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只聽見輕快的馬蹄聲響不停。

收斂好情緒的簡晚,想著晚上救青及的應對之策。

從今日懷景遲的態度來看,他已然是十分有把握將她的身契拿到手。所以,今晚,她可以請他幫忙救下青及。若他不同意,她再拿佈防圖交換也不遲。

唯今之計,救下青及才是首要。

很快,馬車停在了衛家正門。有家丁上前拿下馬凳。衛家的管家聞聲而來,笑得諂媚:“三公子回來了,老爺有事請三公子到前堂商議。”

簡晚眼波微轉間,便知衛員外找懷景遲的目的。無非就是同意她跟著去上京城,然後提出條件。

懷景遲點頭,簡晚識趣的跟在後面。謹小慎微的模樣,叫人挑不出錯處來。

當然,這得忽略她與小花吱哩哇啦的吐槽。

【衛員外定然會獅子大開口,那老狐狸滿眼都是利益。】

【也不知道這次會提出什麼條件,若是太大,懷景遲放棄了怎麼辦?】

若是放棄,她只能拿出佈防圖。

【宿主別擔心,老狐狸再貪心,也知道孰輕孰重。】

簡晚嘴角抽搐。哪能聽不出來小花的言外之意。

思索間,簡晚已經跟著懷景遲步入正堂。除了衛員外,另外還有林縣丞和衛家兩位公子。

衛員外長一張面善心惡的臉,估摸著是壞事做太多,兩個兒子生一副惡相,讓人下意識想遠離。

懷景遲在林縣丞對面落坐,神情慵懶。“說吧,何事?”簡晚和清宇一左一右站著。

不同於清宇的昂頭挺胸,簡晚卻是低眉順眼。

沒有拿到身契之前,她得將戲做足了。

上首,衛員外一改昨晚的強硬態度,放低了姿態道:“是這樣的三公子。您不是說要帶走簡晚嗎?此事,我已與內人商議,是沒有問題的。今晚就可以將簡晚的身契送到您的手中。”

“只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三公子行個方便。”

懷景遲斜斜地靠在椅子上,神情慵懶至極,右手中的摺扇一下一下的敲在左手掌心。

發出的啪啪聲,撞擊在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間,都拿不定主意他這是何意?

散漫的神色,讓人猜不透他的心中在想什麼?

在簡晚看來,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說來聽聽。”良久,才聽到他施捨地吐出幾個字。

衛員外心中暗恨,他感覺懷景遲城府深得不是一星半點。別人要什麼直接道明,要麼就是半言半語。而他呢?得要你去猜。

跟這種人打交道很難撈到好處。

如是想著,衛員外的心裡有些拿不準,所提條件會不會太大,以至於弄巧成拙。

但,凡事總得一試不是嗎?大不了再講些生意場上的規矩。

“是這樣的,三公子也知道,衛家每半月會施粥以賑饑民。時間一長,就有些日不敷出。是以,為了將施粥這一善舉長久延續下去。我想做點鐵礦上的買賣。”

繞了半天,簡晚總算是聽明白了衛員外的意圖。

【哼,胃口還真不小。這是打算利用懷景遲的關係想私下開採鐵礦。大燕鐵礦稀缺,一經發現皆由官家掌控。也有一些欺上瞞下的不法之徒,偷偷開採,而後加以爐冶成各種器具走私。】

聽罷,小花不由一驚。

【衛員外會不會想私下冶制兵器?這可是殺頭大罪啊!若是懷景遲應下了,將有連帶責任。少不了抄家查辦。】

【放心吧,懷景遲沒這麼蠢。】

懷景遲黑眸中一道幽光稍縱即逝。

衛員外此舉也有試探之意,若懷景遲同意,那就說明他在上京中的地位不低。若是不同意,他便退而求其次,折中的從中撈點好處就行。

懷景遲卻是想得更遠,衛員外是隻想從中撈好處,還是在為某個人辦事?

“冒昧問一句,衛員外可是發現了鐵礦?”這話聽在衛員外耳中便是:若是發現鐵礦,他得從中分一杯羹。

衛員外打著哈哈道:“自是沒有的,衛某若是發現鐵礦,哪敢隱而不報。衛某隻是想撈點邊料,僅此而已。”

這就體現出了衛員外老奸巨滑的一面。不過原著中並未提及衛家發現鐵礦一事。是以,簡晚也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既然敢提出這個要求,就說明他有這方面的門路,或是發現。

如此,此人的命倒是不急著要了。

“此事,容本公子細想一二,明日給衛員外答覆。”

聽罷,林縣丞和衛員外心下一喜。猜測懷景遲已然同意,他想的是要從中分幾成利。

誰也不想做虧本的買賣不是嗎?

“是是是,此事是得好好琢磨一二。那我與縣丞大人就等三公子的好訊息了?”衛員外心悅之意溢於言表。

懷景遲不再停留,起身離開。留給眾人拽拽的背影。屋中四人皆面露喜色。

“呵呵,不怕他貪,就怕他不貪。”懷景遲走後,衛員外哈哈一笑,說出這句話。

因為懷景遲沒有立即應下鐵礦的事,衛員外也不會在今晚將身契送來。

意外越多,簡晚的心情越是煩躁。眼看著天快黑下來,她實在是擔心青及。

這會兒,她想走,又不知用何種理由脫身。

回到客房,懷景遲估計是想與清宇談事,便以想吃點心為由將簡晚支開。還說要現做的。

簡晚哪裡不知是想支開她,這也給她行了便利好嗎?

“是,我這就去。”簡晚轉身就走。走了兩步改成了小跑。

看到簡晚像做賊似的,清宇一臉黑線。“公子,你確定要帶簡晚回上京城麼?她會不會是那位派來的細作?”

不怪他多想,實在是簡晚行事有些鬼祟。一雙滴溜溜轉動的眼睛裡總透著不懷好意。

那日沐浴之事,就有可能是著了她的道。看著弱弱無能,實際上是個膽大包天的主。

“她不是。”懷景遲很肯定地道。

清宇心下迷惑。公子為何如此肯定她不是某人的細作?就算她不是細作,也是個不懷好意的。

放在身邊,多少有些讓人不適。

公子說她有大用,這麼些天過去,也沒見她的大用在何處?

“清風那邊如何了?”懷景遲問起,清宇才反應過來是有正事要說。

“回公子,已經全部拿下,凌晨可以行動。”想到後夜的計劃,清宇一臉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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