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其實咱們長江兩岸還不算太冷,雖然冬天也會下雪,但還不至於經常凍死人,只要糧食充足,基本上是無礙的。”

揚州知府王長貴是從苦難之中熬出來的,他知道長江地區的百姓在冬天都不是凍死的,實際上是餓死的!

如果能有充足的食物充飢,只要不感染風寒基本上是不會凍死的。

不過聽到這話的李霖卻十分心痛,他沒有想到普通百姓對生活的要求如此低!

“糧食必須保證充足,但是禦寒的棉衣也不能少!我會想辦法去弄一些抗寒的物資,儘量讓百姓們過上溫暖的冬天!”

李霖並非什麼大慈大悲之人,也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救世主,有時候他自己過的還提心吊膽,可是卻見不得這人間疾苦。

現在去購買棉花和棉布已經來不及了,李霖思來想去,只有北方的羊皮能夠幫助百姓禦寒。

可是北方常年混戰,除了北元勢力之外,還有其他遊牧民族虎視眈眈。

如果能友好通商,雙方互惠互利,這也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如今局勢緊張,想要順利的買到羊皮恐怕是很困難的!

所以這個事情必須和朱元章好好的商量一下,而且時間上也得抓進,要不然等到立冬之後,再去準備抗寒的物資就太遲了!

就在李霖思考著這兩天要不要去應天府找朱元章商量這件事情的時候,何文輝的大軍入了城。

“王大人、李大人,大都督府僉事何文輝何將軍帶著五萬大軍進咱們揚州城了!”

聽到下面的人前來彙報,王長貴和李霖都露出一臉好奇之色。

“何將軍怎麼會來揚州?難道最近北元的兵馬要打過來了?”

王長貴想到這裡,心裡不禁有些緊張,一想到當年的揚州城在戰火之中只剩下十八戶人家,他這心裡就越想越怕!

“走吧,咱們先去瞧瞧。”

李霖也不知道何文輝為什麼突然來揚州,所以就立刻和王長貴一起過去迎接。

二人剛抵達衙門口,就看到一大隊將士跟隨何文輝走了過來。

“何將軍,您突然帶兵過來,可是遇到了緊急軍情?”李霖好奇的開口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這不是快入冬了麼,運河沿線都需要鞏固,而且揚州是南北樞紐,軍事要塞,一定要屯兵駐紮,所以父皇就先把我調了過來。”

何文輝跟李霖見過幾次,再加上李霖是駙馬,所以何文輝對他也是非常的客氣,但也沒有說明他的真正來意。

李霖聽到這話也沒有多想什麼,畢竟揚州是重要城鎮,在這裡就算駐紮十萬兵馬也不多!

“有您帶著兵馬駐紮在揚州,咱們這裡的治安也會好很多,以後您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向我們開口。”

李霖知道要和這些大人物打好關係,要不然他的玻璃廠和鋼鐵廠也不會開的太安穩。

“兄弟你就別跟我客氣了,若是真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我肯定直接開口!”何文輝也很隨和的說道。

“二位大人都裡面請吧,咱們坐下來慢慢聊!下官已經讓人為二位大人沏好了茶水!”

王長貴這時候把李霖和何文輝都請到了後院,畢竟他是揚州知府,作為東道主,自然是要好好的招待何文輝。

何文輝沒什麼架子,說話也很隨和,所以李霖跟他聊起來也沒什麼壓力。

二人閒聊了半天之後,李霖突然想到何文輝之前去過北方草原,所以就忍不住問道:“大哥,這馬上就要入冬了,我原本想為揚州的百姓添置一些棉衣,可是這東西根本買不到,所以就想著能不能從北方購買一些羊皮,不知道您是否認識這方面的商戶?”

聽到這話,何文輝心裡不由得警惕起來,因為他來這裡明著是修護河堤、鎮守揚州,實際上卻是要暗中調查李霖是否通敵?是否與北元餘孽有來往?

所以李霖現在說的這些話讓何文輝心裡犯起了滴咕。

不過何文輝表面上還是笑著說道:“兄弟,不是我眼紅你賺錢,而是你想要和異族通商,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行啊!這個生意根本不好做!”

