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修人’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我的遊戲角色對於去三樓找‘禁忌遺藏’這件事上,表現的太急了,急的反常,急的難以理解。”

楊七週皺了皺眉,沉聲道:

“你的遊戲角色追尋‘禁忌遺藏’也有一段時間了,如今想要的寶藏近在遲尺,加上這裡面涉及到成神的秘密,表現的急切了一些,也是符合邏輯的事情。”

也正是這個原因,自己的遊戲角色對於‘秘修之人’的連續催促,才沒有感到反常。

楊七週暗暗補充了一句。

“沒錯,‘執燈人’閣下,想要的寶藏觸手可及,裡面還可能有成神的秘密,遊戲角色急切了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說到這裡的時候,秘修人頓了一下,眉間比之前擰的更緊了,緩了大約兩個呼吸的功夫才繼續道:

“可是我瞭解‘遊戲角色’,就算她再急切,再想得到‘禁忌遺藏’,也絕對不會這樣著急忙慌的連續催促。”

這個女人看起來還挺篤定的。

楊七週心裡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或是惡趣味,也可能出於別的理由,他又反駁了一句,“我們玩家又控制不了劇情的走向,你也不是遊戲角色,怎麼就這樣肯定……”

這回‘秘修人’沒有半點停頓,毫不猶豫的回答,

“因為我很清楚知道,如果你的遊戲角色想要去三樓尋找‘禁忌遺藏’,那麼不用我的遊戲角色催促,也會立刻動身,相反,如果你的遊戲角色已經打定主意,要探索第二層可能存在的秘密,那我的遊戲角色就算說再多,也無法左右你遊戲角色的決定,還可能存在撕破臉皮的風險,”

“所以如果換做我是遊戲角色,絕對不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為。”

“執燈人閣下,相信你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換做秘修人自己是遊戲角色,絕對不會做出催促……嗎?

楊七週起身道:“抱歉,今天三急有點頻繁,我去一趟洗手間。”

“好。”

很快楊七週便又一次來到了衛生間,他抬手在虛空中探了探,一個白色的肉球就被揪了出來,大眼睛眨了眨,忽然精神起來,無比歡快的說道:“爸爸,爸爸,還說這裡不是你的神國……”

神TM的神國。

楊七週強忍住嘴角抽搐,認真道:“我們玩個遊戲好不好,等會你就跟爸爸說一句……身邊大姐姐的狀態有問題。”

“啊,這是什麼遊戲,好無聊……不過既然是和爸爸玩遊戲,那就沒問題了。”大白慵懶的滾了滾。

好孩子,

做好安排以後,很快楊七週就將這巴掌大的小肉球送回了遊戲層面,帶著滿臉的笑意走出衛生間,無比輕鬆的坐回原位置,道:

“‘禁忌遺藏’就差臨門一腳了,繼續遊戲吧。”

執燈人看起來並沒有剛才那麼嚴肅了,是因為他已經有辦法應對危機,並做了相應的安排?秘修人注視眼前,無聲吐口氣,道:

“好。”

遊戲繼續。

……

“你並沒覺得‘秘修之人’有什麼不對,只以為是‘禁忌遺藏’近在遲尺的原因,讓她摁耐不住心中的興奮。”

“就在這時,大白的聲音傳入你的耳畔……爸爸,爸爸,你身邊女人的狀態有問題,哼哼,這個遊戲太無聊了,咦,完蛋了,媽媽叫我了,我給去睡覺了。”

“‘秘修之人’的狀態有問題?”

“你心裡驟然生出警惕,但表面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反常,面對著那滿是急促甚至有些扭曲了的悄臉,自然輕鬆的點頭……沒事了,走吧,我們去上三樓。”

“很快你們向著幽暗迴廊的深處進發。”

“路上,‘秘修之人’充滿期待的聲音傳來……終於要找到‘禁忌遺藏’了,‘瀆運暗鴉’閣下,你知道嗎,為了這一天我付出了多少代價,光死過的次數就接近三位數。”

“我可對你在‘祈光之地’死去活來的歷程不感興趣。”

“你心中滴咕道,對於這個問題隨意敷衍了一句。”

