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夫人古氏見狀,笑著問道:“大嫂,你們主僕倆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這話一出,屋裡眾人自然都把目光瞧向了她們兩個。幸虧單婧畫已經習慣了,當下面不改色的笑道:“二弟妹也都說了是悄悄話了,那我怎麼好在這大庭廣眾的說出來呢?”

她不待古氏反駁,就起身輕笑著向平昌伯府的老太太安氏說:“剛才打發人給禁衛軍統領的家眷溫夫人送了份帖子過去,溫夫人讓下人帶了些東西給我,我先回去瞧瞧她送了些什麼,看看該怎樣回禮。”

古氏見她剛才輕輕一句就繞過了自己,正在懊惱呢,當下問道:“溫夫人?不就是你們家原先的那個丫鬟嗎?你一個四房的庶長女,什麼時候和成國公夫人的丫鬟關係這般好了?”

她特意點出“庶長女”三字,為的就是噁心一下單婧畫。沒想到單婧畫並沒有為此難過,這幾年她算是已經想明白了,她那個爹是個沒出息的,又好高騖遠,把大房和二房都得罪得死死的,她是指望不上孃家了。暮雲是個丫鬟出身的又怎麼?人家現在可是二品的誥命,丈夫又有實權,比伯府不知強了多少倍呢!

當下單婧畫笑著回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呀二弟妹,溫夫人現在好歹是二品誥命,丈夫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呢。而且我聽說溫統領最是敬愛妻子不過了,你這話要是穿到他耳裡,恐怕不太好吧~”

古氏又不是笨人,豈會不知這一茬,但她就是故意這麼說的,聽了這話,當下嗤笑一聲:“也難為你了,明明也是成國公府的大家小姐,現在卻要和丫鬟出身的人來往。”

二房的古氏是二房太太的孃家侄女,這婆媳倆沒少聯手給單婧畫使絆子。這會兒大古氏自然是幫著自己的兒媳婦說話,也掩嘴笑道:“虧得你,一口一個溫夫人的喊得親切,這要換了我,可是喊不出口的呢。”大古氏言語之中顯然對暮雲頗為瞧不起。

別說如今單婧畫有意和暮雲交好,就是關係不好,她也不能坐視外人貶低暮雲,她們這樣貶低暮雲不就是貶低成國公府嗎?當下她站起來,冷聲道:“二嬸和弟妹這話是什麼意思?丫鬟出身又怎麼了?咱們的高祖太后不也是丫鬟出身?溫夫人再怎麼不濟,如今也是二品的誥命夫人,孃家姐姐亦是三品高官夫人,你們憑什麼瞧不起人?”

單婧畫這話讓古氏婆媳有些面面相覷,這時三房的太太路氏忙著出來打圓場道:“二嫂她們也不過是那麼順嘴一說,金錦哥媳婦兒何必這般不依不饒的?”

單婧畫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三嬸了,平日裡瞧著一幅菩薩樣,私下裡最是心狠手辣。有什麼事自己都不出頭,只攛掇著二嬸婆媳兩個做那出頭鳥,她只管躲在後頭撿便宜。

像這會,明明是二房婆媳兩個無禮在先,聽她這樣一說,好像成了自己咄咄逼人似的?

單婧畫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制住自己胸口的怒火。只是未等她開口,只聽一道清亮的聲音緩緩道來:“三舅母這話有些偏頗了,表嫂原也不是針對二舅母和二嫂。咱們親戚間說些玩笑雖不大要緊,但是到底如今溫夫人不管是孃家姐妹和婆傢俱都位高權重,這樣不尊重的話若是傳到溫夫人的耳裡,不說大表嫂沒了面子,就是咱們家上上下下怕都得不了好呢。”

別說是二房和三房的人了,就是單婧畫自己也沒想到這個一向有些清冷不問世事的表妹會幫著自己。

在旁邊看了半天熱鬧的老太太直接說道:“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都不許再多說了。老二媳婦,你以後說話行事也注意著些,這樣口無遮攔的,莫非是要把親戚們都得罪光了才成?有那閒功夫不如多學學你大嫂,你大嫂端莊穩重,這才是大家夫人的風範。”說完不待古氏解釋,老太太就揮揮手:“好了,沒事都回自己房裡去吧,聽你們在這吵吵嚷嚷的我腦仁疼。穎姐兒快過來給我揉揉。”

眾人見老太太神色已經頗為不耐了,都不敢囉嗦,逐一退了出去。

到了鶴壽堂外頭,大太太江氏見兒媳婦還跟在自己後頭,便說道:“你不是有事嗎?先去忙吧,不必跟過來了。待會等大哥兒下了學,帶他和大姐兒一塊到我那用晚膳吧。”

單婧畫忙笑著應了,回去的路上心裡在想,若不是婆婆和相公都是講道理重規矩的人,她估計自己早就不想在這平昌伯府裡待下去了。只是沒想到王家這位表妹今兒竟然會幫自己說話。

她一邊想一邊回到自己院子,見到桌子上竟然擺了那麼多東西,不由詫異的問:“怎麼這麼多東西?”

