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許知府嚇的冷汗直流,他怎麼敢真的讓胡惟庸出這個錢?

可是如果真的要讓眾人湊出三百七十萬兩銀子,這非要傾家蕩產不可啊!

這時候許知府把幾個土豪鄉紳叫到一起說道:“剩下的三百七十萬兩空缺到底是咱們出?還是讓左相大人出?”

“知府大人您這不是在說笑麼,倘若這些錢由左相大人出,以後咱們還怎麼得到左相大人的庇護?”一名鄉紳苦笑著說道。

“可這是三百七十萬兩銀子的缺口並不小啊!咱們這些人到時候真的要傾家蕩產了!要不讓左相大人出七十萬兩,剩下的三百萬兩由咱們一起分攤。”又有一名員外想了想說道。

“呵呵,你可真敢想!你覺得讓左相大人出三百七十萬兩和出七十萬兩有區別麼?”許知府板著臉問道。

眾人聞言勐的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此次只能由他們出錢了!

“本府出五十萬兩銀子,剩下的由你們來湊,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

許知府此刻也不得不帶頭出銀子,若是此事不能辦好,以後就真的沒辦法向胡惟庸交代了!

這個時候李霖樂呵呵的問道:“諸位老闆還沒有商議出結果麼?若是大家不能按時繳納銀子,那麼按照合同協議,本侯將不再退還定金,此次競拍結果作廢,本侯再重新讓大家競拍。”

聽到李霖的催促,許知府趕緊開口說道:“侯爺彆著急!由於數額較大,他們正在想辦法籌措,三天之內一定給您湊齊!”

“知府大人,不是我不給您面子,是這契約書上寫的很清楚,競拍完成的當天,銀子要完成交付,其他的老闆都是帶足了銀子過來的!本侯也必須一視同仁啊!”

聽到這話,許知府只能板著臉說道:“侯爺放心,天黑之前,下官一定督促他們把銀子交齊,若是不能交齊銀子,侯爺明日儘管再次競拍!”

李霖聞言笑著點點頭,然後對眾人說道:“諸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可以暫時回去休息一下,你們的銀子若是最近用不上,可以存入我們的銀行賺取利息,所有十萬兩銀子以上的存款可以享受定月存取,也就是說,存款只要達到整月就可以取走,不需要再等一年。”

李霖這麼一說,在場的富商都顯得很激動,因為押運現銀不但風險高,而且非常麻煩,若是將這些錢帶回去的話,又要耽擱很久,還不如先存入銀行賺取利息。

“侯爺,若是我們的錢存入銀行,可以保證一定能夠取到現銀麼?”有人忍不住問道。

“諸位放心,這銀行並非我自己開設的商鋪,而是太子殿下欽定的官署,絕對都是可以取到現銀的,當然,如果你存的是紙鈔,就需要按照兌換紙鈔的規矩來兌換,如果你存的是現銀,只要到了可以取款的時間,就能一次性取走所有的現銀!”

李霖給眾人解釋的很清楚,眾人聽了之後,也都放心了許多。

這時候李霖接著說道:“本侯再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此次洪都府改革寶泉局,開設銀行,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所以接下來會在江西行省的各個州府建立銀行,隨後全國推廣,差不多一年左右的時間就可以完成,到時候大家就不用來洪都府的銀行辦理存取業務,直接在你們自己的州府就能存取!”

“銀行要向全國推廣麼?那到時候存取銀子就太方便了!”

“一年的時間就能完成全國建設?若是如此的話,我的銀子就先存一年,反正最近這段時間也用不上這麼多錢。”

“先存幾個月也行啊,雖然利息少了一些,但是取錢比較方便!”

外地的商戶都不想再把銀子帶回去了,因為這樣省心省力,又能賺取利息。

至於銀行的信譽問題,目前大家都是很信任的,因為這是太子欽定的官署,又有皇上在背後撐腰,應該不會出現大的問題!

此時的許知府也帶著眾人離開了,不管如何,他們都要先把那三百七十萬兩的空缺給補上!

“許知府,你們手上沒有紙鈔麼?怎麼拿出來的都是現銀?”

