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早上暮雲應單婧妍的約,和她一塊兒去了恪親王府。

到了恪親王府,元初梔早早就派了月梨在府門口等著她們倆了。

她倆一到便被月梨請到元初梔的院子。

此時元初梔坐在她院子的正屋裡見她兩來了,便笑著招呼道:“你們可算來了,自你們倆訂親後,咱們三人也有好些日子沒見了。”

單婧妍一貫不愛笑鬧,倒是暮雲活躍氣氛笑嘻嘻的跑到元初梔跟前:“郡主,幾日不見,倒是越發美豔動人了!”

元初梔嗔了她一嘴:“幾日不見,你倒是越發油嘴滑舌了!”

暮雲嘿嘿一笑:“真冤枉,誇你還得被你說是油嘴滑舌,那我以後可不敢誇郡主你了。”

元初梔白了她一眼,說道:“你少來了,看把你能的。”

“哪能呀?我可不能……”暮雲打著哈哈笑道。

元初梔“哼哼”一聲,轉頭看了一眼進屋就打了聲招呼直接坐下的單婧妍。

看著她們倆人一個油嘴滑舌,一個事不關己,元初梔嬌嗔了她倆一嘴:“你們倆自打定了親後,倒是越發懶散了。請你們來一趟,還得三請四請,這麼大牌……”

暮雲知道她沒生氣,於是笑道:“這不是忙著置辦嫁妝和繡嫁衣嗎?郡主要是定婚後,那可比我和婧妍還要忙碌,只怕到時候是我們三請四請你了。”

“看你們兩個春風得意的樣子,眼看著你們各自定了良人了。哎,我這連著掏了兩次添妝禮,原本私房就不豐厚,這下子,更要扁掉兩成了。”

單婧妍這回笑著點點她的額頭:“你的私房還不豐厚?不說你作為恪親王府郡主,光是你母妃給你攢下的嫁妝,還有平日宮裡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賞的那些東西,算上你和你哥還有我們轉一起合夥賺的,都夠你用到你孫女出嫁用了,還想怎麼樣?”

暮雲也幫腔道:“郡主如今是愈發的促狹了,今日編排我們兩個,難道他日就不給我們找妹夫了不成?”

元初梔聽了暮雲這話,惱的紅了臉,跑過來作勢要擰暮雲的嘴,單婧妍連忙護著她。

元初梔見她們兩個成了一夥的,跺腳道:“你們兩個竟然合起夥來欺負我,羞不羞?”

單婧妍挑眉笑道:“什麼叫合夥?暮雲以前是我們家的人,就算出府了,還是我家的人,原就是一家人,還用的著特意合夥?”

元初梔見說不過她們,便上前追打她倆。三人鬧了一陣,直到筋疲力盡方才作罷。

打鬧中,三人的髮髻都有些散亂了,丫鬟們連忙捧過妝奩來給幾人梳洗。

元初梔見暮雲畫的胭脂有些淡了,便說道:“我看你臉上的脂粉都淡了,不如讓她們打盆水來,你重新梳洗一下。”

暮雲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的妝容確實有些亂,便點了點頭。

不一會,就有個小丫鬟端著一盆水進來了,眼見屋裡的三個姑娘都在梳妝,便有些拿不定主意。

還是月梨招手道:“這邊。”

小丫鬟原先聽到主子要水洗臉,還以為是郡主或者成國公府大小姐要水呢,沒想到竟然是喬姑娘要洗臉。

別看她人小又來的晚,以為她訊息就不靈通了,眼前這喬姑娘也不過是丫鬟出身罷了,靠著巴結成國公夫人和大小姐,才在贖身後和成國公府保持好的關係,聽說還定給了一個窮秀才。如今,竟然在恪親王府擺起主子的譜來了,當下心裡便老不樂意了。

小丫鬟扭扭捏捏的將銅盆端到悠然跟前,月梨幫暮雲撩起頭髮,卻見小丫鬟只是站著身子端著銅盆在那兒站著,這樣洗起臉來肯定不方便。月梨剛要說話卻被暮雲暗中拉了一把,月梨看看自家小姐的臉色,知道她是不欲多生事端,便忍耐下了。

說實話暮雲還真不想在恪親王府和一個小丫鬟計較那麼多,雖然她心裡不舒服,但她畢竟是來這裡做客的,不是來找茬的。

反正這小丫頭,自有元初梔會收拾了,她就要鬧的大家都不愉快好了。

單婧妍也看到了這一幕,心下對那小丫鬟記了一筆。恰好這時,元初梔理完髮髻從內室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當下冷哼一聲:“這個小丫鬟是從哪來的?這樣不懂規矩的東西怎麼就放到我房裡來了?讓她滾下去,以後別讓我再看到她。”這就是絕了那小丫鬟的後路了。

小丫鬟叫紅春,原先覺得自己是個有靠山的,因此行事才那樣大膽。聽了這話頓時後怕起來,剛要哭訴,便被郡主屋裡的兩個婆子堵住嘴拖出去了。接著,元初梔身邊的二等丫鬟瑤娜親自服侍暮雲洗了臉。暮雲不用她幫忙化妝,瑤娜待她化好妝,幫她重新梳了髮髻,才將銅盆妝奩等物都撤了下去。

見暮雲都捯飭好了,元初梔才說道:“你如今怎麼也好性起來,以前那成國公夫人身邊執事大丫鬟的威風去哪了?竟被一個小丫頭欺負?”

