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棄嬰和南卡頭騎馬並行在通往鷓鴣山的土路上。和風吹拂著山溝,路邊的杜鵑花、草莓花、蒲公英爭相開放;河對岸濃綠的樹木倒映在河水中,而樹林中傳來布穀鳥一聲又一聲悠長的叫聲。

在藍天上,一隻白肩雕總是盤旋在他們頭上。這是白馬棄嬰特意從土司大人那裡要來的信雕。他的計劃是讓藍欣獨自先行,而麻二想必已得到南卡頭傳遞的訊息,必定埋伏在某一地方。加上訊息說的只有二人,並且麻二一夥根本沒將藏人放在眼裡,定會草率行事,那樣就可以面對面的收拾這夥搶匪;另一方面,信鴿昨天才飛走,想必還沒有返回,而它最怕雕了,他就偏偏帶著白肩雕在它往返的必經之路上,讓信鴿也無處藏身。想必麻二一夥也是用同樣的方法召喚信鴿,就算他們老奸巨猾,不敢冒然出動,只要找到信鴿那麼找到他們的老巢也不是難事。

藍欣騎著馬兒縱蹄奔逸,眼前的綠草繁花快速的後移,風吹動著她黑色的小辮和靚麗的藏衣,翩躚如同飄揚的垂柳。

不與白馬棄嬰同行,藍欣高興極了,駿馬也似知道藍欣心裡的興奮一樣,順著土路狂奔不停,誓要將白馬棄嬰遠遠的拋在後面。

麻二一夥遠遠地看到一個女孩向他們奔來,迅速隱蔽起來。藍欣縱馬跑到周圍長滿很深的草路上時,駿馬突被絆馬索一絆,猛地栽倒在地。藍欣一聲驚呼,往前翻了出去,“砰”的一聲跌倒在路上。隨即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她罩住。隱藏在草叢中的四個馬賊一擁而上,將藍欣按住,轟然叫道:“大美人,大美人。”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藍欣使出渾身力氣卻沒辦點作用。四個馬賊將她的四肢穩穩扣住,牢牢的按在地上。

“我叫麻二。”一個長臉窄額,面色黝黑且滿臉長滿麻子,眼窩凹陷的中年馬賊慢慢的從草叢中走了出來,來到藍欣面前,一面說著自已的名字,一面色眯眯的上下打量她。藍欣雙目閃過絕望的神色,想到自己不該任性,跑這麼快,而且還這麼大意。麻二走到她跟前,哈哈大笑道:“美人,果然是位美人。”

麻二蹲下身,伸手去抬藍欣下額。藍欣目眥欲裂,想掙扎,卻無能為力。麻二的手順著她的頸項緩緩下移。藍欣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心中冰涼直透於底。只見麻二手指慢慢撫上她的酥胸,在她胸前左右挪動。旁邊的馬賊個個淫笑不斷,叫喊道:“大哥,剝了她,剝了她。”藍欣腦中一片冰涼,腳蹬手舞,卻依舊沒有用處。麻二隨即點了她天池穴,她便動彈不得了。按著藍欣的馬賊放開手,將網從她身上移去,退到一邊,淫笑道:“大哥,小弟們等不及了,你快點動手啊。”

由於見過藍欣,並吃過白馬棄嬰的虧,但又不敢告訴大哥的那個衣著邋遢的馬賊叫道:“大哥,訊息說有兩人,現在只來了一人不是太蹊蹺了嗎。”

麻二黑眸含笑道:“藏人的武功有多少斤兩,你我還不知嗎?來一個拿一個來一雙拿一雙,易如反掌。”

“大哥,還是小心點為好!”

麻二不以為然的道:“今天我就以地為床以天為證睡了這絕世美人,大哥我要慢慢享受這光天化日之舉!”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扣住藍欣嘴腮,將藥丸送入她嘴中,繼續說道:“死木頭有什麼滋味,再烈的女人只要吃了我特製的春藥,保證她片刻不到,就會慾火焚身,任我們擺弄了。”他一言既出,周圍的馬賊一齊哈哈大笑起來。藍欣幾欲崩潰,整個人完全驚住了!

