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覺得倪氏是個心思通透的,只是這事還是要看趙氏那邊願不願意?她瞧著百合的婚事還有的磨呢!

暮雲心裡雖然替倪氏愁了一把,但面上卻是笑道:“百合有你這樣通情達理的嫂子幫著選女婿,以後肯定會過得很好的。”

倪氏忙謙遜的笑笑:“表嫂你可別拿我開涮了!枉費我還特意帶了份禮物過來送給嫂子呢!”

暮雲聽罷開口推辭道:“你們回鄉祭祖本就事多忙碌,何必特意帶禮物回來呢,其實你們真的不必如此客套的。”

倪氏道:“咱們家這些日子多虧了表哥和表嫂幫襯,我們也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好東西。恰好這回回去收拾祖宅的庫房,看到有這樣一對龍泉青窯描金青瓷梅花小杯子,這杯子精緻小巧,我估摸著嫂子您可能會喜歡,因此就帶了過來。”

說著倪氏從丫鬟手裡接過來一個不大不小的錦盒徑自開啟,暮雲舉目看去,只見錦盒裡面墊著墨色的綢緞。一對小巧的青色茶杯安靜的躺在裡面,暮雲拿起一隻,放在光線照射之處看了一會。然後讚道:“這龍泉窯的東西果然就是好,這青釉色燒製得溫潤如玉的,如今就是官窯也燒不出這樣純正的青色來了,這樣好的顏色應當是前朝的舊物吧。這樣一對小茶杯都能換一套紅寶頭面了,我受之有愧啊!”

倪氏忙道:“表嫂再和我客套就是拿我當外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這些人也沒個人講究這些的。這東西在我們家也是白放在角落裡招灰,難得表嫂喜歡這也是它的造化,這樣的東西本來就是要拿出來用的,白放在角落裡積灰也是可惜了。所以表嫂只管收下就是了。”

暮雲看著這對茶杯,這個青釉色她是真的喜歡,於是就厚著臉收下了。但她心裡打定主意等金家搬家的時候,再隨一份厚禮給還回去。當下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厚顏收下了。”

倪氏也笑著說道:“怎麼就厚顏了?正該如此收下才是。外頭還有一些我帶回來得土儀之物,表嫂可以留著送人!”

暮雲回道:“那我就不和你客套了,我莊子上今天剛送來了新鮮的魚蝦和蓮藕,你們晚上別開火了,晚上我預備席面給你們接風。”

倪氏連忙笑著站起身來說道:“那我們晚上就叨擾了,嫂子剛從外邊回來也該歇息一會,我先回去瞧瞧東西安置的如何了。”

送走倪氏,暮雲揉揉眉頭,叫過丫鬟來將晚膳的事情給安排了。接著拿起那對茶杯一一放在手裡把玩,她這裡剛好有龍泉青瓷的茶葉罐和茶壺,倒是正好與這對杯子相配成套。

今兒用腦過度,加上神經緊繃,來回的折騰,暮雲一放鬆下來,頓時就覺得有些累了,於是就那樣歪在貴妃榻上睡著了。

月萍見狀,輕輕的將榻上的小炕桌端到一旁,將她扶倒在榻上,又拿了一條毯子給她蓋好。

把暮雲安頓好以後,月萍拿了個小凳子坐到門口做起針線活計來。她一片葉子剛繡了個開頭,就看到銀柳走了過來。月萍連忙“噓”的一下讓她噤聲。

銀柳見狀,原本輕柔的動作就更加輕緩了。她緩步走到月萍身邊,低聲問道:“夫人睡了多久了?”

月萍亦也低聲回道:“剛睡著沒一會,看樣子像是有些累了,就靠在貴妃榻上那麼睡著了。”

銀柳點頭,輕聲細語的說著:“可不是嗎?這一大早就去了縉王府,來回顛簸這一路就夠累的。”

說著她看向月萍手裡的繡活,笑問:“你這是給誰繡的啊?倒是少見你做這樣精緻的繡活。”

月萍回道:“下個月十八是我姑媽的生日,我給她打了一對金耳墜,想著還是要自己做個像樣的針線活計給她才顯得心誠,這不就就預備做個荷包呢。”月萍繡的荷包圖案是常見的牡丹紋樣,如今已經繡好了大半,整個圖樣算是頗具形態了。

銀柳的女紅在她們幾個當中算是數一數二的,見到月萍的繡活這般不堪入目,難以誇讚出口,只得打哈哈的笑著問:“既然是做壽,你怎麼不繡個葫蘆、仙鶴之類的紋樣,那多應景啊?”

月萍也知道自己的繡活沒眼看,聽銀柳這般說立即白了她一眼:“你也不瞧瞧就我這破手藝,繡個牡丹都勉勉強強的,去繡什麼仙鶴純粹是浪費布料和功夫,還是算了吧。”說話間,月萍已經把一片葉子繡了大半了。

銀柳聽著她的話,不由得掩嘴笑道:“你這繡工嘛,倒是馬馬虎虎,可是這速度倒是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呢。”

月萍把頭一揚,傲嬌的說:“那可不,好歹我總得有一樣拿得出手吧,要不然我以後怎麼找……”說到最後猛然發現自己差點給說漏嘴了,連忙打住了。但是銀柳已經聽到了,當下打趣道:“要不然以後怎麼找婆家?是不是?”

聞言,月萍顧不上繡活了,連忙伸手去捂住她的嘴:“瞎嚷嚷什麼呢?小點聲,別把夫人給吵醒了。”

銀柳連忙伸頭朝裡邊瞧了瞧,見暮雲沒醒來的跡象才放下心來。她笑著坐到月萍身邊的門檻上,低聲問:“上次你姑媽不是給你說了一個好像是城北那邊的人家嗎?怎麼沒成呢?你上次一直沒說,我們大家也沒好意思問你,聽說那個人還是個有功名的讀書人,怎麼最後也沒信了?”