“在封閉的空間,連時間流逝的速度彷彿都緩慢了許多,彷彿一分鐘,又彷彿十分鐘,又彷彿半個小時,反正不知道過了多久,你們終於看到了一座通往三樓的階梯。”

“在這個過程中,你始終觀察著‘秘修之人’的面部變化,想要從表情變化裡找到異常的蛛絲馬跡,”

“可讓你感到古怪的是……”

“‘秘修之人’並沒有可疑的表現,性格正常,思維清晰,動作理智,如果不是之前那些反常的催促,以及‘大白’的告戒,你都懷疑是自己想多了。”

“難道是‘大白’弄錯了?”

“實際上‘秘修之人’並不存在任何問題,那連番的催促,只是因為即將找到‘禁忌遺藏’,內心太過於激動的原因。”

“就在思維發散之際,你們二人已經來到了樓梯的前面。”

“按照‘公正之神’的啟示,接下來只要沿著臺階,上到三樓,就能夠找到傳說中的禁忌遺藏了。”

“就在同時……”

“你忽然張開手掌,一條墜鏈不知道什麼時候掛在了中指之上,流露著七彩光暈,神秘波動在虛空中湧動,只見剛才還精神抖擻的‘秘修之人’,身影驟然搖搖欲墜起來,眼皮下垂,竟很快就睡著了。”

“而一幕幕陌生的畫面,也在你的腦海裡浮現。”

“沒錯,這件墜鏈正是傳說級神奇物……心夢之源。”

“後來‘秘修之人’雖然沒有什麼古怪的反應,表現也不想有問題的樣子,可想到她之前反常的催促,還有‘大白’的告戒,你心裡就始終有些警惕,擔心在探索三樓‘禁忌遺藏’的時候,會遭到背刺,便決定主動進行一番試探……”

“很快你就檢視完了‘秘修之人’的諸多記憶,並沒有找到什麼問題。”

“你不死心,又動用引導夢境的能力,探索起她的心靈深處意識大海,可虛幻的水面潔白寧靜,沒有半點被外力影響的跡象,就更別說遭遇可怕的汙染了。”

“‘秘修之人’沒有問題?”

“難不成有問題的是……‘真理之屋’本身?”

“這個念頭在腦海裡浮現,你生出了剎那間的恍忽,彷彿眼前的樓梯、牆壁、地毯都呈現出了不規則的扭曲,下意識甩了甩頭後,你眼前的風景又出現了正常。”

“怎麼回事?”

“你眼神驟然銳利起來,用神靈的視角觀察附近,可依舊沒有收穫。”

“咦,我怎麼睡著了……隨著你收回‘心夢之源’的力量,‘秘修之人’也從睡夢中甦醒過來,站起身略帶茫然的看向四周。”

“你沉吟了片刻,還是將發生在她身上的異常,以及自己的懷疑都說了出來,只是過程中隱去了‘大白’的存在,末了你又追問一句……剛才你那麼急著催促我上三樓,是什麼原因?”

“原因?咦,奇怪了,剛才的我好像確實很反常,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推動我這麼做……‘秘修之人’的聲音裡透露著了茫然。”

“並沒有什麼有用的資訊……”

“不過倒是能夠確定異常真實存在?”

“你目光向上移動,放到了更加昏暗幽深的樓梯……‘秘修之人’小姐,真理之屋有古怪,很可能藏著難以想象的兇險,你真確定還要上三樓,尋找所謂的‘禁忌遺藏?’”

“‘秘修之人’臉色變幻,內心也深深陷入到了糾結當中,可很快她便有了決定。”

“去……”

“都已經到這裡了,怎麼可能放棄,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我都會接受。”

“財寶動人心,更何況是‘成神’的契機,況且你對‘禁忌遺藏’的真面目也很感興趣,聳了聳肩膀,便沒有再做規勸。”

“很快你們二人便走向了三樓……”

……

咦?

古怪並不在秘修人的‘遊戲角色’身上,反而是‘真理之屋’本身存在問題?

楊七週掃了眼前面,發現‘秘修人’也同樣在看自己,眼睛裡透露著幾分‘忐忑’‘不安’‘期待’,但唯獨沒有焦急,帶著幾分沉重的聲音也在同時傳來……

“‘執燈人’閣下,請別忘記了之前的承諾。”

承諾?

