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般生氣,暮雲嘆氣勸道:“她們家既然有這個心思,你如今也算是都看明白了。要我說呀,人各有志!現在,你應該替你三哥感到慶幸才好。這件事,不管是岳家還是德安縣主的意思,嶽大姑娘有這樣貪慕權勢的父母,就算是娶回家了,將來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么蛾子呢。”

這會兒元初梔已經覺得氣順了許多,聽了暮雲的話後,她當下冷笑道:“你說得也對,單看著那天在皇覺寺裡德安縣主那行事作派,就知道她私下裡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有這樣的母親,她女兒也未必是什麼善茬。就算是嶽大姑娘是個好的,有這樣的岳母,我們恪親王府也要不起。”

接著,她柳眉一彎,勾唇說道:“呵呵,德安縣主真是想太多了,要我說啊,以成妃現在的威勢,還不一定能相中沒有實權的平昌伯家呢!畢竟成妃也不是個傻的。”

……

事實果然不出元初梔所料,成妃面對殷切的推銷自己女兒的德安縣主從頭到尾都是不冷不熱的。只是在談到七皇子婚事時不經意的說了一句:“要說小七的媳婦,我是不在意什麼根基門第的,門第再高還能高的過皇家?只是報國寺的大師說了,這孩子命裡適合晚婚,他今年也不過虛歲十五,也不算大,等他闖出一番事業來了,再操心這事也不遲的。”

成妃寥寥幾句話就把德安縣主的滿腹心事攔在了肚子裡,她無奈,只得混了一小會,找了個由頭帶著女兒走了。

待她們出去後,成妃身邊的一個宮女說道:“咱們七皇子可是有大造化的人!這德安縣主也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女兒不過是個沒實權伯爺的孫女,就想著配咱們七皇子,真是白日做夢呢!”

成妃也不喜歡德安縣主,敷衍的阻止道:“行了,她們好歹也是宗室之後,總要給她們留幾分體面。再者,以後不要說什麼造化不造化的,我就只盼著他們兄弟兩個平平安安的,不出什麼岔子就好。”話雖如此,但成妃要是能把眼角眉梢間充滿了對權勢的渴望和算計的神態收一收會更令人信服。

出了錦繡宮的大門,德安縣主深吸了好久口氣才好懸沒哭出來。她謀劃了這麼些日子,原本以為憑自家的家世、地位加上女兒的資質,成妃再沒有不應的道理,只是她沒想到成妃竟然這樣半點不留情面。她當初拿來搪塞旁人的藉口,如今被原原本本的用在了自己閨女的身上,德安縣主這會兒只覺得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屈辱。

倒是一直待在一旁的嶽大姑娘,一直安安靜靜的,不見有絲毫的情緒起伏。這會看到母親氣色不好,連忙上前扶了她一把:“母親今兒上午走了這麼些路,定是累壞了,女兒扶著母親吧!”

接著嶽大姑娘面帶微笑低聲說道:“女兒知道母親心裡為女兒覺得不忿,只是我們這會兒這到底是在宮裡,邊上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呢,母親可得繃住了。”

德安縣主好歹也是宗室之人,在這圈子裡也混了大半生,聽了女兒的話便很快就恢復了神智,亦是面帶微笑的回道:“你說的很對,母親竟然不如你沉得住氣了。”

這番作派落在旁人眼裡,不過是母女倆親密的說了幾句體己話而已。

她們母女兩個走到康定門附近的宮道時,正好遇到了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的縉王。宮道狹窄,既遇上了,母女倆少不得要給縉王見禮。不待德安縣主拜下去,縉王連忙虛扶一下,平淡的說道:“德安縣主是長輩,就不必如此多禮了!”

德安縣主聽後忙笑道:“縉王殿下真是客氣,您這是要去哪裡?”縉王回道:“正要去給母后請安。”

還沒等德安縣主回話呢,嶽大姑娘倒是搶先回道:“剛才我們去給皇后娘娘請安時,娘娘還提起過殿下您呢。娘娘誇讚殿下素來孝順,是諸皇子中最有孝心的。”

縉王剛才並沒有注意到嶽大姑娘,這回聽見聲音,才將視線放到她身上。碧玉年華的女子,本身就有一種無法掩飾的青春氣息,加上鍾嶽大姑娘本身容貌不俗,今日進宮又是刻意打扮過的。不過就算她打扮的再漂亮,縉王都沒什麼感覺,在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後,他就一心想著實現自己的野心,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

這會兒聽嶽大姑娘說話,也是平淡著回道:“是嗎?本王不過是順心而為,當不起母后誇讚。”然後又對德安縣主說道:“縣主的女兒也是孝順得很,這大熱天的,還陪著你進宮,縣主真是有福氣。本王還要去給母后請安,就不和兩位閒話了。”說完,微微頷首,便帶著下人走了。

待縉王一行走遠了,德安縣主才輕皺著眉頭問:“你剛才怎麼突然出聲和縉王殿下搭起話來?”

嶽大姑娘微微笑道:“我知道父親和母親的意思,只是母親真以為成妃娘娘僅憑生下了兩個皇子就能把慶王拱上大位嗎?”

德安縣主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

嶽大姑娘笑著看向母親:“沒什麼意思,只是我覺得著這人吶,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比起慶王,女兒倒覺得縉王殿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呢。”

不止岳家母女在談論兩位王爺,朝中內外,無人不在關注著此事。隨著成妃母子聲望的逐漸擴大,大傢俬底下都在猜測,縉王倒是會什麼時候出手轄制慶王一系。

只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縉王一派沒有出手,一直都是紋絲不動,倒是慶王先心急對著自己的皇兄發起難來!

