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兩棟大樓的天橋上。
外科主任止住了腳步，看向了亞當，無奈道：“亞當，放馬克一馬吧。”
“主任，你都知道了？”
亞當笑道。
“醫院裡沒有秘密。”
外科主任搖頭：“這麼勁爆的訊息我如果不知道，那就太失職了。”
“主任，你知道我的。”
亞當攤手道：“我一向給人面子。”
“我知道，我知道。”
外科主任連連點頭：“事情的起因我都知道，是馬克那傢伙，藉著梅雷迪斯的過失發火，將你也囊括在內。”
“從前我們兩個人就相看兩厭。”
亞當笑道：“本來以為彼此不會再見面，可誰想到主任你引進了他，我知道他能賺錢，生意就是生意。
所以哪怕他激起了護士成立了犯斯洛安護士聯盟，但只要他沒在專業上犯錯，我也沒有在工作上和他計較。”
“嗯。”
外科主任點頭：“亞當，你的確是最大度，也是最專業的，換成其他人，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了。”
“可是我的大度和專業，好像沒得到他的尊重。”
亞當似笑非笑：“我感覺他還是喜歡針對我啊。”
“他是尊重你的。”
外科主任連忙安撫：“我保證……”
話到這裡，在亞當的目光下，又說不下去了，只能實話實話說道：“就算不尊重，但也會敬畏！
你不知道，就因為你的一句話，他忙了一晚上，準備應對你在研討會上對他的挑刺。”
“這很好啊。”
亞當笑道：“研討會的目的不就在於此嘛，牢記教訓，增長見識。”
“……”
外科主任一滯，苦笑道：“亞當，你知道我什麼意思，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有天賦，這麼有實力的住院醫。
只要你想，我毫不懷疑，你能從我們都無法想象的角度，來給任何人挑刺。
但這就和研討會的目的相違背了。
我們是為了牢記教訓，不是為了挑刺而挑刺。
你能想到能做到的，百分之九十九的醫生都是做不到的。
而且馬克到底是名醫主治，每年給醫院賺取了大量的收入和名氣，這對大家都是有好處的。
一旦你為了洩憤，當眾打臉他，這對他的心理會造成無法承受的傷害。
到時候他多半待不下去，會選擇離開。
這對醫院是一個重大損失……”
“這簡單。”
亞當打斷道：“我們可以提醒他，整形醫生只有兩處好地方可以去，就算他離開，去了洛杉磯，我也會經常去拜訪他的。
與其那樣，還不如省點事，繼續留下來。
有心理陰影沒關係嘛。
有病治病，沒什麼不可以治療的嘛。”
“……”
外科主任嘴角扯了扯。
你可真是一個小機靈鬼。
照你這麼搞，這就不是心理陰影那麼簡單了，簡直就是無盡的噩夢。
“我覺得斯洛安醫生要就之前那惡劣的態度，和你道歉。”
外科主任一本正經道：“亞當，你覺得呢？”
“這個可以有。”
亞當看了外科主任一眼，沉吟後點頭。
對方也沒怎麼樣，就是口嗨幾句，一巴掌甩過去，讓對方道個歉就夠了，而且主任都這個態度了，沒必要死追著不放。
亞當向來都是一個大度且寬容的人。
給別人面子，就是給自己面子。
當然前提是馬克真誠的道歉。
外科主任鬆了口氣，帶著亞當繼續往前走，來到外科主任辦公室。
“亞當，你先在外面等一下。”
外科主任無奈的笑了笑。
“好的。”
亞當答應。
要先和另外一個當事人溝通一下嘛。
這個他懂。
外科主任推門進去，帶上了門。
開門關門的縫隙，亞當和裡面坐著的馬克·斯洛安對視了一眼。
相比於亞當的微笑。
馬克臉色很難看。
幾分鐘後。
門開了。
外科主任對亞當招手道：“亞當，可以進來了。”
“你們倆都坐。”
外科主任打圓場道：“大家都是同事，有什麼事情可以好好說，不要一有什麼不愉快，就弄得人盡皆知，這樣不好。”
亞當兩人都沒有說話。
“咳咳。”
外科主任見此，輕咳一聲，看向馬克，提醒道：“馬克，你不是有話要和亞當說嘛。”
亞當見此，也看向了馬克，好整以暇的等待他的真誠道歉。
“我做的手術，一點問題都沒有，病人去世，屬於不可抗力。”
馬克一臉糾結：“我不信你真能挑出刺來？”
“等會去研討會，大家討論一下？”
亞當挑眉。
“沒必要這樣。”
外科主任心累的打斷：“現在就可以說說，亞當，能不能說出來，讓我先長長見識？”
“主任言重了。”
亞當見馬克不進棺材不落淚，也樂得給主任一個面子：“我只是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主任是最優秀的外科醫生，請指點我一下……”
於是。
亞當開始講述他對馬克·斯洛安病人死去的手術的想法。
Emmm。
當然並沒有說這個月最新的。
說的是前幾個月的病例。
角度之新穎，論述之完備，讓馬克臉色大變。
因為如果當初那幾場研討會上，亞當用這個來問他，他絕對只有瞠目結舌的份了。
從前尚且如此，這一次的研討會，他自然不會以為亞當只是隨口說說。
再聯想到剛才外科主任和他透露的訊息……
“對，不，起。”
馬克·斯洛安艱難的開口。
該死的！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天才？
真的能以一年級住院醫的身份，跨專業，對他一個東海岸最厲害的整形主治名醫，進行專業上的指點！
如果不道歉，不說研討會上他就會顏面盡失，就說以後離開醫學中心，惹不起躲得起都做不到。
只要亞當有心針對他。
不管他到了哪裡，都將籠罩著亞當可能隨時找上門，當眾‘請教’他的噩夢場景。
到時候，一個老是被人當面質疑打臉的名醫，還是名醫嗎？
特別是他們整形醫生這一行。
所有想要整形的患者，都恨不得找世界第一整形醫生給她們動刀子。
亞當來上這麼幾次，馬克就算不失業，也會跌落神壇。
而頭部名醫和一般整形醫生，那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至於亞當是不是隻是隨口一說？不會這麼記仇？
馬克以己度人。
答案是否定的。
不然亞當又怎麼可能會想出這麼狠的想法呢。
沒人會那麼無聊。
在確定亞當的確有這個實力，狠起來也的確很嚇人之後，馬克是徹底沒脾氣了。
按照外科主任勸他的話來說：“亞當註定會是一個傳奇，而且多半是傳奇中的傳奇，你難道想以可笑反派的姿態，被永久寫入這段傳奇醫學史上嗎？”
算了。
他從心了。
亞當也算可以的了，不然以前就完全可以讓他下不來臺。
之前完全就是他先挑起的矛盾。
想到這裡，他心裡好過了許多，道歉的態度也真誠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