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夫夫妻倆聽了大兒媳的勸慰,兩老也漸漸的收起了悲傷的神色。

許大夫指著地上的東西說:“這都是溫統領送的一些東西,我看著那一籃子草莓個頭又大又新鮮,溫統領給得也多,給兩個親家都分一些吧。”

許大夫因為醫術高超經常出入一些官宦之家,雖說也有不少人送些時令的新鮮瓜果,但是這樣又大又紅,色澤飽滿的草莓等閒也不常見,一下子得這麼大一筐,許大夫想著草莓最好這一兩天吃完,不然就爛了,那就可惜了。

許太太被丈夫的話轉移了注意力,走到屋子中央,先開啟那框草莓看了看,果然又大又新鮮,這樣的草莓也是難得了。

看到還有一個比草莓籃子還要大幾倍的大筐,以為也是蘋果一些大的水果來著,就那樣漫不經心的開啟了,待看到裡頭擺放的是碼得整整齊齊一捆捆的新鮮時令蔬菜,許夫人見了後驚歎道:“這溫統領倒真是大方,這個時候,這樣一大筐新鮮蔬菜,都夠咱們家吃好幾日了。”除了這兩樣蔬果,桌上還放著兩罐茶葉和兩匹妝花錦緞,錦緞是一匹大紅纏枝芙蓉花紋的和一匹墨綠松鶴紋的。

待看了料子後,許夫人笑著對大兒媳說:“這樣紅色的緞子鮮亮,我是用不上了,還是你們年輕人穿著喜慶,你把它分成兩份,你和老二媳婦一人半匹吧,可以留著年底做件襖子過年穿著也光鮮些。”

許大少夫人連忙推辭:“這樣好的料子還是母親收著吧,兒媳的不缺新衣穿,如今離年底也還早呢。”

許夫人擺擺手:“我連個閨女也沒有,收著這樣的料子做什麼?拿去吧,我看你今年過年做的那件棉襖是杏黃色的,沒這個大紅顏色喜慶,老二媳婦的就更素淨了。你去和她說,讓她好好收著,明年呢過年打扮的新鮮些,也好讓小娜娜走的安心。”聽了這話,許大少夫人便抱著料子下去了。

……

話說這頭,溫廷舟送走了許大夫後,剛安排二堂舅母三人用了些飯菜,齊媽媽帶了人過來。一看溫廷舟還在這裡,便鬆了一口氣:“老爺,夫人說了,家中來客她如今沒出月子不方便見客,便讓老奴帶著這兩個丫鬟來伺候。”

“我們不用丫鬟伺候,有事兒我們自己做就行了,不用那麼麻煩了……”二堂舅母連忙拒絕道

她自己就是個鄉下婦人,並不需要丫鬟婆子服伺。

“不用了,回去告訴夫人,讓她別管了,安心坐月子就是,這些事我會處理好的。”溫廷舟不想妻子坐月子期間還要操心這些庶務。

齊媽媽聽他這般說也就退,回院子裡和暮雲說了溫廷舟原話。

“既然他不讓我操心,那我就歇著罷!不過你們還是要看著點,不要怠慢客人。”暮雲對齊媽媽吩咐著。

齊媽媽笑著應下離去。

到了下午,雲嬤嬤來溫府看望暮雲,進屋做了一會她便說道:“今兒早上我陪晴空去了柏家賀壽去了。我進門時聽齊媽媽和我說了一嘴,廷舟他外家來人了?”

“是的。”隨即暮雲又把二堂舅母一家的來意和小囡囡的事給雲嬤嬤說了,未了還感嘆了一句:“這表妹算是遇人不淑啊!”

“唉……可不是嘛!”連雲嬤嬤聽罷也唏噓不已。

雲嬤嬤走後,二堂舅母特意過來說要見暮雲,很快丫鬟們把她請進了內室,暮雲準備下床,被二堂舅母連連阻止。

最後暮雲不好意思的說道:“舅母,實在是不好意思,您和表弟表妹這大老遠的跑過來,我都沒好好招待……”

“沒事兒的,你坐月子重要,這女人呀,月子做好了身子才不會留下病根。”

暮雲溫和地連連的應著,一點也不自視甚高,也沒有瞧不上二堂舅母這個農村婦女的神色,這讓二堂舅母放心了不少。

她來之前還擔心這宴哥兒媳婦不是個好相與的呢。

暮雲進兒聽到齊媽媽說的,但不知道是否對,於是她問道:“舅母,我聽夫君說過他外婆家二堂舅家表妹嫁得挺好的呀!據說在你們鎮上也是小康之家了。”

“唉~說起來也是我看走眼了,玉蘭的丈夫我們在尋摸人家時,也見過他兩三次,看著倒是都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家中人竟然這樣狠辣。我要是知道,當初說什麼也不會讓玉蘭給嫁過去的。要是玉蘭婆家真的沒有銀子倒也罷了,可是我瞧著玉蘭婆家幾十兩銀子的家底總是有的。小孩子生個病頂天能花用多少錢,這就捨不得了?玉蓮每月掙得繡活錢也總有幾百個銅板至一兩銀子吧?算起來也花不到公中的錢。可玉蘭那個相公也不是個好的,他娘不讓救他就不給閨女治病了?這是什麼人哪?”