“大哥,對我來說,做生意賺錢倒是其次,最主要是想為咱們的百姓添置一些抵禦嚴寒的物資,那些蒙古韃子不缺羊皮,咱們今年也不缺糧食,若是以糧食換取羊皮,應該還是可以談的吧?”

李霖覺得這麼好的事情,不管是朱元章還是北元王庭都應該是支援的,要不然百姓受苦,他們這些當領導的也得頭疼!

不過聽到這話的何文輝卻是笑著說道:“兄弟,你太天真了!蒙古韃子每年都缺糧食,可是他們從來都不買糧食,因為他們可以直接搶!幹嘛還要浪費自己的錢財?”

“可是這麼一來,他們自己不是也得付出生命的代價麼?如果咱們和北元都能派出使者好好的談談,今年冬天蒙古韃子不再捱餓,咱們的百姓也不會再受凍,何樂而不為呢?”

李霖還是想著互惠互利,若是不這麼做,那就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兄弟,你聽過一句話麼?一將功成萬骨枯!不是我的心狠,是咱們寧可自己凍死,也不能讓蒙古韃子吃飽了過來屠殺咱們!你知道咱們每年冬天死在那些畜生手裡的百姓有多少麼?數以十萬計!”

何文輝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寧可讓自己的人凍死,也不會給北元餘孽喘息的機會!

聽到這話,李霖只能無奈的苦笑一聲,他的想法雖然看上去很不錯,但是他忽略了民族情感,因為現在剛剛建國的大明朝是不可能跟北元王庭友好往來的,因為大明的百姓苦於元朝暴政實在太久了!

此刻大廳裡的氣氛有些尷尬,王長貴立刻打圓場笑著說道:“其實不管是哪種選擇,二位大人的初衷都是為了咱們大明的百姓!”

何文輝聞言笑了笑:“我自然是知道我這兄弟是為了咱們大明的百姓著想,可是這話如果傳出去,可能就變了味道!就像門口的青石板大道,雖然走的舒服,可是別人如果想要挑毛病,總會找出一些理由的!”

李霖聽到這話不由得眉頭緊皺。

“大哥,您這是不是話裡有話啊?”李霖小聲的詢問。

“妹夫啊!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親妹夫,我能跟你提這個醒麼?但是話我也不能多說,你自己得明白!”

何文輝知道李霖娶的公主是真正的公主,要不然他也不會對李霖這個駙馬如此客氣!更不會偷偷地提醒他兩句!

“大哥,您的意思是說?”

“僭越了!”

李霖聞言勐的一愣,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修路有些不妥,因為修路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修的,整體的規模和用料規格都要符合一定的標準,否則就屬於僭越!

可是李霖修路純粹是為了方便以後使用,當時並沒有考慮太多!

不過這種事情也肯定是有人打小報告,要不然這種事情也不會傳到朱元章的耳朵裡!

聽到這話,李霖又小聲的問道:“大哥,是誰在父皇那裡吹的耳邊風啊?”

“兄弟啊,你在朝中可是沒幾個朋友!此次都察院、中書省、就連大都督府和內閣都有人提意見,不過牽頭的肯定是胡惟庸,你這些天不在京城,人家就偷偷地給你穿小鞋,所以你得小心一點兒,別哪天被人捅刀子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何文輝原本不想多說的,不過既然已經提醒了李霖,就乾脆好人做到底,也算是給自己結個善緣,說不定哪天李霖飛黃騰達了,也能拉他一把!

其實何文輝現在的處境也很尷尬,別人要麼封公,要麼封侯,可是他這個皇上的義子卻還只是個都督府的僉事,而且整天被大都督馮勝壓了一頭!

若是論軍功,何文輝雖然不及李文忠和沐英,但也應該能夠封侯了,可是皇上現在卻還是沒有給他封侯的意思。

所以何文輝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他知道李霖不但是駙馬,更有治國的才能,尤其是太子對李霖非常賞識!只要等到今後太子登基,李霖必然能夠飛黃騰達,到時候拉他一把也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

此時的李霖眉頭緊皺,他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多謝大哥提醒,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給我使絆子!若是有朝一日我能飛黃騰達,一定會報答大哥您今日的恩情!”

