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此時正在庫房和曼櫻一起整理東西,聽到小丫鬟來還喊她。

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曼櫻推了一把,“還不趕緊去換身衣裳,你可不能這樣去見郡主。”

暮雲被她一推,頓時回過神來應了一聲,立即跑回屋洗了把臉,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便急急匆匆的往正房走去。

正房堂屋門外的丫鬟給她掀開門簾,一進門就聽見徐氏和永昌郡主聊天的聲音,瞟了一眼發現單祺也在一旁和一個同歲大小的男孩正在下象棋。

暮雲連忙上前行了個禮道:“奴婢見過郡主,夫人。”

暮雲低著頭聽見上首傳來一聲略帶威嚴的聲音:“起來罷,抬起頭來我看看。”

暮雲依言起身抬頭。

永昌郡主見暮雲眼神不躲不閃,不卑不亢,清澈乾淨心裡暗暗點了點頭。

“不錯!”永昌郡主誇讚了一聲。

暮雲連忙屈膝謝過。

徐氏見狀,溫柔的說:“暮雲呀,你別怕,永昌就是面色嚴肅了點,你以前得的那些東西都是她給的,不是還唸叨著要謝謝她嗎?”

暮雲一聽,連忙跪下給永昌郡主磕了個頭,感激道:“奴婢謝郡主賞賜!”

“起來罷,不用行這麼大的禮。那些東西是感謝你救了雍哥兒的,是你應得的。”永昌郡主語氣和善了一些。

暮雲又再次道了謝。

這時一旁早已停下下棋的高雍走過來,瞧了一下暮雲,開口道:“去年就是你救了我呀!”

“奴婢不稱‘救’,只是做了奴婢該做的本分。”暮雲可不敢自認是這位爺的救命恩人。

“只怕有些人連本分都做不到……”永昌郡主突然冷冽的說了句。

高雍笑嘻嘻的從衣袖裡掏出一個東西說:“伸手,這時給你的謝禮。”

暮雲伸出手,高雍把東西放到她手裡,接在手裡,暮雲覺得軟乎乎,涼颼颼的,定睛一看,是隻盤成一圈很細的銀色小蛇。

暮雲強裝淡定,把那條小蛇捏著,然後笑著開口說:“奴婢多謝雍少爺賞賜。”

那條小蛇暮雲心裡其實很想直接甩給他,但是她不敢呀!笑話,這個時候把蛇甩給高雍,那是找死呢,人家老媽在一旁臉色不好的盯著呢!

徐氏看清東西也嚇了一跳,連忙說:“暮雲趕緊把那東西扔了。”

暮雲看了一下,面色嚴肅的永昌郡主,和一臉噁心的徐氏,也不管高雍要不要這條蛇了,直接走出屋,找了個火盆毀屍滅跡。

沒錯就是毀屍滅跡,暮雲拿過那條蛇的時候,發現蛇根本不動,後來仔細看了一下,發現是條死的蛇,才敢忍著懼怕把蛇拿在手裡,要是活的她早就把這條蛇甩了。

屋內待暮雲出去後,永昌郡主拍了一下桌子,對著高雍厲聲道:“誰給你的那些東西?少給我打哈哈,現在就算了,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高雍一臉苦色,其實他還真沒想把那條蛇給那個丫鬟,誰知道掏錯東西了,想到今日回去少不得母親一頓罵,心裡的小人在流淚啊!

暮雲處理那條蛇,把手洗了又洗,那種對軟體動物的懼意,雞皮疙瘩感覺還留在腦海裡,暮雲連忙心裡默唸:不怕,不怕……

回到屋裡,永昌郡主難道朝她一笑說:“嚇著你了沒有?”

暮雲哪敢說實話呀,連忙堆起笑容說:“回郡主,奴婢沒事兒,那條蛇是死的。”

“要是活的那還了得!”永昌郡主盯著高雍瞪了一眼。

高雍縮縮腦袋說:“母親,兒子知錯了!”