說罷,二堂舅母又流下眼淚繼續說道:“我的玉蘭嫁到他們家裡做牛做馬的,雖說她婆家住鎮上,是不用下地,可是一個女子每天從天不亮就起來做家務,做個繡活整日從天明繡到天黑,掙得錢全都交給了公中,自己一分也落不下。她懷頭一胎的時候肚子都鼓起來了婆家還不讓休息,要不然一個好好的哥兒也不能就那麼流了。當時要不是我帶著兩個兒媳婦輪番去照顧她,怕是連小月子她婆婆也不讓做完的。當時玉蘭想要和離,我就不該攔著的,這次差一點搭上我外孫女的性命。”二堂舅母語帶悔意的一邊說一邊哭,暮雲和一旁的齊媽媽只得細細的勸慰她一番。

暮雲一點也不意外,重男輕女的思想什麼時代都有,哪怕是自詡男女平等的二十一世紀,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是一樣存在。

其實她實在是不理解,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就算是沒有血緣的外人怕是也不忍心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葬送在自己跟前吧,難道一條命還沒有幾兩銀子重要?

這個世界倒是有了女學和女官,女子也可以大大方方出門辦事,但是受益的也只是一少部分而已,那些平民家的女孩子命運還是悲慘的。暮雲心裡一陣激憤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壓下心裡的不忿,讓府裡的人好好照顧小囡囡罷。

……

小囡囡下午時醒過來一次,也排了大小便,玉蘭給她餵了些米湯,她又睡過去了。

看著女兒熟睡的小臉,一直沉默不語的玉蘭突然對著母親堅定的說道說道:“母親這一次,我一定要和離的,我再也不想繼續待在那個冰冷無情的家裡了。再待下去,只怕我們母女兩連命都要沒了。”

然後她一下子跪到前來看小囡囡的溫廷舟和母親面前哭道:“求表哥和母親幫幫我,我下輩子就是結草銜環也要報答您們。”二堂舅母連忙把她拉起來,抱著她哭道:“我可憐的女兒啊!”

溫廷舟則站在一旁問道:“玉蘭表妹你真的想清楚了?如果你想明白了,都是自家骨肉,這件事我定會幫你出頭的。”

玉蘭聽罷,拼命的點著頭:“表弟我想得再清楚不過了。”

大家怕在屋子裡吵著小囡囡,接著便一屋子的人又挪到了旁的屋子說話,

畢竟和離不是件小事兒,總要好生商議一下才成,玉蘭不放心女兒,託了個小丫鬟在那裡照看小囡囡。

到了堂屋坐定後,玉蘭的二哥柱子首先開口:“和離不是小事,小妹你可是想好了?”

玉蘭點點頭:“想好了,這回的情景二哥,娘你們也看到了,即使不和離我和囡囡娘倆以後在那家裡也難過了。這屋裡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吧,當初落了第一胎時,大夫便說我身子不大好。後來生囡囡時我雖然盡力保養了但還是不好,以後子嗣上怕是艱難了。”

頓了頓她又說道:“更何況,婆家的人就沒把我當人看,都拿我當搖錢樹呢,包括我那相公在內,沒有一個真心疼我的。”

“每日裡婆婆只會盯著我做針線,每次交活也都跟著我去,生怕我自己偷偷私藏。我每月給婆家賺二三兩銀子,吃的是稀粥,穿的還是出嫁時的衣裳和布料。”說到這裡她抹了抹淚。

“我公公婆婆只疼他們的大孫子和小兒子,一門心思的供著我小叔子讀書考秀才。我那相公也指望著他兄弟將來發達了好提攜他。我賺的銀子大半都供著小叔子讀書花用了,可是這個白眼狼,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囡囡好歹是他的親侄女,看到侄女有病了不惦記著幫襯一把,生怕孩子生病耽擱了我做活賺錢。後來看孩子不好了,又怕花用家裡的銀錢,就哄著我婆婆趕緊把囡囡弄走……”玉蘭一邊說一邊哭。

二堂舅母以往也不知道這些內情,她呢喃著說:“你那小叔子平日裡看著也是個很有禮數的孩子啊!?”

玉蘭咬牙切齒道:“不過是做樣子給人看罷了!娘以為那鎮上的員外家怎麼會那麼快就知道囡囡重病的訊息,上趕著要買了囡囡去配陰婚。還不是因著我那小叔子和那個員外家的一個庶子是同窗,這事少不了我那小叔子的手筆。”

柱子和母親對望一眼,被這事搞得愣了好一會,倒是溫廷舟聽完所有的前後事因說道:“這事若是真的像玉蘭表妹說的這樣,那這樣的人家是堅決不能再待下去了。”說完又看向二堂舅母和表弟:“二堂舅母,你和表弟怎麼看?你們娘倆可還有什麼意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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