沒待暮雲說話,單婧妍便幫她回道:“如今可不是在國公府,這裡是你家,再說暮雲早已不是什麼大丫鬟了,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她如今是你們王府的客人,又不能當家作主,凡事可不得小心翼翼的?好了,這事也怪不得你。我見那個小丫頭氣焰挺囂張的啊,規矩這樣差就能進到你房裡來,想必後臺也是挺硬的吧?”

雪梨連忙請罪道:“單小姐當真是慧眼如炬,這個小丫頭是竹錦姑姑的一個侄女。竹錦姑姑送她過來的時候倒也說過這小丫頭被家裡人給寵壞了,不敢放到主子身邊伺候。只是想著讓她到咱們院子做個粗使的混著,以後郡主出嫁了,她好歹還能混個伺候過郡主的好名聲,讓外面的人高看幾眼。奴婢覺得這是小事,便沒有告訴姑娘。原想著只讓她在院子裡做些灑掃一類的粗活便罷了,誰知道今天竟然讓她進到屋子裡來了。這事說起來都是奴婢的失職,請姑娘責罰。”

元初梔嘆了口氣:“看在你素來的衷心份上,這次的事就算了,罰你半月的月錢吧。只是以後,我的院子裡不能再有類似的事件發生。那個小丫鬟讓竹錦姑姑帶回去吧,就說她八字與我相沖,不宜留在我的院子裡。”雪梨答應著去了。

雖然那小丫鬟被罰,暮雲心裡稍微開心了一陣,但眼見因著自己弄的郡主院子裡主僕上下都不愉快,心裡有些不安,便說道:“都是我的不是,讓你們大動肝火的,又傷了竹錦姑姑的面子。”

話音未落,元初梔便搶先道:“這事與你何干?那小丫鬟規矩都沒學好就趕著進來當差,難道還要我這個做主子的遷就她不成?說起來,我還要慶幸是你呢!若是真在其他客人面前出了這樣的的事,傳出去壞的還不是我們王府和我的名聲?”

竹錦姑姑是元初梔身邊的掌事女官,在元初梔身邊十多年,自然有自己的訊息來源。

得知郡主院子裡的事情以後,竹錦姑姑氣的牙癢癢的暗罵:紅春這臭丫頭,竟然犯在了郡主手裡,真真是不知死活。

如今郡主對外只說是八字不合才送出去,總是顧全了自己的面子。哎,少不得她還要親自去給郡主賠禮道歉。

聽見人來報說:竹錦姑姑過來了。

元初梔眼睛一眯心裡卻想著:看來竹錦姑姑手段不小啊,訊息倒是靈通得很,這麼快就知道了。然後不動聲色的說道:“我這衣服皺了,雪梨,先給我換身衣裳,我再見竹錦姑姑。”

見元初梔有事要做,暮雲和單婧妍都站起來,單婧妍說道:“暮雲第一次來你這兒,我帶她逛逛你的院子。”

元初梔見狀說道:“也好,讓月梨帶你們逛逛罷。”

“那我可要仔細看看了,畢竟我平日裡也難得來一次恪親王府,好好看看回去也能吹噓一番……”暮雲笑著打趣道。

單婧妍順著暮雲的話說:“剛好我也順道去看看你上次說你哥給你帶回來一隻馴鹿。以前就聽說過這種動物,還沒見過活的呢。”

元初梔笑道:“那你們去瞧瞧罷,馴鹿還挺漂亮的,性格也溫順。讓月梨帶著你們過去。”月梨笑著應下,帶著暮雲和單婧妍倆人逛起了院子。

兩人說笑著和元初梔打了聲招呼離去,到了院子裡正好碰到在這裡等著元初梔的竹錦姑姑。

竹錦姑姑給兩人見禮,暮雲側身受了半禮,單婧妍不同,自然的受了全禮。

見禮過後,竹錦姑姑笑著對暮雲說:“實在不好意思,我聽說我那不成器的侄女給喬姑娘沒臉了,都是我調教不當,還請喬姑娘不要見怪才好。”

