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搗蛋的大兒子出去了,馬車裡總算剛清淨了一瞬間,不過也就那麼一會兒,小冬瓜就不辦了!他見哥哥和爹爹都在外頭騎著大馬,心裡也是非常羨慕的,於是也指著外頭斷斷續續的說:“涼涼也要騎馬馬。”

暮雲聽完忍不住得的扶額:唉,她家兩個兒子怎麼就那麼難搞呢,還是女兒好呀,上了馬車後就乖乖的窩在自己懷裡,不哭不鬧的,哪像這兩個臭小子,鬧得她頭疼!

這不小南瓜見二哥要作妖了,就幫著母親分憂了一下!她拿起一旁的九連環遞給小冬瓜說:“二哥笨笨,你先把這個解開再去騎馬吧!不然我告訴爹爹你不會做!”

沒一會溫家的馬車就到了成國公府,暮雲下了馬車,溫廷舟看著她進去後,便把自己騎的馬交給跟著的小廝,自己則進了馬車陪孩子去了。溫家的馬車朝著雲嬤嬤的宅子駛去。

暮雲到了成國公府二門處,徐氏得到訊息之後已經讓大丫鬟清荷在這裡候著了。見了暮雲,清荷連忙迎上前來笑道:“溫夫人可算來了,咱們夫人在裡面等了好久了呢。”

說著看向暮雲旁邊,詢問道道:“怎麼沒帶孩子們過來呢?咱們夫人還唸叨著你家幾個孩子呢。我也好久沒見到他們了,不知道他們又沒有長大了一些。”

暮雲聽了清荷的話笑道:“孩子們被他們爹帶著去外祖母家了,不過他們最近確實長大了一些,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長的最快的時候。下次再帶他們來給夫人看看”

熙嫻和姝嫻這兩年都陸續嫁出去了,這個清荷也是原先的大丫鬟,不過她嫁給了府裡一個王管事的兒子,因此還繼續在徐氏的身邊伺候著。徐氏對她們這些嫁人的丫鬟也都是極好的。

清荷聽了暮雲的話,不免有些失落的笑笑:“這到是,這個年紀的孩子長得確實快。我家萍姐兒也是這樣上個月做得衣裳現在穿著都短了一截。”

說完才驚覺自己的言語有些泛酸不大妥當,當下尷尬的笑道:“是我失言了,讓嫂嫂笑話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前走,沒一會就到了後院的正廳。丫鬟掀了竹簾,一行人連同丫鬟婆子魚貫而入。

到了屋裡,暮雲先拜見了徐氏,說了幾句閒話,徐氏見暮雲沒有帶孩子過來,稍微失望了一陣,但她又把暮雲拉到自己身邊細細詢問著暮雲的近況。暮雲都一一回答了徐氏。

兩人在廳裡聊了小一會兒,這時莊媽媽正好剛從外頭回來,過來給徐氏回話,見了暮雲在這,連忙給她請安問好。因她這幾日的差事做的不錯,徐氏便笑道:“這幾日你來回奔波也辛苦了,有什麼想要的賞賜儘管說,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莊媽媽的正愁沒機會提心裡所想的那件事呢,聽了徐氏這話眼珠一轉忙笑道:“把事做好本就是奴婢分內的事,不敢要什麼賞賜。只是夫人那您既說了,老奴就託大一回,想求個恩典。”

聞言,徐氏挑眉問:“什麼恩典?你只管說來,別這樣吞吞吐吐的。”

莊媽媽看向又暮雲說道:“倒不是奴婢磨嘰,只是這事還要溫夫人答應才行。”暮雲不解這裡頭竟然還和自己扯上關係了,也不知道這個莊媽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當下笑說:“莊媽媽只管說吧,但凡是我能做的必不會推辭的。”

暮雲回答完後,徐氏催促莊媽媽道:“這會兒正主都這樣說了,你還不趕緊的。”

莊媽媽連忙笑著說道:“奴婢想為自己家裡那個小子求娶溫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月萍。”

一聽是這事,徐氏皺著眉問:“怎麼,你眼光這麼高?咱家裡這麼些丫鬟,你就沒個相中的,還跑到外人家裡去相媳婦去了?”

莊媽媽忙不迭的笑著答道:“回夫人,倒不是奴婢眼界高,是家裡這些丫鬟們屬相和年歲上頭沒有合適的。再說了溫夫人慣來會調教人,身邊的丫鬟也都跟水蔥似的鮮亮,老奴自打見了月萍姑娘啊,就再也瞧不上別人了。”

說著莊媽媽用希冀的眼光看著暮雲:“不知道溫夫人肯不肯割愛?”

暮雲聽著莊媽媽的話心裡一噎,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笑著回道:“若是旁人倒罷了,只是月萍跟在我身邊多年,我早就和她說好了要放她出去外聘的,去年她滿十八歲的時候,我就已經把她的賣身契還給她,並消了她的奴籍。也就是說,如今她也算是良民身份了。這婚事總要回去問問她的意思,而且月萍還有一個姑媽,一向和她親近,婚姻大事總得問問人家長輩的意思才好答覆媽媽你。”

莊媽媽聽罷頓時有些失望,原以為憑自己兩口子在成國公府的體面,暮雲肯定當場就答應下來了,沒想到竟然還出了這樣的岔子。只是暮雲說的話於情於理的,她也不能反駁,只好強顏歡笑道:“溫夫人真是寬容大度,對丫鬟這樣好。”

暮雲笑著對徐氏說:“我這也是和夫人學的,當初若不是夫人心善大度,放了我的身契,我如何能有今日的體面?”

