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溫廷舟正好從外頭過來,聽到這話,不由呵斥道:“怎麼就能這麼隨意算了?這門親事又不是咱們家上趕著求的。是魏山自己要把女兒許配給你的,那日聽見這話的也不止咱們哥倆,軍中多少將士都有所耳聞和目睹了的,這事由不得他不承認。他這回能升上四品還不是靠你立下的那些功勞?要是沒有你,他小命都沒了,還想做這個四品官?”

聞言,暮雲有些不贊同的皺著眉頭說:“只是強扭的瓜不甜,婚姻本是結兩姓之好,若是魏家實在是不願意,咱們也沒必要非得強求不可呀。”

溫廷舟輕嘆一聲,安撫溫綏道:“我瞧著魏山似是沒有反悔之意,這事不管怎麼說也關係到他往後的前程,你先不必擔憂。”溫綏自然是明白堂哥的意思的,於是他點點頭,又略說了幾句便回自己院子去了。

待溫綏走後,暮雲和溫廷舟商議說:“不管魏家這親事成與不成,綏哥兒的親事也拖不得了。如今的世人都為女兒擇良婿,除了人品能力之外,自然也要看看女婿的家底。綏哥兒如今沒有成親跟著我們自然是無礙,可是在外人眼裡看起來卻是他身上連片遮身的瓦都沒有,難免會讓人小瞧了去。”

溫廷舟一聽就知道妻子有主意了,便笑道:“夫人有什麼打算直接說出來就是,怎麼你也變的這般磨磨唧唧的?”

暮雲輕笑:“你一向拿綏哥兒當親弟弟看的,我這不是怕你多想嗎,因此才慢慢的和你說。正好,我那天聽歐陽夫人說她家后街上有位老翰林要告老回鄉了,家裡的宅子要往外賣。歐陽夫人原打算要買下來,但是她去看了一回說是小了點,只有前後兩進只有十來間屋子。我聽說有這樣的院子,價格也不貴,便找人買了下來。這樣的小院子給新婚的小兩口住也算說的過去。再有綏哥兒這兩年跟著你打仗倒是也攢了萬把兩銀子,都在我這放著。前幾天我在西郊買了一個一千來畝的莊子,旁邊剛好有個六百畝的小莊子也要賣出去,因此我就買了下來,大的那個給小南瓜留著做嫁妝,小的莊子就給綏哥兒吧。有了這宅子和地,咱們綏哥兒也是有自己產業的人了,將來說親任誰都不能小看了他。”

溫廷舟聽完暮雲的話一下握住她的手:“世人都說嫁給我是你的福氣,殊不知真正有福氣的人是我,我真是燒了八輩子高香,才能娶到你這麼一個聰明漂亮又寬厚大度的媳婦兒。”

暮雲被他誇的有些不好意思:“行了,少給我戴高帽了,都老夫老妻的了,少說這些好聽的。綏哥兒來咱們家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半大小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況且這些年他跟在你身邊不管做什麼事都是盡心盡力的,我們總不能虧待了他去。房契和地契你明兒就拿給他,先安安他的心。”

不止暮雲記掛溫綏的婚事,那邊魏家那邊,倆口子也在嘀咕此事呢。龍氏這陣子一直不滿丈夫沒問過她的意見就直接把女兒許給溫綏那個窮小子,這會兒正憤憤然的對丈夫唸叨說:“也不知道你當初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這般草率的就把咱們女兒給許了出去。如今倒好,人家拿著你的話當聖旨使,三天兩頭的來找我談這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了。”

魏山有些不耐煩的說:“為什麼要拒絕的?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釘,我話都說出去了,就這樣定下來唄。溫綏那小子如今好歹也是六品的校尉了,有什麼不好的?總比你之前看好的那小子強,他爹倒是五品官了,可他自己還不是白身一個呢?”

龍氏反駁道:“白身又怎麼了?他爹可是國子監的博士,門生都是權貴之子,珍姐兒要真能嫁到他家,還愁以後咱們大哥兒沒有好前程?”

聞言魏山不由冷笑一聲:“你盤算的倒是極好,可人家不是連話茬都不搭。”

龍氏被丈夫噎了一下,繼而又道:“人家還不是嫌你一個當兵的粗俗嗎,你等著吧,等咱們大哥兒考中了秀才舉人,咱們珍姐兒的前程在後面呢!我可不同意你把她嫁給溫綏。那小子有什麼啊?不過是溫府的一個遠房族親而已,身無長物,如今也是靠著溫將軍才勉強有了這麼個六品小官而已,以後要是不打仗了沒有軍功可立,他去哪裡混前程去?咱們珍姐兒跟了他豈不是這輩子就這樣了?就算他救了你一命,大不了咱們多給他一點銀子當謝禮就是了,不能搭上咱們的寶貝女兒啊。就算他有溫將軍做靠山又如何?也不能挾恩圖報啊!”

