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雖然有些詫異倪氏怎麼會這時候自己過來了,但她還是讓人趕緊把倪氏請了進來。倪氏沒想到這屋裡還會有外人在場,倒是略有些吃驚,不過她很快就鎮靜下來了。暮雲指著晴空笑道:“這是我孃家姐姐。”

倪氏下午已經從下人那裡打聽了出來,這位表嫂家除了母親還有一個姐姐,雖然表嫂一家三個女子都是出自成國公府,但她和她姐姐嫁的十分好。

表嫂的姐姐如今也是正四品的忠武將軍的妻子,身上也有四品的恭人誥命。待暮雲介紹過後,倪氏給晴空行了一禮,晴空側回了半禮。

倪氏知道溫府裡除了自家的四口外,府裡還住著溫廷舟的一位族弟溫綏和他外家表妹母女兩個。

那位表妹倪氏午膳時已經見過了,當時還好奇呢,後來一打聽,人家來頭也不差,如今早已經不住在府上了,住在後街的一座三進宅子呢。

倪氏當時聽了還以為是溫府給玉蘭置辦的呢,後來才知道是玉蘭自己賺的,這玉蘭娘子醫術好,繡藝佳,很得京中貴族女眷的推重,玉蘭娘子是和離歸家的呢,如今的世道女子和離已經算不得什麼大事。她只是驚訝玉蘭竟然如此有能力,心裡羨慕得緊。

就這一瞬間,倪氏想了好多,不過這終歸是人家的私事,倪氏也不過是在心裡想了一番,很快就回過神來笑道:“中午我回院子後,把表嫂留我們在府裡暫住的事情說了,我家大爺非常高興,直誇嫂子賢惠周到,又說嫂子給我們那院子挑的極好,既清淨又方便。讓我過來好生謝謝表嫂。”

暮雲見倪氏這般,點頭笑著回道:“都是自家親戚,這都是應當的,不必這樣客氣。”

倪氏又笑:“大爺說了表嫂肯收留我們一家子已經感激不盡了,客院裡的陳設鋪蓋已經非常破費了,旁的東西是決計不敢再讓表嫂破費的。因此讓我將一應使費給表嫂送了過來,這裡頭是五百兩銀子,權當我們一家人的吃穿用度,我也不知道夠不夠,要是不夠表嫂到時候和我說,還請表嫂莫要推辭。”說著倪氏就把手裡裝銀票的小盒子塞給暮雲。

暮雲連忙推拒,擺著手說道:“表弟妹你這是做什麼,快快收回去,咱們一家子親戚莫要如此外道才好。你這樣不是打我的臉嗎?”兩人推辭了一番,暮雲又對著她笑道:“我知道表弟和表弟妹都是要臉面的,只是這銀子我實在是不能收。這傳出去,還讓人以為我們家連親戚的飯都管不起了呢。”

倪氏回道:“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們一大家子也有大大小小十幾口子人,從現在到春闈還有大半年的光景呢,怎好在表嫂家裡白吃白喝呢,這不是白佔表嫂家的便宜嗎?這傳出去了,別人還不得要說我們是打秋風的窮鬼!”

這時,晴空在一旁笑了:“我瞧著這件事再簡單不過了,你們也不必在這爭來讓去的。”

聽見她開口,倪氏才將目光轉向這位姜夫人,只聽晴空輕笑道:“我記著妹妹家的松桃院是有直通府外的角門的,出去採買也是十分方便的。那院子裡小廚房什麼的也都是一律周全的,你們何不自己自己開伙做飯。其餘的一應使費都不必從溫家公中走,這樣豈不兩全?”