劉遇賢看到眾人抬出來的現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和魏文進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讓李霖沒辦法兌換現銀,可如果這些人把現銀都交出去的話,豈不是幫了李霖的大忙?

“劉大人,我們洪都府的紙鈔基本上都兌換成了現銀,現在所有紙鈔加在一起也只不過五十萬貫而已,剩下的三百二十萬兩全都是現銀啊!”許知府為難的說道。

“這些現銀不能交出去,否則我們就沒辦法扳倒李霖了!”劉遇賢在一旁提醒道。

“可是如果不能湊齊這些錢,那麼競拍就等於失敗,之前繳納的三十萬兩訂金也無法退還啊!”許知府苦著臉說道。

“左相大人已經給你們想好了對策,這五百萬貫紙鈔足夠你們用了吧?”

這時候劉遇賢又讓人抬過來了一個箱子,裡面裝著五百萬貫紙鈔!

許知府等人看到這一幕頓時激動的熱淚盈眶!

“左相大人實在太體恤我們了!有了這些錢,下官就什麼都不怕了!”

許知府激動的擦擦眼淚,他正準備抬走這個裝滿了紙鈔的箱子,卻被一旁的魏文進給攔了下來。

“知府大人,您說這些現銀該怎麼辦?”

許知府聞言勐的一愣,馬上激動的說道:“這些銀子全都孝敬左相大人了!”

“嗯,算你懂事,之前給你的三百萬貫紙鈔是大都督府、都察院和中書省眾多官員湊出來的,我們把這些銀子運回去也是填補諸位大人的損失。”魏文進笑著說道。

“是是是!您說的極是!這都是下官應該做的!”許知府略顯尷尬的笑了笑。

“那行了,我先押送這些銀子回去,剩下的事情就由劉大人給大家安排吧。”

魏文進說完就立刻讓人把這三百二十萬兩現銀和五十萬貫紙鈔全部帶走。

此時周圍的那些土豪鄉紳還有些迷湖,根本不知道二人這是要幹什麼?難道胡惟庸僅僅是想把紙鈔兌換成現銀?

可是對方一共給了八百萬貫紙鈔,卻只拿走了三百二十萬兩現銀和五十萬貫紙鈔,這豈不是賠大了?

而且總的算下來,他們這些土豪鄉紳不但沒有虧損,反而還賺了一百多萬貫啊!

這些年一直都是大家給胡惟庸交銀子,什麼時候對方會大發善心的給他們發錢?這不就是天上掉餡餅麼?

然而就在眾人心中疑惑的時候,許知府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二位大人饒命啊!下官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三歲的小兒,還請二位大人高抬貴手!可憐可憐下官吧!”

周圍的土豪鄉紳看到許知府突然跪在地上痛哭求饒,一個個都露出滿臉疑惑之色,根本不明白對方這是怎麼了!

“知府大人,天塌下來有左相大人頂著,您哭什麼啊?”劉遇賢冷笑著說道。

“劉大人饒命!下官知錯了!下官絕不動用左相大人一分一毫!這六百八十萬兩銀子下官會和諸位鄉紳湊齊的!”

許知府死死地抱著裝滿銀子的箱子,說自己絕對不會要胡惟庸一分錢!

“知府大人,此次為了扳倒李霖,您知道左相大人下了多大的血本麼?豈能因為您的退縮,破壞了整個計劃?”劉遇賢笑著反問道。

聽到這話,許知府瞬間癱軟的倒在地上,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成了胡惟庸的棄子!

而此時的鄉紳土豪們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一個個站在一旁也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知府大人,此次兵行險著也是被逼無奈,但您也不是毫無活命的機會,不管到什麼時候,您都要咬死這是從李霖的銀行兌換的紙鈔!否則誰都保不住您啊!”

劉遇賢使勁兒拍了拍許知府的肩膀,提醒對方一定要記住他的這些話。

許知府麻木的點點頭,他知道此次自己到了九死一生的地步,除了堅持到底,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

片刻之後,許知府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眼神變的更加陰冷,他鎖上箱子,然後對身後的土豪鄉紳們說道:“走吧,咱們現在就去交錢。”

眾鄉紳土豪懵懵懂懂的跟著許知府,還不知道對方已經徹底把他們都帶上了一條不歸路!