馬婆子忙回道:“除了這兩樣果子和這兩匹絹紗是給夫人您的,剩下的都是給表少爺和表姑孃的。”

單婧畫皺皺眉頭,想不明白暮雲這是什麼意思。聽說昨兒王家表妹救了她夫家外甥女,若是單純為了答謝,也用不著給表弟也送東西啊。她輕輕的搖搖頭不知道暮雲打的是什麼主意,但還是吩咐道:“將這些東西都送到表妹那裡,讓她自己分派吧。”

接著她看了一眼裝在小竹籃裡的荔枝和楊梅,淡淡的說道:“今年還是頭一回見到南邊的新鮮果子呢,揀出兩盤子好的來,給老太太和太太房裡送去。表妹遠來是客,也給她送一碟子。到底數量少了些,旁的屋頭就免了吧。剩下的這些放到冰盆裡鎮著,等晚上大爺回來了讓他嚐嚐。”

以往她顧忌著面子,怎麼也不會在大面上與二房、三房的人過不去。今兒偏偏要任性一回,就是不把你們放在眼裡,又怎樣?

暮雲肯定不會想到不過是些水果,竟然在平昌伯府起了偌大的波瀾,以至於連原本定下的賞花宴都沒辦成。

不過這些對於暮雲來說都是些身外事,她也不過是聽了一耳朵就放在一邊了。畢竟她要忙的事情實在太多,沒有太多心思放在別人的家事上頭。

這天,元初梔興沖沖的過來跟她說:“七月十五那天,皇覺寺那邊要辦廟會,還會做法事。你跟我一塊去吧。”

暮雲有些疑惑的問:“你以往對這些事情可是素來不怎麼上心的,再說了這麼熱的天,到時候人擠人的,你也不嫌聒噪和悶熱?”

元初梔白她一眼:“就沒見過比你還不愛出門的人,整天待在家裡也不嫌悶得慌。人家都是想出門子但是沒機會,你倒好,上頭又沒人管束,還整日的悶在家裡。”說完,又怕她不去,便緩了語氣道:“你放心吧,皇覺寺到底是皇家寺院,不夠等級的是進不去的,人也沒你想的那樣多。再說了這寺院裡有好些千年古樹,涼快的很,一點也不熱的。你就和我一起去吧,也順便幫我掌掌眼神。”

暮雲聞言,興致勃勃的問道:“掌眼,莫非是你瞧中了哪家的閨秀不成?”

元初梔點點頭:“正是呢,我瞧著德安縣主家的長女很是不錯,行事大方不說,為人也很是謙恭有禮,上次皇后娘娘過壽她親自畫了一幅花鳥畫,畫的很是不錯。就是年紀小了些,今年只有十六歲,不過我聽說德安縣主已經開始幫她相看起人家來了。我就想著,到時候去探探縣主的口風。”

暮雲對於一眾宗親還不是很熟,因此便問:“這位德安縣主是什麼來頭啊?”

元初梔笑著回道:“她是德玥長公主的嫡長女,因此得以封了縣主。德玥長公主當初尚了書香世家張家的嫡次子,如今的工部尚書張大人就是張駙馬的親侄子。至於公主,與張駙馬一共生了二子一女,女兒就是德安縣主,嫁給了廣平伯世子嶽珅。”

這關係網繞的,反正暮雲聽著是有些暈。她這會不由有些同情的看向元初梔:“宗室裡頭這麼多人,你都記得住?”

聞言元初梔很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回道:“怎麼可能?你想多了,我就是打聽來的而已。宗室的人,除了親近的幾家之外,其他人我都不太記得住的。”說著她拿扇子拍了拍暮雲的手:“快說,你到底去不去啊?”

暮雲笑道:“你都這樣說了,我自然是捨命陪郡主了。”

到了七月十五這日,暮雲一大早就穿戴完畢,先坐車去了周府。皇覺寺在城東,正好路過這裡,也不算偏路。

兩人見了面後便一起坐馬車往皇覺寺而去。雖說這裡是皇家寺院,門檻高了不少,但是誰家還沒個親朋好友的?因此今日這寺院裡也是人來人往、人聲鼎沸。

好在元初梔的品級夠高,剛到寺院門口,就有知客僧出來迎接,從專門的通道直接進了寺院裡頭。

不管心裡抱著什麼打算,既然來了,少不得先到佛前上柱香,捐些香油錢。知客僧見元初梔大手筆的捐了六百兩銀子,暮雲也跟著捐了二百兩,口中自然是叨唸了好幾聲:“阿彌陀佛”。

知客僧唸完佛後,笑道:“今日寺院前頭的白蓮開的正好,許多夫人小姐都去賞花了,還有人在那裡放河燈,郡主和溫夫人若是沒有別的事情,不妨也去那邊欣賞一番。”

元初梔聞言笑道:“這皇覺寺的白蓮向來出名,便是師傅不說,我們也預備要去的。”

元初梔和暮雲今兒倒是第一次過來,原先聽說這裡有白蓮池,也並沒怎麼太在意。只是當來到前院,看到實景的時候還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池子很大,暮雲都看不到池邊,只見水裡那一朵朵潔白無瑕的蓮花在碧綠色蓮葉的映襯下好像一直鋪到天邊似的。微風吹過,池水泛起漣漪,那一池白蓮隨著風兒舞動,那黃色的花蕊,好似女王的皇冠,華貴而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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