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走後,暮雲原以為自己不會太想念他的,沒想到小猴子走的當晚,暮雲“啪”地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她掛念小猴子一整晚都沒睡好。

好在現在已經年底了,她事情又多,家裡迎來送往,各種盤賬和買年貨就佔了她的許多精力了,精力被分出去了,自然就不覺得難熬了。就是這樣,暮雲也是花了好幾天才適應自家大兒子不在家的日子。

雖說小猴子只不過是去海邊軍營呆上大半個月而已,又有他父親看著,暮雲其實不必擔心那麼多的。只是兒行千里母擔憂,做母親的哪個不會擔心出門的孩子?

倒是小冬瓜一下子不見了哥哥他分外想念,每天都嚷嚷著找哥哥。

聽說哥哥去了軍營,嘴裡還時不時的嘀咕著“爹爹偏心”之類的話。往常小猴子在家的時候,大多是他帶著弟弟,再就是淑華也會偶爾帶帶他和小南瓜。

這會兒小猴子去了軍營,淑華和小南瓜又要忙著開鋪子的事,學習各種事宜,沒有時間陪他玩樂。小冬瓜成了無處可去的小可憐,只好整日膩在暮雲跟前。

暮雲也很無奈,小冬瓜這孩子實在是太能嘮叨了,嘰嘰喳喳的在她耳邊說這話兒,吵得她腦仁突突直疼。

不得已暮雲只能一邊處理家事一邊騰出一些功夫來帶他玩樂。小冬瓜慣會蹬鼻子上臉,晚上也不回自己院子了,就賴在暮雲的床上不走。暮雲忙了一天,實在是沒精力收拾他,只好睜隻眼閉隻眼的讓他留下來。

溫家兩個兒子在讀書的天份上,小冬瓜平明顯比他哥哥要高一些。只是這孩子讀書雖然好,但是性子野,還有些愛嘮叨,小小年紀的就問題那麼多。暮雲每天都被他問得煩躁不已。

因此對於他們哥倆的課業,暮雲不是特別嚴厲,省得小冬瓜學了些什麼新的,跑過來問這問那,還套路自己這個做孃的,簡直就是傷不起。而且暮雲也沒有什麼迫切的望子成龍的想法。

暮雲如此也就罷了,偏偏溫廷舟也是個隨性的。他小猴子啟蒙的時候他就說過了:“以咱們攢下的家底,他們哥倆以後只要性子沒歪就好。不必非得寒窗苦讀許多年去考科舉?那太累了?”

就因為他們夫妻倆對孩子如此鬆散,因此在京城的時候,沒少被傅大儒在私底下數落,直言他們兩夫妻是浪費倆孩子的天分。後來不知道溫廷舟和傅大儒說了些什麼,他才漸漸的沒有再提及這些事。

要是換了其他對孩子上心點的父母,怕是在離京之前就給孩子找好夫子了。再不濟,來到閩海之後,難道不該先給孩子找個先生或者書院?誰家會先把孩子提溜到軍營裡去的?

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的過著,倒是馮氏那次過來。提起淑華和小南瓜的雜貨鋪子,暮雲聽著她話裡話外的都透著一股子酸味,不就是眼饞淑華那兩成紅利唄。

暮雲心裡並沒有覺得自家女兒做得有什麼不對的。小南瓜和淑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光這點,萍姐兒就比不了。再說了,暮雲瞧著自家女兒年紀雖小,但心眼不小啊,狡猾得跟個小狐狸似的,也不知道是隨了誰。她之所以給淑華兩層紅利也不是白給的,這不是她現在還用著人家淑華的繡藝和脂粉方子嗎?

當然,這事她不好和馮氏明著說,只得朝馮氏委婉笑著說道:“小南瓜經營的也不過是間小鋪子而已,盈虧都是有數的。要我說啊,她這又不缺錢花,安安靜靜的待在家裡不好嗎?小小年紀的非得去幹這些勞神費心的事兒,還不知道能不能掙著錢。只是她鐵了心想弄,我想著她也慢慢大了,總要懂得一些庶務才好。而且她是個注意大的,我也不好太苟著她了,就隨她自個兒搗鼓去了。”

馮氏回道:“暖姐兒有你這樣開明的母親真是三生有幸。你瞧瞧她的性格多好,平日裡端莊嫻靜的,骨子裡還有幾分剛強。不像我家萍姐兒,只一味軟軟綿綿的,既不愛出門又不喜歡說話,連個知心的手帕交都沒有,真是把我愁得夠嗆。你說說,我和夫君也沒對她多嚴苛啊,怎的這丫頭就這般膽小木訥呢?!”