“大哥,剝光她,等藥性一到,更有好戲看了。”

經屬下慫恿,麻二伸手,將藍欣藏裝的腰飾一把拉斷,分開她的藏衣,露出單薄的紗衣和那玲瓏浮凸不斷起伏的酥胸。藍欣的淚水在臉上不停的滑落,眼中的仇恨之光彷彿要將這些馬賊溶化、毀滅。麻二望著,口水直淌,雙手用力,“哧”的一聲輕響,將她的上衣撕開,鮮紅的肚兜盡顯眼裡。麻二吐了吐舌頭,正欲抓扯肚兜,藍欣便暈了過去。

“大哥,有人來了。”邋遢馬賊聽到馬蹄聲驚呼道。

麻二本想揮手叫大家隱蔽,可兩騎馬轉眼就奔到眼前。白馬棄嬰已從馬上飛奔而來,一掌揮向麻二。他出掌之時,與麻二相距尚遠,但說到便到,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壓將過來。

只一瞬間,麻二便覺氣息窒滯,大驚之下,飄然後退。

白馬棄嬰也不管他,快速解了藍欣的穴道,然後搖晃著她:“小姐,小姐。”藍欣緩緩睜開雙眼,媚眼如絲,春情盪漾,一把抱住他,獻上香唇。他含著她溼潤豐滿的香唇,感覺到她火一樣滾燙的肉體。藍欣變得異常的瘋狂,瘋狂的撕扯他的衣服。

白馬棄嬰立馬明白她中毒了,揮指點了她天池穴,裹上她的藏衣。

周圍一片平靜,涼風低低地吹過,草葉颯颯地輕響,白馬棄嬰雙目森寒,冷冷的道:“把解藥交出來,不然將爾等碎屍萬斷!”

麻二冷笑道:“好大的口氣。解藥嘛,讓我睡了她,她自然就沒事了。”

白馬棄嬰將酒壺開啟,直往藍欣頭上倒。藍欣一清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白馬棄嬰趕緊解了她的穴。藍欣一把推開他,隨勢將他腰上的刀抽了出來,發瘋似的衝向麻二。她揮舞著藏刀,全然沒有一點招式,勢如瘋虎的拼撲而前,那架勢恨不得將麻二砍成肉塊。

麻二拔劍反擊過去,劍招精妙,靈動變化,在藍欣狂風暴雨的攻勢下從容應對。白馬棄嬰一見,知藍欣根本不是他對手,閃身而前。

南卡頭見狀大叫一聲:“接劍!”一柄長劍飛奔而來,白馬棄嬰一個旋轉將劍接住,在手上轉動兩圈,帶著內力直刺向麻二。

麻二正格擋藍欣的亂砍亂削,情急之下,倒身飛了出去。

麻二一夥也紛紛拔出刀劍攻了上來。白馬棄嬰右手一抬,刷刷刷幾劍,幾名馬賊便倒在了地上。地面上一張張驚恐的臉龐,凝固成一個個猙獰的muyang,只是那麼一剎那,他的幾個手下均被刺破頸項而。.。

麻二霎時全身冰涼,他慢慢的運轉全身內力,他知道今天碰到厲害的角色了,只有全力一搏,或許還有生機。

白馬棄嬰靜靜的站住,手上拈著的長劍正滴著鮮血,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鋪展開來。藍欣知道無法殺麻二,揮舞著刀向麻二的手下撲去。邋遢馬賊好像知道大難將至,他悄悄的後退,後退……

藍欣對付麻二的手下,得心應手,與她對招的馬賊不死即傷,只見鮮血像爆炸的煙花一樣散噴開去。片刻時間,六個馬賊便被解決。藍欣更不解恨,更是揮刀亂砍死在地上的起先捉住她的四個麻二手下。藍欣瘋狂的砍著,那四個屬下的身子被砍成幾十塊,猩紅的內臟、四肢和破碎的衣服散碎在地上,凌亂的糾結在一起。藍欣撕心裂肺的叫喊著,沒頭沒腦的亂劈亂砍,四個死去的馬賊皆被肢解分屍,濃濃的鮮血順著土路流淌,濺起的血花從空中撒落下來,撒滿一地。