其實暮雲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在眼下這樣的情況,人家又剛剛過來,她不能主動這樣說啊,而且時的人都很注重親戚情分,族人,她若是表現得小氣了恐怕是會被那些好事者戳脊梁骨的。

就是倪氏何嘗不是這樣打算,仰人鼻息、寄人籬下終歸不如自己做主痛快不是?只是她也不好這麼一上來就說要自己開伙的話,好像顯得他們家多麼嫌棄主家似的。如今有晴空這麼一摻和,這事就愉快的定了下來。

暮雲讓倪氏把銀子再收回去,以後他們一家就在松桃院和薔薇苑那邊自己開伙,這倆院子的花費一律不用溫家賬房操心,如此一臉雙方都滿意了。好吧,暮雲承認自己是有些虛偽了,可是這年頭大家都這麼做,有些時候她也不得不隨波逐流,這世道太過獨立特行是不行的。

待晚上溫廷舟回來以後,兩家人又互相見了面,暮雲這次總算是見著了金家這位表弟,只見其人長的劍眉星目,風度翩翩的,當真是一個俊秀儒雅的讀書人。暮雲暗想:怪不得倪氏孃家那樣不俗,卻願意嫁到這金家來呢。

當天晚上少不得又擺了兩桌宴席,溫廷舟這個當家做主的回來了,這頓飯就算是正式為金家眾人接風洗塵了。

飯後,暮雲問起金家舊事來:“相公啊,咱們兩家說起來,關係也不算遠,怎麼這幾年我都沒看到你和他們家走動來往呢?”

溫廷舟回道:“表舅在的時候,我幼年也和父母一塊兒去過金州,那時候兩家走動還是比較多的。後來咱們父親去了的時候,還多虧了表舅聯絡了一幫舊親去給我娘撐腰做主,要不然以我和姐姐當年的年歲恐怕連父母的一些私產都保不住。只是父親剛走了半年,母親也因為憂傷過度去世了,一年後表舅也突然得了一場急病去了。後來他家一直在守孝,走動的就少了。再加上,表舅母的性子,想必你也見識了,當初我和姐姐兩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如何能進的了她的眼?就這樣,大家就漸漸斷了聯絡。”

暮雲知道溫廷舟雖然說得輕鬆,但是想來當初他肯定在那個趙氏面前受過諸多冷落。要不然以他的心性不會主動地對長輩這般不敬,最起碼也會走一下年禮什麼的。想到這裡她遲疑的說:“我上午那會兒讓人給你送信你也沒回,我今日還開口讓她們儘管住下,這豈不是……”

溫廷舟拍拍她的手:“沒事的,不過是留她們住些日子而已。反正你也說了他們自己開伙,咱們總要看金家舅舅的面子,不過你也不必太過小心翼翼,若是他們有什麼不好的,也不必太讓著,慣著。”

暮雲看向他笑笑:“我明白的,不過我瞧著金家表弟和表弟妹還是講規矩的,想來出不了太大的差錯去。”

就這樣,金家一家子就在暮雲家裡暫住了下來。倪氏沒有給趙氏母女出洋相的機會,她直接託人請了一個從宮裡出來的嬤嬤教導百合規矩。就連趙氏也在金瀚的堅持下跟著學了些禮儀。

雖然趙氏素來張揚潑辣,但是倪氏請來的這位嬤嬤以前可是在宮裡的慎刑司當差的,最會整治人,不過三五回,趙氏就被她整的一點脾氣都沒有,更別提本來就道行不深的百合了。不出倆月,暮雲再次見到百合是時,頓時覺得倪氏這個嬤嬤請的好呀!現在百合簡直就是脫胎換骨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起碼,暮雲現在見她的時候,至少百合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的模樣了,過來給她請安時說的話也比較得體,眼神也不再象一起那樣四處亂瞄了,穿著打扮瞧著也都順眼多了。

暮雲不得不佩服還是宮裡的嬤嬤會調教人,然後心裡更納悶了,這倪氏能耐不小啊,能弄到這樣一位嬤嬤。要知道宮裡頭雖然每年都會放出來一批宮女和女官,但是這些人都是異常吃香,沒點本事還真請不到。她更奇怪了,倪氏這樣厲害的人怎麼就找了這樣的婆家呢?要是換成她,知道有這樣的婆婆和小姑子,就是打死她也不願意嫁的,太糟心了有木有?!