縉王本身並無太多可以讓人指摘的地方,更何況他身上有救駕之功,只要不是謀反作亂,皇帝於情於理都不會對他太過苛責。

而此時慶王有一個手下提起了當初羅駁國的戰事裡的一件事。當初成國公攻打羅駁國時路過一個名叫月牙國的小國,這件事情雖然辦的隱秘,但多少還是有些風聲傳出來。只是外頭那些不知情的並不知道月牙國的寶藏早就被成國公盡數送到皇帝的私庫。這事任誰聽了也會以為單雄從中牟取了不少私利。慶王母子和他們的擁護者一商量,預備首先拿成國公單雄開刀。

慶王一派想得很美好,單雄既是縉王的岳父又是戰功赫赫的將領,他如今身上雖然沒有實權,但是此人在軍中和朝中的分量卻很重。慶王堅信,只要拉下一個單雄,縉王一派絕對會元氣大傷,到時候趁他病要他命!

於是這日的大朝會上,就有御史上奏稱:成國公單雄在羅駁國一站中暗中貪墨了小國月牙國的國庫和羅駁國的大量珍寶,並且私藏了月牙國的傳國玉璽,其心當誅!

聽了這個奏章,皇帝雙眼一眯,沉聲道:“奧,竟有此事?把奏章拿上來朕瞧一下。”

那小御史聞言,連忙把早就備好的奏章交到小太監手裡,然後逐層遞到了皇帝手上。

見到這一幕,縉王面上平靜,心裡卻有些頗為疑惑。畢竟當初自己這個岳父獲勝還朝的時候,關於月牙國的寶藏之事就曾傳的沸沸揚揚的。只是當初單雄勢頭正大,皇帝一直對此事充耳不聞,後來這件事便漸漸的淡了下來。

不過他想到當初自家王妃那著實豐厚的嫁妝時,縉王心裡也頗有些為這個岳父擔心。同時心裡也很是惱火,這些日子他任由老七那小子上躥下跳,一直都按兵不動。一是不想爭一時的意氣,二來也是想著在父皇面前表現一下自己對幼弟們的忍讓。

只是縉王自己也沒想到這個老七竟然把他的忍讓當成了退縮,如今竟大咧咧的打上門來了?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看著不起眼的小御史娶的正是承賢伯成家一個旁支家的女兒。

縉王心裡冷笑不已,這個老七莫不是真把他當軟柿子捏不成?既然如此那他就陪他好好玩玩!於是便面上微微露出了不悅的神情。

站在金鑾殿下的眾位王公大臣,大家都低著頭,沒想到今日竟這樣直接的就觀看了一場奪嫡之爭。眾人的眼神忍不住都往縉王和成國公單雄身上掃過去。只是這兩人都是一貫的城府深厚,豈會輕易讓人瞧出端倪來?縉王倒罷了,至少大家還是多少能看出他有些不悅來,倒是單雄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實著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站在縉王身旁的慶王,悄悄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御座上的父皇,只見皇帝正在拿著摺子細細檢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一看就是要發火的前兆。再瞧瞧前頭縉王面沉如水的樣子,慶王心裡愈發堅信自己這位六皇兄這是心裡有鬼。而另一旁成國公的不動聲色則被他看作是故作鎮定,慶王心裡祈禱著,待會父皇的怒火最好再大一點,最好直接將成國公給斃了才好。

皇帝看完了摺子,輕輕拍了一下打磨的圓潤光滑的扶手,沉聲問:“這摺子是誰寫的?”

剛才遞摺子的小御史立馬從人群裡站了出來,跪下回道:“回皇上的話,是微臣張暉親自書寫的。”

皇帝重複一聲:“張暉?”雙目在左右御史身上掃了一下,然後又問:“你如今是什麼品級?”

聽了這話,張暉心裡頓時大喜,莫非聖上是要給我升職嗎?當下屏氣回道:“微臣是御史臺正六品侍御史。”

“侍御史?正六品?”皇帝突然將手裡的摺子往地上一扔,沉聲道:“朕記得五品一下的御史是不負責彈劾百官的吧?你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就算是察覺成國公有什麼不妥,首先也該彙報給上級才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朝堂之上越級彈劾當朝國公?嗯?”

這時,御史臺的左都御史忙站出來誠惶誠恐的回道:“微臣御下無方,請聖上責罰。”

皇帝冷哼一聲:“你確實是該好好管教一下這些下屬了,這樣道聽途說的無稽之談的東西都能遞到朕的面前來,你這御史臺督察院都快成篩子了!”說完皇帝起身走了。

縉王暗暗舒了口氣,看也不看慶王一眼,徑直走到左都御史之前說道:“黃大人不是本王偏著自己的岳丈,不談成國公府祖上的功績,單憑他本人為我們大轅戎馬一生立下的赫赫戰功,本就不該這樣被無端冤枉。某些奸臣小人如此無辜中傷大轅功臣,實在可惡,這樣的人繼續待在朝中為官,不說旁人,就是大人您自己也得多加小心了,說不得哪天人家連你這個長官都敢彈劾了!”

慶王沒想到自己精心謀劃的一切竟然被父皇三兩句的就胎死腹中,他本就鬱悶不已。這會子聽到縉王的暗中所指,到底是年輕氣盛些,當即忍不住朝縉王怒目而視道:“六皇兄這話是什麼意思?成國公雖是六皇兄的岳父,可是六皇兄也不能這樣偏頗他。如今事實尚未查清,六皇兄憑什麼急著定張御史的罪?再者,此事到底事關六皇兄的岳丈,六皇兄現在最要做的事難道不是應該避嫌嗎?別到時候惹上一身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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