說完又朝暮雲拱手行禮道:“這位姐姐,我剛剛真不是故意的,是掏錯了東西。”

暮雲連忙側身多開高雍的禮,開玩笑,她一個丫鬟怎麼能接受高家嫡子還是永昌郡主的兒子的歉禮呢。

暮雲多開後忙說了句:“雍少爺不必在意,奴婢沒事兒的。”

聽完暮雲的話,高雍笑眯眯的掏出一個翠綠色的荷包說:“這才是給你的。”

暮雲看著荷包心裡確定了,這傢伙就是故意的,一條小蛇和荷包摸著感覺能一樣嗎!

暮雲笑著接過,屈膝道謝,心裡早已把高雍罵得狗血淋頭。

一場鬧劇就這麼過去,暮雲也回了庫房繼續幹活。回來還給曼櫻吐糟了一下高雍,曼櫻笑笑,給她說了一些高雍的事。

原來不止暮雲被他嚇過,曼櫻以前也被他嚇過,高雍這孩子沒什麼壞心,就是為人比較愛惡作劇。

暮雲聽了心裡吐糟,這不就是熊孩子嗎?

暮雲和曼櫻在倉庫小廳用了晚膳結伴回來寢室。

和曼櫻分開後,暮雲回到屋裡,晴空已經回來了,見她回來,立即興奮地說:“妹妹,回來了,你快看郡主給了你東西,說是給你壓驚的。”

暮雲走過去,炕桌上放了一個紅布墊著的托盤,托盤裡放了一套珍珠首飾,手鍊兩條,項鍊兩條,耳飾兩對,髮簪兩支,珠花六枝。

暮雲把東西收起來,心想著,不拿白不拿,反正不是說了給她壓驚的嗎?暮雲收得心安理得。

想起高雍還給了她一個荷包,連忙找不來開啟一看,暮雲本來沒啥期待,沒想到高雍給的東西超出了暮雲的預料。

高雍給的荷包裡是一塊血紅的雞血石,石頭不大,可以雕刻一個小方章。

暮雲把東西收好,洗漱躺在炕上漸漸睡去。

一夜無夢到天亮。

國公府裡的日子平靜有帶著一絲波瀾,但是大家都習慣了這時不時的波瀾,日子該咋過咋過。

…………

大溪村,村學堂要這過了正月十五才開,這段時間,溫廷舟打算進山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還點錢交束脩。

溫廷舟初五的時候便和姐姐說了打算,姐姐死活不同意,溫廷舟只得嚴肅和她商量。

無奈溫希實在拗不過他,只得同意。

初六一大早,溫廷舟便帶著簡易的包袱離開了家。

其實他沒進山,而是打算和一群商隊去北邊跑商,他沒和姐姐說實話。

他偶然一次機會認識一個跑商的人,前幾日那人來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溫廷舟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畢竟不可能人在家中坐,錢從天上來。

他也不是迂腐之人,覺得商人低賤,也不覺得自己是個讀書人就高人一等,本朝律法也無規矩說讀書人不能去做些小生意,他甚至還覺得,沒錢何談讀書呢?

家裡窮得每年的束脩都交不出來,而且出去走走還能開闊眼界,也是不錯的方式。

就這樣溫廷舟踏上了北上賺錢的道路。

時間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國公府裡也掛了許多顏色各異,千姿百態的花燈。

前幾日徐氏賞了暮雲和晴空每人一個精緻漂亮的走馬燈,晴空愛不釋手,暮雲高興了一會就拋開了。

現在她想的是十五之後就要開春了她在津州那邊已經知道要種什麼了。

津州的莊子不大,只有五百畝地和一片大概三十米高的小山坡,但是採光極好,暮雲最近幾日正忙著做規劃呢!

她打算好了,種些桃子,葡萄,櫻桃,這些差不多也要三年才能結果,土地就中些適合的莊稼,還讓人給她種了一些那片地區鮮花,好找了人幾箱養蜜蜂。

她打算得挺好,至於到時候能不能成,就得看天意了。

暮雲自己也不擔心,雖然她沒種過地,可是她理論多呀,好歹前世自己也看了不少像《致富經》這一類的農業節目。

雖然理論比不上實踐,但有理論,總比沒有強。

要不是現在她不能出府,很多事不清不楚,自然不敢大展拳腳。

反正暮雲不急,她現在才十歲,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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