哦,保護她在現實層面不遭受傷害……

看樣子‘秘修人’也很擔心‘遊戲角色’會遭遇到恐怖的事情,甚至影響到現實層面,波及到身為‘玩家’的自己身上,但又很想要得到‘禁忌遺藏’,找到那成神的契機,甚至不惜為此犯險。

不得不說人類真是個矛盾的生物。

楊七週點頭沉聲道:“我會盡力的。”

遊戲繼續。

……

“你們向著三樓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你總覺得這條樓梯格外的長,彷彿沒有盡頭,而且隨著越來越向上走,周圍的光線也越來越暗,幾乎都快要到了看不見的地步。”

“三分鐘,五分鐘,八分鐘……”

“忽然你意識到一件事……等等,‘真理之屋’有這麼高嗎?”

“‘瀆運暗鴉’閣下,快看,我們到了……就在這個時候,‘秘修之人’的激動的聲音傳來,順著她所指的方向,你看到了一個被光明籠罩的巨大空間。”

“樓梯周圍的昏暗,以及上方的光明,形成了黑白兩個不同的世界。”

“你摁耐下心中的諸多疑惑,沉聲說道……走吧,快點拿到‘禁忌遺藏’,早點離開真理之屋,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總給我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好。”

“很快你們就走過了樓梯最後的部分,來到了三樓的巨大空間。”

“首先映入你眼簾的是一副巨大且浩瀚的星空圖,無數星系,無數星辰,無數恆星,彷彿囊括了整個宇宙,宛如虛幻的投影充斥在房間的整個角落,讓人如同置身在宇宙當中……”

“而在房間的最中間,則是一個古老斑駁的桌子,面前坐著一個虛幻且看不清的模湖人影,他搖擺著手中的掛墜,無法讀懂的低語隱約響起,看起來像在占卜著什麼。”

“除此之外,巨大的房間中就什麼都沒有了。”

“難不成面前坐在桌前的虛影,就是黑霧教團首領口中的‘禁忌遺藏’……哈哈,開玩笑的,怎麼可能。”

“你思維很快收束起來,可就在小心戒備可能發生的恐怖,並準備前去試探虛幻身影的時候,一個溫柔、和善、親切,但卻很不合時宜的聲音,在這時忽然傳來……不虧是持有‘命運’的褻瀆巫師,竟然能夠發現這個‘女人’身上存在的異常,可惜,你只猜對了一半,這個所謂的異常,並不是發生在她身上,而是發生在你身上。”

“這個真理之屋,不,應該說是這個被‘正確’創造出來的虛數世界,正推動著你來到這裡。”

“而你最終也沒有抗拒得了‘路標’的力量,”

“這聲音,這語調,是‘公正之神’?”

“她不僅知道我是‘褻瀆巫師’,還知道了我身上擁有‘命運’的力量?”

“難以置信的念頭剛在腦海中浮現,你便看到一道白色流光在眼前劃過,漂浮在半空之上,正是‘公正之徽’,此刻這個巴掌大小的徽章彷彿活了過來,有血肉在上面蠕動,一根又一根純白的羽毛在群星投影下飄散下來,白光在膨脹,逐漸形成了一道虛幻太陽。”

“你失去了‘公正之徽’。”

“也就在同一時間,房間裡虛幻的星圖彷彿受到某種刺激,驟然收縮,竟然塌陷成了黑洞,並且正以肉眼可見的讓現實空間消亡。”

“如果被黑洞吞噬,肯定不止是死亡那麼簡單。”

“你心裡暗想,表面上看起來略顯慌張,還夾雜一些憤怒……你騙我,你從來沒有把‘公正之徽’分離出來,這件‘神奇物’始終是你的一部分,‘禁忌遺藏’也根本不存在,這是一個陷阱?”

“很快柔和、親切、友善的聲音再次從膨脹成虛幻太陽的‘公正之徽’中傳來……是這樣沒錯,所以你在‘多塔族’遺蹟的經歷,以及拿到‘種子’的事情,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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