不過眼看就要到年底了,暮雲忙活著盤賬、走禮等諸多事務,整日裡忙的腳不沾地。雖然她已經很無良的把家裡大部分的家務都交給了鍾璃和齊悅打理,但有時候她還是恨不得一下子把自己分成三份,主要是她的嫁妝和公中的產業都越來越多了。

原本只有薄薄的幾本賬冊,現在都有厚厚的兩大摞了。唉,該怎麼減少點工作量呢?

這天暮雲把齊悅叫過來,笑吟吟的問道:“最近覺著怎麼樣,這些事務處理起來累不累?”

齊悅笑著搖搖頭:“回夫人,我不累,這都是平日做慣了的,沒覺得累。”

聽了這話,暮雲笑著拍手道:“如此甚好,我原先還有些忐忑,如今聽你這樣一說我就放心了。”說著,暮雲把桌上的一個木盒推到齊悅跟前:“這是給你的,開啟看看。”

齊悅有些詫異的開啟盒子,只見裡面放了一摞本子,她開啟一看卻發現是賬本,不由的吃驚道:“夫人這是要……”

暮雲嘿嘿一笑,拍拍她的手:“一轉眼,你就成了大姑娘。這轉過年去就十三四歲了吧,有些東西也該幫我幹起來了。當初鍾璃也是這般,這盒子裡的賬本都是我的私產,裡面也就一個不大不小的莊子,真不大,不過就三百來畝地,就在京城西郊那塊。還有這兩間鋪子,位置都在在北城的玄武大街上。以後啊,我這幾處的私產就歸你管理了,你要學打理,不懂就去問鍾璃。暫時你先試試管理這些,將來你上手了,我這裡還有活兒給你呢。再者,如今你年歲漸大,外頭的交際也多了,手裡有實業,人家也會高看你一眼。”

如此厚顏無恥之語一出,齊悅也是一臉懵逼,倒是和暮雲對賬的鐘璃和身後一干大丫鬟都憋著笑,忍得臉都紅了。

齊悅:“……”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但是她還是接過賬冊說:“夫人,我一點給您管理好,絕對不會讓夫人的產業在我手裡降了利潤……”

暮雲欣慰的笑著摸摸她的頭髮:“好姑娘,好好幹!加油哦!我看好你的……”

暮雲這話一畢,鍾璃和周圍的丫鬟們都噗嗤的笑出了聲:“媽呀!哈哈哈~”

大家正笑著呢,一個丫鬟掀開門簾走了進來:“回夫人,淑華小姐來了,正要來給夫人您請安呢。”

暮雲身後的丫鬟們早就在那丫鬟進來之前止住了笑,這會兒暮雲也收住了笑:“哎呦,這丫頭可算是捨得回來了。”

然後示意齊悅將東西收起來,齊悅連忙把東西收好,站到一旁。

沒一會,就見淑華穿著一身新的衣裙走了進來,笑呵呵的給暮雲行禮道:“淑華來給表嬸娘請安了。”

暮雲連忙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笑著問道:“冷不冷?”然後看她身上竟然穿了一件紅色的狐毛連帽斗篷,斗篷頂還有一個白色的毛球,十分可愛。暮雲親自幫她把斗篷解了下來,見她頭上雖然只用頭繩綁了兩個包包頭,但是那頭繩垂下來的流蘇上各墜了兩顆龍眼大的珍珠。暮雲不禁笑道:“看來你這丫頭又從郡主那裡哄了不少好東西回來。”

聽了這話,淑華不樂意的扁扁嘴:“我才沒有哄郡主娘娘呢,這都是郡主娘娘主動給的。”然後環顧四周道:“我剛才回家也沒看見我娘,她也沒在嬸孃這裡,是去哪了啊?”

暮雲刮刮她的小鼻子:“難為你還想著你娘,還以為你在郡主娘娘家裡樂不思蜀了呢。你娘出去了,好像是原先和你們相鄰的那位女夫子有了身孕,似乎是懷相不大好,因此請你娘過去探望去了,估摸著就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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