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寂滅
在蘇葉的眼中，這棵大樹的本質已然揭露。
這棵大樹竟然孕育著這個世界的根源。而它的形狀，也並不是想象中那樣垂直的。
它好像是一棵被“摺疊”起來的“圈”。
是的。
大樹一直生長，但它的終點，卻是它的“根”。它就好像是一個圓圈，貫穿了整個世界，同時又將整個世界串聯了起來。
正因為如此，蘇葉在中途，才會看到無數個“自己”，那些都是真實存在，但卻在不同世界中的“自己”。
如果他僅僅只有薪火道，那麼至少短時間內對這大樹是無能為力的。
不過，他卻還掌握著“造化道”。
於是，蘇葉忽然間變更了方向，陡地朝大樹“撞”去。
而就在他如此動作的時候，幾乎是所有的“蘇葉”，都一樣同時朝那個方向飛去。而下一瞬，整個空間，無數光景轟然破碎！
是的。蘇葉找到了這棵大樹的“共通點”，並且撞向了那裡。
也就在這同一時刻，他超越了這棵大樹蘊藏的“迴圈”的力量，陡地從大樹的世界脫離，撞入到了這棵樹的內部！
瞬間，眼前的世界涼了。
蘇葉出現在一個異常光明的天地之中。在這天地的周遭，迴圈著無數“魚兒”，無數魚兒或大或小的飛著，其中蘊藏著生命的本源。
在這滿是魚兒的世界中，蘇葉感受到了“帝釋天”的力量。
他直接開口高呼：“釋迦提桓因陀羅（帝釋天），出來一見！”
頓時，平靜的世界彷佛被打破了。
嗡！
無數魚兒到處開始亂撞、翻飛。空間的頂端，一尊巨大的法相出現。
那法相頭戴寶冠，身披瓔珞，手持金剛杵，周身散發著無窮大光明。
他正是帝釋天！如今，也已然出現。
一個聲音響起，似乎略帶訝異：“你竟然能來到這裡……”
“帝釋天”並沒有開口。
蘇葉微微皺眉。這聲音並不是“帝釋天”發出的。
不如說，眼前的“帝釋天”，更像是一個空殼。只有法相，而沒有“核心”。
那麼這聲音是誰發出的？
難道說……是“佛”！？
如果說能夠凌駕在“帝釋天”之上的，那麼佛教傳說中，可能只有“佛”了。
畢竟帝釋天和大梵天，可是釋迦牟尼的護法神，資歷甚至比釋迦牟尼還要老。
他們是遠在釋迦牟尼之前的大歲月中，就存在的神靈。
不過，不管那聲音是誰發出的。
蘇葉至少知道，那一定是一個大神通者。而且，十有八九是這個世界詭異現狀的主導者。
他開口問道：“這裡是哪裡，你的目的是什麼？”
那個聲音很快回答道：“這裡，是一粒沙的內部。至於我的目的，不過是想要守護好沙中的蒼生而已。”
蘇葉聽得似懂非懂。
一粒沙的內部？
而且，守護沙中蒼生？那又是什麼意思？
他說道：“你說的守護，難道是指用所謂的大法力將生靈的本性壓制，又叼走了那些無法掌控的凡人嗎？”
對方並沒有作答。
但是蘇葉知道，對方並不是被自己問的啞口無言。更多的，是一種漠視。
是的，漠視。
就好像一個人被螞蟻指手畫腳地詢問“為什麼要拿走我們的食物”一樣。雖然可以解釋，但是沒有必要。
蘇葉知道，對方並沒有正視自己。這倒並不是因為他蔑視自己，更多的，是因為他覺得“解釋”是沒用的。
於是蘇葉乾脆道：“我並不是這個世界出生的，我乃燭龍，為薪火文明之神。之所以來到此處，不過是為了尋找自己的‘道’。我本無意干涉你的所作所為，不過……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答覆的話，我將會以薪火將整個世界都點燃。”
這段話，蘇葉是驅動薪火，以大法力撥出的。
整個空間剎那燃燒出了大片薪火，似乎將整個世界都照的通明起來了一般。
不知幾何空間之外，那巨大的佛像，眼中浮現出幾分莫名未知的蘊意，彷佛終於看到了一些蘇葉的不同之處。
而在蘇葉驅動薪火道以後，那個聲音終於響起了：“薪火文明……原來如此，你並不是這個世界的生靈。難怪，可以做到如此程度。”
蘇葉再一次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那個聲音終於應答。
她說道：“你方才看到的那棵樹，喚做林加，象徵的是‘輪迴’之意。”
“林加？”蘇葉眉頭一皺。
他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詞。似乎是佛教，又似乎不是。
對方又說道：“萬事萬物，皆要歷經輪迴。成、住、壞、空就是一個輪迴。但如今我的世界正處於末法，萬物生靈都在遭受著不可斷絕的大苦厄。我唯有讓他們在這個世界經歷寂滅，才能夠普度眾生，救度永珍。”很顯然，她如今已將蘇葉看做是能夠“交流”的存在了。
蘇葉聽聞以後，忽然恍然大悟。
他終於有點聽明白了。
對方，確實是“佛”，或者說是類似“佛”的存在。
但並不是自己記憶中，那個熟悉的佛教。
佛教並不都是釋教。
釋迦牟尼的佛教和上古佛教是不同的。
就好像基督教和天主教的關係。現在佛教信仰的都是釋迦摩尼，普遍意義上，也認為釋迦牟尼出生，才誕生了佛教。
可實際上，遠在釋迦牟尼之前，就有著無數的“佛陀”。
甚至在娑婆世界之外，有很多佛陀都已成就佛國。
而上古佛教中，有一種大修行法，喚做：寂滅。
所謂寂滅，即指度脫生死，進入寂靜無為之境地。此境地遠離迷惑世界，含快樂之意，故稱寂滅為樂。而寂滅，自然要忘卻本性。
如今這尊“佛”所做的，就是使眾生達成“寂滅”，原理邪禍。
蘇葉也終於想起來“林加”是什麼了。
不過，對方的說法，讓蘇葉仍然覺得有些奇怪。對方很顯然，是上古佛之一。但為何會創造出這樣一個看起來毫無根由的詭異的世界呢？
他問道：“‘空劫’來到之後，會發生什麼？”
但是，對方卻並沒有繼續回答的興趣了。
她只是說道：“這與你無關……回到你的世界去吧。”
隨著她的聲音，忽然，周遭的空間開始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