月萍一邊做活一邊嘆息道:“你也不想想咱們這樣的身份,外頭的人面上說的好聽,可是有幾個人是打心底能看得起我們的?尤其是那些清高的讀書人,那些讀書人呀,雖說是學了不少的孔孟之道,但是大多還是刻薄寡恩的人,真正厚道的人沒幾個。就上次那個城北的童生,幸虧夫人讓人幫忙打聽了一下。”

說道這裡月萍又嘆息了一聲:“那你是不知道,據說那家人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訊息,說是咱們府裡的丫鬟嫁妝豐厚的事,才託了好幾層關係到我姑媽那裡說親,為的也不過是圖謀我的嫁妝罷了。這樣的人家,別說只是個童生,就是秀才舉人我也能不嫁呀。”

銀柳聽罷一手肘抵在腿上撐著臉頰輕嘆了一口氣:“咱們這樣的,親事不管內嫁還是外聘,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不如意,想想真是愁人。”

月萍抿抿嘴低聲道:“也沒什麼好愁的,慢慢看唄,若實在沒有合心意的,大不了我就學春曉姐姐,自梳了做姑姑。咱們夫人還能虧待我不成?”

兩人正在那裡竊竊私語呢,就聽院子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抬頭看去,只見玉蘭帶著淑華走了過來。兩人忙站起來問好。

玉蘭見她們的樣子,笑問:“你們怎麼都在外頭?可是表嫂睡午覺還沒起來?”

月萍輕聲回道:“是呢,夫人今兒一大早的去了一趟縉王府,回來又和金大夫人說了半天話,可能是累了,睡到現在也沒醒呢。”

暮雲其實已經醒了一會了,只是覺得渾身乏力的很,一點也不想起來。這會子聽到外頭的說話聲,便坐起身來喊道:“是玉蘭來了嗎?請進來吧!”

外頭的月萍和銀柳聽見動靜,月萍連忙笑道:“夫人醒了,玉蘭娘子趕快進去吧。”於是玉蘭便牽著淑華的手走了進去。

淑華進到屋裡來到榻前,舉著手裡的紙包高聲道:“嬸孃,你瞧,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瀨味齋的點心,快趁熱吃吧!”

暮雲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還是淑華最乖了,什麼時候都忘不了嬸孃我,你先放桌上吧,我去洗個臉再吃。”

淑華點點頭,見暮雲還要梳洗,覺得待在這裡也是無聊。於是丟下一句:“我去後頭找小猴子他們玩去。”說完,一陣風似的跑了。

玉蘭在後頭直喊:“你慢著些,小心別摔了。”見女兒轉眼間就跑沒影來,她才轉回身來徑直在一旁的榻上坐下,笑著看丫鬟伺候暮雲梳洗。洗過臉之後暮雲在臉上抹上自己制的面霜,想著晚上還要宴請金家,又薄薄的施了一層脂粉,抹上了一點胭脂。

見狀玉蘭笑道:“說來你做的這面霜當真好用,我跟著你用了這兩年,臉上都細嫩了好多。過年回去的時候我娘還打趣我說我瞧著比成親以前都水靈了。”

暮雲收拾利索了,回到榻上坐下,細細的看了一回玉蘭的臉色,然後笑道:“你娘說的也是實話啊,你瞧瞧,你如今面板白裡透紅的,可不比剛來京那會好得多了?不過我覺得也不僅僅是我這面霜的功勞,還是你自己如今都會把脈開方子了,日常飲食上的保養也很關鍵。”

玉蘭輕笑道:“以前何曾想過有一天我會過這樣的日子?如今日常也是穿金戴銀的不說,那些燕窩、紅參、人參之類的補品什麼都沒缺過。又不用出去風吹日曬,出入都有馬車接送,可不就養出這好面板來了嗎。”

暮雲笑道道:“可不是嗎?這人吶,心態好了,吃得好睡得好了,面板狀態自然就好了唄!”

玉蘭點頭道:“嫂子說的對,但是這裡面絕對少不了你這面霜的功勞。我瞧著如今連鈺郡主都不用自己府裡的胭脂水粉了,就專門只用你送的那些。我今兒去給承賢伯府的五小姐請脈時,那五小姐明裡暗裡的還想打聽這個面霜的的方子呢。這個我哪知道啊,只能拿話敷衍過去了,我瞧著那位五小姐似乎是有些不大樂意呢!”原來今天玉蘭是受一個交好的女眷所託,去給承賢伯府剛一個庶女診平安脈去了。

暮雲噢了一聲,安撫道:“沒事的,她又不能拿你怎麼樣。就連鈺郡主都沒仗著身份問過我方子的事,她這麼問難不成顯得她面子大嗎?再說了你給她診脈,出診費的是承賢伯夫人給的,又不是她給的。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我瞧著,這位五小姐在承賢伯府裡也不是多受寵的,伯府夫人肯定不會為難你的。”

正說著暮雲突然記起一事來,說道:“縉王妃娘娘說她最近兩個月月事時小腹有些墜痛,她又不願意找太醫來瞧這個病。你明日要是沒有別的事,就去幾縉王府給縉王妃娘娘診脈瞧瞧,娘娘說上回你吃了你開的藥方和藥膳還是挺管用的。”

玉蘭忙道:“既然縉王妃娘娘身體不適,那我就是再有旁的事也要先推了。明日一早我就過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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