魏山被媳婦說的心裡越加煩悶,沒好氣的說:“行了,這事以後再說吧!”但是他也被妻子說得心裡有了些許的動搖,當日自己本意只是想開個玩笑來著,沒成想溫綏那小子竟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莫不是他一早就有了這樣的打算才救得自己?

人心都是這樣,往往都是貪心不足的。此時的魏山顯然已經忘了,當初明明是他自己再三重複此事的,溫綏見他態度懇切,這才點頭應下的。如今在他心裡倒成了溫綏故意為之的。他怎麼也不想想,戰場之上情勢往往是瞬息萬變,生死存亡的時刻,溫綏哪有那麼多功夫去考慮太多別的事情?他家女兒又不是什麼天仙大美人!

第二日一早,溫綏看到溫廷舟遞過來的房契和地契,不由激動不已,但還是婉拒道:“這些都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我要是拿了那我就成了什麼了!”

溫廷舟也懶得多廢話,當兵這麼多年雖然他骨子裡文人氣質不變,但行事作風都乾淨利落了許多,不似文人般扭扭捏捏。他一把把契紙塞到他的懷裡說道:“給你了,你就拿著,囉嗦什麼!也不是白給你的,就當是用你嫂子幫你存的銀子置辦的吧。”

說完溫廷舟開玩笑道:“你嫂子說了有了這些,不管娶誰家姑娘,你心裡都有底氣,不用覺得有什麼配不上人家的。”

溫綏聞言心裡更加感動,他又不是不知道,京中的地價逐年升高。像這樣成片的莊子,最低也得二十兩一畝,光這六百畝的地契就要一萬多兩銀子。加上那個宅子,少說也要兩三千兩。自己給嫂子的錢根本就不夠置辦這麼多,肯定是哥哥嫂嫂補貼他了。一想到這,他就感動得不要不要的,頓時紅了眼眶。

溫廷舟見他竟然一下子紅了眼眶,不由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快把你的眼淚憋回去,別在這裡扭捏,跟個娘們似的。以後娶了媳婦好好過日子就是了,這樣我和你嫂子就心滿意足了。行了,快去衙門當值吧。”

只是溫綏到底年輕了一些,乍然有了這麼些產業,在激動過後自然免不了喜上眉梢。等到了衙門以後,有那些和他相熟的見他面帶喜氣,還以為他的婚事定下了呢,不由的出口打趣幾句。溫綏忙制止道:“行了,我和魏姑娘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們可別亂說話,沒得壞了人家姑娘的閨譽。”

那人不以為然的說道:“魏將軍當著咱們那麼多人的面說的婚事,還能反悔不成?”但是他眼見溫綏面色凝重,不由無奈的說:“行了,我知道你們大戶人家規矩多,咱們不說這件事了。唉~不對啊,既然不是婚事定了,那你小子怎麼那麼高興呢?路上撿銀子了?”

溫綏覺得他有恆產這事沒什麼不能對外說的,於是便笑道:“比撿銀子還高興呢!”說著他便把宅子和莊子的事說了一下。與他說話的那人也不是個能藏得住事的,轉身就嚷嚷的眾人皆知了。

等閒的京官,就算是做到四品,不是特別難得的肥缺,一年到頭也就二三千兩的收入。除去家用花費、人情往來,往往也剩下不了多少。因此,像是那些四五品的京官,一家三代擠在一個三進宅子裡的人家也比比皆是。像溫綏這樣年紀輕輕就有了自己的宅子、莊子的,著實已經是十分了不得了。以往眾人雖知溫廷舟一向看重他這個族弟,倒是沒想到他會這樣大方,一出手就是宅子和莊子,這比直接給銀子都要敞亮啊。

衙門裡不少有閨女的將領頓時在心裡後悔不已:自己咋就沒早點注意到溫綏這個潛力股呢,白白的被那個魏山給截了胡,真是懊惱!

很快溫綏又宅子和莊子的訊息就傳到了魏山的耳朵裡,他轉頭就跟自己婆娘說了這事。龍氏一聽也有些不大相信:“這是真的嗎?不會是那小子騙人的吧?咱們家這回回來,統共也不過才買了五百畝地而已。京中地價這般貴,他買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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