徐氏拍拍她的手道:“那也要你自己上進,這麼些年我放出去的丫鬟還少了?雖說大多數日子過的去,但是有幾個能與你比肩的?”

聽了徐氏的話,暮雲誠懇的回道:“我也是託了夫人和義母等眾多長輩的福氣。我自己深受其恩,所以如今我身邊的丫鬟們只要年紀大了,我都會問一下,她們自己想出去的,到了年紀我也不會再攔的。她們出去嫁的好了,日子過的滋潤,我瞧著心裡也高興的。”

徐氏點點頭:“你這也算是日行一善了,有這善心總是好的。我就瞧不慣一些婦人動不動的就吃齋唸佛、抄經放生的,以為這就是行善了。殊不知素日裡少做些孽事,多存些善心比什麼都強。”

暮雲笑道:“可不是嗎?夫人雖然嘴上剛硬些,心裡素來都是憐貧惜弱的,我跟在夫人身邊多年也跟著耳濡目染的,這一點也是跟夫人學了幾分。單看夫人現如今的福分就知道了,身份高貴兒女雙全。娘娘身份顯貴自不必說,祺哥兒也是個聰明靈透的,當初那些嫉妒夫人的人如今有幾個晚景輝煌的?單從夫人這裡就看出來善有善報,想來多行善積德總是錯不了的。”

暮雲和徐氏在這裡說起行善之事來,莊媽媽的在一旁聽著只覺得渾身難受。她心裡很清楚自己的兒子是什麼貨色,溫夫人在國公府府裡待了多年,總有一些相熟的,兒子的那些事可千萬別讓她給知道了。

不行,我得出去囑咐一番去,讓大家都說自己兒子的好話才行。這樣尋思著,莊媽媽的便找了個藉口溜出去了。

莊媽媽去和府裡的下人們叮嚀囑咐了一通,眾人礙著她在徐氏身邊頗有體面,自然是無一不答應下來。莊媽媽的見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心裡總算是放心了一些。

暮雲和徐氏又說了些家常,徐氏突然有些感嘆道:“可惜妍姐兒嫁到皇家去了,這年節的都沒什麼時間回來看看了。”

暮雲連忙安慰徐氏道:“夫人不必如此,我覺得這倒也沒什麼的,橫豎以後肯定會有機會見面的呢!”

徐氏輕輕搖著頭:“唉~我知道妍姐兒過得肯定不舒坦,雖然她沒有公婆管束,但皇家禮儀規矩頗多,想出來一趟難吶!只是我也幫不了她什麼。這些都得靠她自己,一想到這些我心裡就不得勁兒。”

徐氏這話倒也沒錯,就拿暮雲自己來說,她跟孃家離得其實挺近的?自己上頭還沒有婆婆約束呢,她不過是三五日的回去一趟,就有傳言說她把溫家的傢俬都搬到孃家去了。這話聽了真是讓人惱火!得虧她沒公婆i,相公又是個明理豁達的,要不然這日子怎麼過?

單婧妍貴為親王妃有宮中禮儀規矩管束,如果她要是三五不時的回來,落到皇帝耳裡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這話她到底不好直說,於是她順著徐氏的話勸道:“王妃娘娘歷來是個孝順孩子,就算她成了親,回來少了,但想必娘娘也是身不由己,而且娘娘不時還時不時的給夫人您送東西過來嗎?你要是真擔心娘娘呀,大不了夫人您派人天天蹲在縉王府打聽娘娘訊息好了。”

徐氏嗔她一眼:“我豈能天天派人去縉王府蹲著,妍丫頭我是不擔心她,就是擔心她心太高,要是一步走錯了就滿盤皆輸了。”

暮雲怕徐氏又說出些什麼什麼,連忙打斷她的話說:“夫人想多了,娘娘怎麼可能心太高?她如今已經貴為親王嫡妃,已經是皇家媳婦了……”

徐氏聽了暮雲的話一下子反應過來,唉聲嘆氣的說了一句:“唉~養閨女就是這點兒不好,好容易把她拉扯大了,養的如花似玉懂事貼心了,就要嫁到人家家裡去,等她嫁過去了,你又要操心她夫妻之間過得好不好,懷孕生孩子有沒有危險,想想真是一副操不完的心呢。”

“夫人就別操心娘娘了,這會子應該操心祺哥兒的婚姻大事才是!”暮雲把話題扯道祺哥兒身上。

聽暮雲說去祺哥兒,徐氏更加嘆氣了:“你是不知道這臭小子難搞得很,我給他相看了幾個人家的姑娘,那小子竟然偷偷跑去看了人家,回來和我說這個姑娘太醜,那個姑娘太胖,這個性格木訥,那個性格太會算計他都不喜歡。讓我給他找個長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好,氣質佳,有才華,人前賢惠,人後活潑的姑娘,你瞧瞧他這些條件多矛盾我上哪給他找去?成心是給我找事兒呢。”

暮雲聽罷,心裡暗笑。但她也不能直接和徐氏說:你兒子就是在搞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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