暮雲沉吟道:“興許是她自小跟在你身邊,和同齡的小姑娘接觸少的關係吧。我瞧著她這些日子經常和淑華在一起做針線什麼的,看著比以前活潑了一些。以前不住在一塊,沒有一起玩,現在住得近了,你就讓她們小姑娘自己玩去吧。”

聞言,馮氏尷尬的附和了一聲:“是啊。”

只是她心裡卻是發苦,她那日聽說小南瓜開了鋪子還讓淑華入了夥,見沒有自己閨女的份,便一氣之下不讓閨女和淑華往來了,這會兒哪有臉再去找人家?就是她捨得下臉面去,可自家閨女是個臉皮薄的人,她怕是不願意去的。

暮雲此時還不知道馮氏和淑華的這些矛盾呢。見馮氏臉色不好,只以為她是心疼女兒,還和她說了一通兒女經。後來玉蘭過來了,馮氏臉色更加不好了,和暮雲略說了兩句話後便走了。

待馮氏走後,暮雲便問:“你們倆這是怎麼了?怎麼瞧上去很不對勁的樣子?”

她心裡納悶,前段時間她們兩家人不是走的很近嗎?眼瞅著都要做兒女親家了,如今怎的這般冷淡的模樣。

玉蘭嘆了口氣,緩緩道:“還不是為了小南瓜那鋪子的事。”

暮雲皺眉:“小南瓜那鋪子不過是她們小孩子折騰著玩的東西,怎麼還牽扯到你堂嫂身上來了?”

聞言,玉蘭嘆息一聲回道:“本來是沒我們什麼事的,可是二堂嫂眼見淑華有那鋪子的紅利,便認為是淑華那孩子在從中作梗,才沒有萍姐兒的事,打那以後就不讓萍姐兒過來找淑華玩了。淑華去找萍姐兒兩次,都是一臉不虞的回來,後來就再也沒去找過萍姐兒了。”

話音落到這裡,玉蘭又嘆息道:“淑華那孩子表嫂你是知道的,她雖然有幾分小聰明,但是斷不會做這樣在背地裡陰人的事。如今這會兒白白的背了這頂黑鍋,也是傷心極了,暗地裡流了好幾回眼淚。”

“額……”一時間暮雲也不知道要說啥。唉,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事不管怎麼解釋,只要馮氏不信,她們就是白費口舌。

而且暮雲知道馮氏這人一向有些小心眼。只一眼暮雲就知道的,所以在京城那些年,她跟馮氏一直都只是維持個面子情而已,並不和她深交。這回來了閩海,兩家人也算的上是同舟共濟的,暮雲自然平時對她多有優待。沒承想,現如今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玉蘭跟暮雲說了一通,心裡舒坦了一些,然後唉嘆了一聲:“算了,反正事情也過去了,說出來我這心裡也算是疏散了一些,大不了以後和堂嫂遠著些吧。惹不起我們娘倆還躲不起嗎?只是我家閨女也是我心頭上的肉,我是斷然捨不得讓她去給人家搓圓揉扁的。上次說的事,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反正淑華還小,幾年也等得了,說不定到時候咱們都回京城了呢!”

暮雲聽著玉蘭這話,是要放棄良哥兒的意思了?當下她也跟著嘆氣道:“也好,本來我就不是很看好這兩個孩子在一起的事兒,良哥兒和淑華歲數也差得有些大,淑華這樣好的姑娘,你何必擔憂她將來找不到如意佳婿?”

