚夫。

突然間,暮雲一下子便被攬到一個溫熱的懷抱裡,聽著對方激烈而有序的心跳聲就在她耳邊環繞。

溫廷舟好聽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等我。我會為了你保重好自己的。”片刻後,溫廷舟還是沒有將她放開,倆人就這麼擁抱著。

其實如果可以溫廷舟也想一步一步的參加科舉進入朝堂,可是如果以軍功進入朝堂的話,會更加好。

他這麼做自有他的考慮在裡面,如果昨日暮雲說不讓他去,那他也會放棄,繼而一步一步透過科舉的路往上走。可他也沒想到暮雲會如此善解人意,又這麼懂他。

暮雲靜靜靠著他懷裡:“我不問你為什麼要去做這些事?但是隻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會支援……”片刻後,溫廷舟放開暮雲,拿起她為他準備的行囊。

溫廷舟不敢看向暮雲,他怕自己下定的決心會動搖。走到門口時,卻聽到一聲呼喚:“等一下。”然後,便看到暮雲從衣領里拉出一根紅繩,摘下來一塊翡翠玉牌,走過來遞到他手裡:“這枚平安牌,是在南郊皇覺寺由得道高僧開過光的,你戴在身上。戰場上刀劍無眼,記住一定要平安回來。”然後暮雲伸手樓住他的脖頸,踮著腳大膽的親了他的唇一下。

唇上帶著佳人獨特的柔軟,手裡的玉牌還帶著佳人溫熱的體溫,溫廷舟眼睛深邃的看著暮雲,將手裡的玉牌攥的更緊了幾分,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娶你的。”說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就這樣過了一夜,縉王帶的兵馬天亮就要開拔,暮雲沒有去送,不是大軍不是大張旗鼓的開拔的。

……

送走溫廷舟之後,暮雲心中自然是非常記掛的。單婧妍也怕她在家擔心,便將她接到國公府住了一段時間。畢竟國公府比暮雲在朝中的訊息自然是靈通無比。若是邊關戰事有什麼變動,國公府可以第一時間知道,暮雲也就能早也能早些知道。

暮雲與國公府的人十分投契,但是每日給徐氏晨昏定省之後,大多數多是躲在房裡做些針線活。

像嫁妝裡的鋪蓋、帳幔、門簾、椅套以及荷包、香囊等都交給丫鬟去置辦了。暮雲預備自己做上二十四套四季衣服做陪嫁,如今過了大半年了,也只做了一半,這還是有丫鬟幫襯著。主要是她平日裡針線活就一般,不過好在她丫鬟針線活都比較好,暮雲設計出來,丫鬟們就開始裁剪,縫製,只是在她精益求精下,做得比較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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