“兄弟你就別這麼客氣了!你可是我的親妹夫啊!況且你也是為國為民,哥哥我不幫你幫誰啊!”

何文輝雖然嘴上說著不用報答,實際上心裡卻樂開了花,他要的就是李霖的這個承諾!

這時候李霖又對一旁的王長貴說道:“王大人,我準備立刻京城,鋼鐵廠和玻璃廠如果有什麼事情,您儘量幫我盯著一點兒。”

“大人放心,這是下官應該做的事情!您儘管放心的去京城吧!”王長貴立刻認真的說道。

“妹夫你打算現在就直接回京城?你現在回去的話,人家肯定會說是我給你說了不該說的話啊!”

何文輝擔心李霖在朱元章面前說漏嘴,到時候再把他牽連進去就麻煩了!

這時候李霖笑著說道:“大哥放心,我現在啟程,反而不會引起別人太大的猜忌,而且我是要去勸說皇上與北元通商,這件事情就更加不會讓人聯想到您的頭上!”

何文輝想想也是,在別人看來,如果他真的提前提醒過李霖,李霖絕對不會去勸說皇上與北元通商!所以這瞬間就能把他洗白了!

所以何文輝也不再多勸什麼,立刻親自送李霖出門。

李霖為了趕時間,第一次騎著快馬入京。

好在李霖現在的騎術還算不錯,他們錦衣衛一行人在天黑之前入了應天府。

到了應天府之後,李霖沒有修整,直接去宮裡見朱元章。

當朱元章聽說李霖大晚上非要跑過來見他,心裡就不由得好奇起來。

“這小子每次找朕都是因為遇到了麻煩,這次來的這麼匆忙,肯定是遇到了大麻煩!”

朱元章自言自語的都囔了兩句,他琢磨了片刻之後,還是決定見一見李霖,免得真的有什麼大事情發生!

片刻之後,李霖急匆匆的進了上書房。

“兒臣李霖,拜見父皇!”

“免禮!賜座吧!”

朱元章對李霖的態度一般情況下都是很不錯的,而且他也很喜歡讓李霖坐下來跟他長時間聊天。

“父皇,兒臣此次急著見您,是有要事要稟奏。”

“嗯?你能有什麼急事?”

朱元章心裡和很好奇,因為李霖說的急事並不一定很急,但絕對會很奇怪!

“父皇,兒臣原本想要採購一批棉衣,但是揚州沒有太多物資,棉花和棉布又掌控在浙江等地的商戶手中,所以兒臣就想著從別處購買抗寒物資,不知道父皇是否允許?”

李霖沒有立刻說明是要和北方異族做生意。

“朕有什麼不允許的!只要你是合法的買賣,怎麼買賣都行。”

朱元章沒有多想,所以隨口說了一句怎麼都行。

“父皇,兒臣想要讓人從北方訂購一些羊皮禦寒,不知道您是否批准?”李霖又接著說道。

聽到這話,朱元章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起來。

“難道朕這地大物博的大明朝還給不了你幾張羊皮麼?為何你非要和蒙古韃子做生意?”

朱元章原本就懷疑李霖是否有反叛之心,現在聽到這話則是更加的懷疑了!

不過李霖卻苦笑著說道:“父皇,咱們大明確實地大物博,別說幾張羊皮,就算是一萬張羊皮也綽綽有餘,只是這些羊皮再多,也根本不夠百姓們分啊!”

“你是非要和蒙古韃子做生意麼?”朱元章眯著眼睛質問道。

“您誤會了,兒臣並不是非要和蒙古韃子做生意,而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如果其他北方異族手中有數量充足的羊皮,咱們也可以進行收購啊!”李霖笑著說道。

不過此刻的朱元章卻板著臉說道:“大明的百姓頭可斷,血可流,但是絕對不會讓北元餘孽好過!咱只需要保護好咱們的糧食,到時候就讓這些北方異族全都餓死!等到他們都餓死了,羊皮不就全都歸咱們所有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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