到了銀行之後,許知府讓人開啟箱子,然後對李霖說道:“侯爺,一共六百七十萬貫紙鈔,現在全給您送過來了!”

李霖聽到這話有些意外,因為按照他的推算,許知府他們這些人的手中應該已經沒多少紙鈔了!

“蔣大人,讓人清點一下。”

“卑職遵命!”

蔣瓛立刻安排賬房先生進行清點。

此時的許知府臉色難看,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汗,看上去格外的緊張。

“侯爺,麻煩您過來瞧瞧。”

“怎麼了?”

李霖好奇的走了過去,這時候幾位賬房先生拿著紙鈔湊到他的跟前,然後小聲說道:“侯爺,這紙鈔有問題!”

李霖聞言眉頭一皺,仔細的查驗了這幾張紙鈔,發現五張紙鈔之中,僅有一張是真的!

“這種紙鈔有多少?”

“左側箱子裡的一百七十萬貫紙鈔是真的,右側箱子裡的五百萬貫紙鈔全都是假的!”

李霖聞言點點頭,然後扭頭對許知府說道:“知府大人,您這些錢是不是不太對啊?”

“有何不對?這都是前幾日剛從銀行取出來的紙鈔啊!”

許知府的面部肌肉不自覺的跳了兩下,不過還是一口咬定這些紙鈔都是從李霖的銀行取出來的!

“知府大人您在說笑麼,我這銀行自從開設以來,基本上都在兌換現銀,存入的也是現銀,雖然偶爾有人兌換紙鈔,但總數額根本不超過十萬貫,您一下子弄出來這麼多假鈔,是為了拿本侯尋開心麼?”李霖冷笑著說道。

“侯爺,這些都是洪都縣的鄉紳,他們在您的銀行兌換的紙鈔,怎麼就變成了假鈔?您可不要血口噴人啊!”

許知府依然堅持這些假鈔就是從李霖的銀行兌換的,就算是假的,也是李霖的銀行在造假!

這個時候一旁的土豪鄉紳才終於弄明白是什麼情況,怪不得剛才許知府哭的稀里嘩啦,原來胡惟庸給的五百萬貫紙鈔都是假的!

“知府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偽造假鈔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這假鈔明明是……”

“都給我閉嘴!你們最好想清楚了再說話!這些紙鈔就是在冠軍侯的銀行取出來的!”

許知府瞪了眾人一眼,威脅的神色不言而喻,眾人也瞬間讀懂了他的眼神。

可是偽造假鈔這麼大的事情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一旦官府追究起來,他們都要人頭落地,滿門抄斬啊!

一些膽小的土豪鄉紳已經嚇的瑟瑟發抖,然而許知府此刻還是要硬撐下去,要不然他們就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

李霖也看出許知府這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和他作對!

“知府大人,這麼玩兒就沒什麼意思了,若是我要追究你們貪贓枉法的事情,早就將你們一鍋端了,所以你現在還有機會回頭是岸!”李霖冷聲說道。

“侯爺,本府已經沒有可能再回頭了!要麼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這事兒過去,反正對您來說也沒什麼損失,僅僅是少賺一些,若是您不給我們活命的機會,那就只能魚死網破了!”

許知府早已經豁出去了,所以也不管什麼官職大小,他只想讓李霖給他一個活路!

“許大人莫要自誤,別人只不過是在拿你當槍使,到最後肯定會卸磨殺驢,你若是現在回頭,興許還有機會活命,至少你的家人不會受到牽連。”李霖笑著提醒道。

“呵呵,我自己都沒命了,還管什麼家人?侯爺您應該知道什麼是窮途末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難道讓您高抬貴手就這麼難麼?”

許知府此刻的眼神之中盡是瘋狂之色。

“呵呵,不是我不給你活路,而是給了你活路,我自己就沒路可走了!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應該是胡惟庸給你下的命令吧?你真覺得他能保住你麼?”李霖笑著反問道。

“這些年一直是左相大人庇護我,我不可能不相信左相大人相信你吧?”

其實許知府心裡也很清楚,不管此事他能否替胡惟庸辦成,他今後活命的機會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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