說著,又朝暮雲欲行大禮,暮雲連忙給攔住了:“竹錦姑姑這是做什麼,我們來往也不算少,也有幾年的交情了,姑姑的為人我有什麼不清楚的,您一貫的謹言慎行,最是小心不過的人了。何況只是個侄女罷,誰家沒有幾個糟心的親戚呢?姑姑將人帶回去,再好好調教一番也就是了人,千萬不必如此。”

竹錦聞言笑道:“你不怪罪就好。畢竟人是我送進郡主院子裡的,她給了你沒臉,你怪罪也是應該的。”

暮雲見竹錦姑姑如此,連忙勸慰道:“姑姑真的不必如此,我是真的不會放在心上的,這種事兒,誰沒個遇到的時候呢。”

暮雲語氣誠懇,竹錦姑姑就知道她是真的沒放在心上,心下頓時一陣鬆了不少。

接著她又給單婧妍告了罪,便向兩人告辭:“兩位姑娘先去逛逛罷,我這就進院子給郡主負荊請罪去了。”

暮雲與單婧妍相攜由月梨帶到了單婧妍院子裡,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

單婧妍的院子很大的,什麼也不做,直接一圈逛下來,少說也得花上二刻鐘左右。

暮雲和單婧妍兩人都不耐煩逛個院子身後跟著一群丫鬟婆子的。她倆把丫鬟們支開去玩兒了,現在身邊也就只有帶路的月梨罷。

一路上勉不了說些私房話。走到一處池塘時,眼見那些荷花已經開始泛黃枯萎,倒是別有一番殘荷鬱景。

單婧妍站到池塘邊上,悠悠的說道:“再過幾日,想來這裡便是‘颯颯秋風送寂涼,殘枝敗葉滿荷塘’了。”

看著眼前已經泛黃一大片的蓮葉,暮雲說道:“我知道你想什麼,別擔心,總會好的……”

單婧妍要嫁給六皇子說不害怕那倒不至於,只是她也不過是個十六歲如花似玉的年紀,對於婚姻難免忐忑,皇室無情,紛爭也多。她害怕進入皇家朝有一日變成荷塘裡的殘花敗葉罷。

聽了暮雲的話單婧妍掩嘴輕一笑:“倒也不是擔心,只是看著這池殘荷有感而發罷了。難道我以後就不能‘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嗎?”

暮雲撇了她一眼說:“能啊,怎麼不要能?你現在不就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嗎!”。

單婧妍聽她如此說,便笑而不語,兩人離開了荷塘繼續往前走。

倆人不緊不慢的走著,暮雲輕聲說:“與其想那麼多,還不如規劃一下以後,雖然計劃趕不上變化,但心裡有規劃到時候好歹不會自亂陣腳。”

“嗯”單婧妍應了聲,說:“我明白,看不用擔心,我剛剛只是有感而發罷。”

見她胸有成竹,暮雲也就不勸了,畢竟單婧妍不是一般的女子。有時候暮雲都覺得她比自己更要成熟穩重一些呢!

兩人把事情拋開不談,這種事多說無益,畢竟她們不是神,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既然不知未來,那還不如輕輕鬆鬆的過好現在罷。

月梨帶著她們看了馴鹿,兩人瞧了一陣稀奇後,便準備回正堂。

……

暮雲和單婧妍回到正堂時,竹錦姑姑已經離去了,兩人也沒問元初梔怎麼處罰了竹錦姑姑,這種事情心照不宜,不必不必多問罷。

倒是元初梔,嘆了一口氣說:“你們倆如今都定了親,我還不知道以後會遇上個什麼樣的人呢?想到以後我就要面對後宅那些糟心事兒,我就……”

元初梔未說完的話暮雲和單婧妍都明白,只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罷。

半晌,單婧妍幽幽的說:“我勸你不要太過期待了,咱們不可能嫁尋常人家,以後你恐怕得學會適應丈夫的妾室和庶子女……”

暮雲淡笑著說:“我倒是比你們好些,溫宴如今只不過是個舉人,但有一日他總會跨入朝堂,到時候有了權勢,就怕他男人的根性出來了。現在稍微有點錢權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就是那些嘴上說著不納妾的那些書香門第的老爺們,還不照樣是通房環繞捧妓子置外室的。不過是辦的隱蔽些罷了,有幾個是潔身自好的?咱們女子一生被困在後宅之中,憑什麼呀!”

“有些話我也就和你們兩個說說,畢竟在別人眼裡,還是有些大逆不道。我想過了,要是以後溫晏有了小妾外室什麼的,我肯定是要和離的……當一個男人心不在你身上了,不必挽留!”

暮雲淡笑間說了這麼一大段話語。

單婧妍和元初梔只是挑了眉角一下,兩人眼中都帶笑意,並不覺得暮雲的話有什麼不對。

她們能和暮雲成為朋友兼閨蜜,不是暮雲有多麼能幹,而是她脾氣和性格與她們兩人相投。

簡單一點就是這三人的三觀,很合拍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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