說到女兒,玉蘭又來了精神:“說起她,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說她好。她這一不高興了就去街上瞎轉悠,然後回來跟我說相中了一間鋪子,一定要買下來。我跟著她去看了一回,那鋪子小是小了點,但是勝在離著碼頭近,地段還算不錯。這不,才幾日功夫,連我都不知會一聲,她就拿著上回沒用完的私房銀子把那間鋪子盤了下來。這會兒都已經租出去了,每年能有六十五兩銀子的租金。用那丫頭的話說,這是咱們娘倆一年的脂粉錢。”

“租金六十五兩?那看來,鋪子應該不會太小啊。”暮雲笑著說道。

玉蘭搖頭道:“大什麼啊?小著呢!統共就只有巴掌大的地,東西不到六米寬,南北只有八米長。原房主是因著家裡有事急著用錢才轉賣,要價一千兩銀子,還不許還價。誰家會拿那麼多銀子去買這麼小的一間鋪子?我本來不同意的,那間鋪子除了地段好一點之外,沒什麼其他優點。誰知那臭丫頭竟然跟我玩先斬後奏這一套。”

暮雲回說:“閩海這邊就是地貴,我讓人買的那兩間鋪子,價格比之前在京城朱雀大街的那些店鋪都便宜不了多少錢。不過貴也有貴的好處,這裡租金也是高。一年六十兩銀子,不單是脂粉錢,你們娘倆的日常開銷差不多也就夠了。”

聽到這個,玉蘭忙道:“她這買都買了,也不能退,我也只能說說她而已。不過咱們娘倆也是多虧了你的照拂,跟著你省了房錢嚼用不說,還常常額外受到你的照顧,穿的用的什麼東西都是你給的,要不然,我也不能省下這麼多些銀子來。”

暮雲笑著擺手說:“你這話說得好像你沒幫過我似的。行了,咱們自家人就不講倆家話了,少客套了。”

兩人又說了些閒話,玉蘭瞧著暮雲這裡下人們進進出出的十分忙亂,便回自己院子去了。

閩海這邊的風俗與京城不大一樣,這邊一般過了臘月中旬後便不會再殺生。暮雲自然是要入鄉隨俗,提前就讓下人將過年要用的雞鴨等物準備妥當,該風乾的風乾該醃製的醃製。原本京中常見的牛羊肉,在這裡卻是極少有賣的。好在還有魚丸、海鮮等京中少見的食材做替代。

另外,因為這裡氣候溫和,即使臘月底了也有將近二十度上下的氣溫,因此這邊不缺蔬菜水果等物。連各色鮮花都爭先恐後綻放,春節裡各色花卉奼紫嫣紅的,給新年也添了幾分吉祥的喜氣。

沈溫廷舟父子二人直到臘月二十九這日下午才回來。父子兩人都沒變黑,說起這個,暮雲最羨慕溫廷舟怎麼曬也曬不黑的面板了,就是能曬黑,在家吾幾個月就會白回來。因此別人總覺得他不像個武官。沒想到自家孩子也遺傳到了他的曬不黑體質。

父子兩人雖然不黑,但是都瘦了一些,尤其溫廷舟,他把身體鍛鍊的很好,全身都找不到一絲贅肉。

小猴子原本還有些嬰兒肥的小臉也瘦了許多,暮雲不免有幾分心疼。但是看著她精神奕奕的樣子,尤其是他還像模像樣的給自己打了一套拳法,暮雲心裡又有幾分自豪。這種複雜而糾結的心情,恐怕也只有當母親的才能夠體會了。

這父子倆一回來,暮雲就忙不迭的吩咐丫鬟:“快去告訴廚房,讓他們先燉上一份參雞湯來,給他們爺倆補補身體。”

說完,暮雲對溫廷舟嗔道:“你們這回來的也夠晚的,我還以為你們父子倆準備在軍營裡過年了呢。”

溫廷舟笑著拉住她的手說:“我這不是想著家裡還有你和兩個孩子嗎?我們豈能不回來?”

說完,他伸手輕撫一下她的臉頰:“還說我們瘦了呢,我瞧著你這些日子也清減了不少。我們剛搬來這邊不久,家裡事多,加上趕上過年,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暮雲笑道:“咱們是夫妻,本就是一體的,你說這些做什麼?”

溫廷舟笑著捏捏她的臉蛋:“我跟小猴子在軍中,每日都鍛鍊身體,瘦點是正常的。怎麼你也瘦了這麼多?是不是還有些不習慣這邊的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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