麻二看到這慘狀,又見二弟悄悄溜了,只感到一股森寒之意從心底升起,忍不住雙腿一陣哆嗦,想到自己可能比他們更慘,看來只能拼死一搏了。白馬棄嬰也看得心驚肉跳,但也不敢大意,全神注視著麻二。

麻二右腳一踏,舉劍向白馬棄嬰刺來。白馬棄嬰身法好快,身子一側,劍交左手,好像在閃避他這一劍,那劍卻如閃電般急穿而出,直刺麻二前胸。麻二變招也快,下身不動上半身向左急閃,手中劍由刺轉削,白馬棄嬰卻反身劍揮,劍本來毫無變化,可是變化忽然間就來了,來得就像是流水那麼自然。

麻二上半身還沒有轉過來,就僵在那裡。鮮血一絲絲從他的左頸上流出,他瞪著不可置信的雙眼倒了下去。

藍欣一見麻二倒下,便衝了過來,揮刀便要砍。“小姐,你瘋了嗎?”白馬棄嬰一聲大喝,抓住她手臂。藍欣狂叫著:“我要把他剁成肉醬餵狗。”

“他都死了,小姐,放過他吧!”

“哐”的一聲,藍欣手中刀落地,一把抱住白馬棄嬰,淚水便流了下來。

白馬棄嬰摟著藍欣,有生以來的異樣感覺順著血脈迅速傳遍全身。藍欣零亂的頭髮散在肩上,臉頰因為慾望而呈淡淡的粉紅色。突然藍欣摟著他的手開始撫摸他,而且含情脈脈的望著他,似乎要將他融化吞掉一樣,嘴裡喃喃道:“燦秋哥哥,燦秋哥哥……”此時的藍欣,迷藥已然發作。那渴望的眼神是那麼的迷亂,神質晃盪的話語,字字錘在他心坎上,好痛,好痛。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深愛著德木燦秋,但卻知道自己有多愛她。

白馬棄嬰揮指點了她膻中穴,藍欣宛如一朵迅速萎謝的花,突然腳下一軟,滑倒在地。

白馬棄嬰趕緊從麻二身上找出解藥,給她服下。天地間一片寂靜,這時他才發現南卡頭不見了。他也不去想了,靜靜的坐在地上,抱著藍欣。德木燦秋這個男人已從各個方面獲取了藍欣的芳心,只是從她在神質迷亂的時候想到的男人竟還是德木燦秋,他的單戀是不是該捨棄了,一個女人無論是夢境還是現實都鍾情於一個男人,其他男人還有奢望嗎,但是他心還是不甘,他還是想等她醒來向她表白。

白馬棄嬰不想藍欣醒來,他們就這樣摟著,世上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可是,時間終會過去,藍欣緩緩睜開雙眼,等她看清將她緊緊摟在懷裡的並不是她日思夜想的男子而是她沒有好感的白馬棄嬰時,她一個耳光打了過去,他想躲,卻躲不開,重重的捱了一下。

藍欣已不管他如何,掙扎著起來。白馬棄嬰趕緊鬆開他的手道:“小姐,你中了迷藥,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藍欣冷冷的道:“那你走開點,看到你就討厭!”

一股無名的怒火從白馬棄嬰心底升起,想不到自己在她心中竟是這般,他哼哼兩聲,眼裡射出一種冰涼的寒光,“討厭我?我一樣也把你摟了一個時辰,你又能怎樣?”

藍欣身子突然一陣震顫,失聲道:“你還把我怎麼樣了?”

白馬棄嬰笑道;“也沒有怎麼樣,只不過被一個女人緊緊抱住而且還主動獻吻,我想任何一個男人,碰到這種情況都會忍不住的……”

藍欣身子抖得像是在打擺子,臉紅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竟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白馬棄嬰淡淡道:“我們藏人是不會在意女人婚前交朋結友的,如果你要像漢人那樣想,那你就只有嫁給我了,別無他法。”

藍欣咬著牙,眼淚已在眼圈裡打轉。白馬棄嬰又移過去,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那淡淡的芳香和軟綿綿的嬌軀讓他心神盪漾。藍欣掙扎著企圖脫出他有力的擁抱,但在他的擁抱下竟感覺全身一點氣力都沒有,她揮著拳頭捶在他胸上,咆哮如雷:“放開我,你要幹什麼!”

白馬棄嬰用力將她牢牢抱住,喘著粗氣,道:“小姐,我愛你。我愛你愛得發狂,難道你看不出我有多喜歡你嗎?”

藍欣掙扎,大叫道:“你放開我,我一點也不喜歡你。”她一面掙扎一面叫,但掙扎既掙不脫,叫也沒力氣,她拳頭打在白馬棄嬰身上,也是軟綿綿的。

白馬棄嬰愕然而止,鬆手放開了她。藍欣委屈得流下了淚水,就那樣愣在那裡,恨恨的看著他。

白馬棄嬰深情的望著她,眼裡是一種要溶化一切的柔情:“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陪我出來?”

藍欣擦著眼淚,道:“你以為我想來?要不是燦秋哥哥勸說,我會陪你這個不懷好意的色狼出來?”

“什麼!我是色狼!我哪一點像色狼?我只不過喜歡你,多看你幾眼就有錯?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身不由已的愛上你了,我日思夜想的是你,我牽腸掛肚的是你,我愛你愛得幾乎都要崩潰了。”

“什麼!”藍欣慌亂的後退了幾步,怯怯的道:“白馬棄嬰,讓我喜歡你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對你根本沒有那種感覺。”

聽到這話,白馬棄嬰的心沉了下去,一種失落的感覺迅速遊走。他神情麻木的呆在那裡,喃喃的道:“我不管。我只喜歡你,不管你答應不答應,此生我認定你了。”

藍欣似乎被他的話嚇著了,又後退了三步。白馬棄嬰也站起來並欺身而進,道:“我喜歡你根本沒有錯。你沒有權利阻止我對你的愛。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一定要得到你,讓你心甘情願的跟我!”

“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就算剛才你對我怎樣了,我也不會喜歡你,何況你說了我們藏人是不在意這個的。與你明說了吧,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此生除了他,我是不會喜歡別人的。”

“是誰?是誰?”白馬棄嬰衝口而出:“是不是德木燦秋?”

藍欣幸福的點了點頭,白馬棄嬰只感到他的心沉入了無底的深淵,勇氣和信心蕩然無存。他高叫著:“他有什麼好,他有什麼好?”

“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他英俊瀟灑,溫柔體貼,談吐得體;最重要的是他家世顯赫,家財萬貫,未來的土司,他與我門當戶對,在這雪域之地,只有他配得上我。他是一個完美的男人,我心甘情願為他活為他死。”

白馬棄嬰有點失去理智,衝她叫喊:“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你敢!你敢!我是根本不會喜歡你的。你什麼都沒有,沒有風度,沒有柔情,沒有金錢,沒有家世,你只是個落魄自卑可憐的家奴,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這一席話像毒針一樣一點一點在刺白馬棄嬰的心,而破碎的心如紛飛的落葉散開。他痛心疾首,抓著腦袋,瘋狂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藍欣嚇得泣不出聲,風吹著她的衣服,她的體態是那麼輕盈。

藍欣知道愛一個人而得不到的痛苦有多深,她幽幽道:“你不要這樣好嗎?麻二一夥還沒有消滅,他的老巢在那裡還不知,咱們的事以後再說,好嗎。”

白馬棄嬰一聽,以為藍欣要給他機會,也許時間上還不能讓她接受,畢竟她認識德木燦秋在先,有很深的感情基礎,突然之間聽到一個才認識不久並且身份懸殊很遠的人的大膽表白,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一時無法接受的。想通這一點,他理了理衣服,道:“小姐,剛才冒昧了,不過我句句說的是真心話。”他頓了頓,繼續道:“南卡頭不見了,而麻二又這麼容易被解決,是不是太蹊蹺了。”

藍欣點頭道:“那我們怎麼辦?”

白馬棄嬰抬頭望了望不遠處的白肩雕,它一直在天空中打著旋,不飛走。他看了看麻二的屍體,暗道難道麻二的老巢就在這附近?最可疑的是南卡頭不見了,不會是跟蹤邋遢馬賊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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