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棄嬰弓腰立在拉雪巴土司面前,拉雪巴此時異常的憤怒。據剛才信使白馬棄嬰的一番陳述,推斷是南傑彭措騙奪了出生在他土地上的轉世靈通還殺人滅口栽贓嫁禍,再加上死了的容中一吉,他開始對肝膽相照的大哥懷疑了。

“白馬棄嬰,你速回索郎次仁部回稟你家主子,他家幾代對我忠心耿耿,我拉雪巴還不至於蠢到殺我族人。然後,你與你家主子即刻動身去南傑彭措土司處,哎,以什麼方式去最為妥當呢?”

“阿爸!”一聲甜美柔和的聲音,從屏風後響起。一位十八歲左右的女子步了出來。那女子穿著連衣裙。上段色彩鮮豔,下段為百褶裙,裙長及膝,褶裙僅在身後,後襬呈半圓形,裙上鑲有五彩虹邊及彩邊,腰上纏了一圈銀製腰帶,並鑲有珊瑚。一頭紮了無數小辮子的黑髮在走動中甩起,白嫩似玉的肌膚和如花似玉的容顏顯示出她是高原上少有的絕色佳人。

白馬棄嬰不敢抬頭,但一聽這動人的聲音,眼睛情不自禁向上一抬,便瞧到了她的俏臉,心兒一陣狂跳。

天哪!這世上竟有這麼美麗的姑娘,為什麼上幾次送信竟沒看到過,也不知拉雪巴土司有這樣美麗的女兒!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啊?”拉雪巴看著抱著自己手臂異常親暱的女兒,問。

“阿爸!我想到南傑叔叔那裡去玩,我好多年沒看到過德木燦秋哥哥了。”

對啊,正愁找不到什麼方法去呢,那就安排索郎次仁夫妻陪同我女兒前去,明目張膽的去,看看南傑老兒究竟是何居心?

“好啊,你去準備一下。”

“謝謝阿爸!”說完,她就飛奔進內堂去了。

“白馬棄嬰,我女兒藍欣就和你一起去吧。你不用保護她,她會武功。她14歲時,我便送她到峨眉山習武,後來她連名字都改成漢名了。”

拉雪巴告訴白馬棄嬰死了的容中一吉是南傑彭措的頭領,兩人為此商議一番,定下了打草驚蛇之計刺探南傑彭措對付他們的策略以及搶奪轉世靈童的目的。又把臥底旦真措巴的情況告訴了他,但是如果發現他已被暴露就格殺勿論。

白馬棄嬰看到藍欣和四名侍女全著戎裝,英姿赳赳地站在了官寨外。拉雪巴只派了兩輛犛牛車,一輛載衣服和休息用,另一輛載乾糧和送給南傑彭措的禮物等;護送的家奴只有十人。藍欣五人策馬而馳,身手靈巧敏捷;白馬棄嬰等護著車輛跟在身後。

一路上,白馬棄嬰正想去和藍欣說說話,但是卻剋制著這種衝動,她可是金枝玉葉,身份尊貴,怎麼可以隨便和他一個頭人家身份卑低的信使交談呢。

黃昏時,他們到達索郎次仁部。白馬棄嬰給索郎次仁講了拉雪巴土司不可能屠殺他部落的事實後,交代了要他護送小姐去南傑彭措處的任務。索郎次仁跪向他主子的方向連連磕頭,然後安排小姐沐浴更衣。

等藍欣再次身著藏裝出現時,白馬棄嬰呆了。這次他才真正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她。

她外著黃色氆氌無袖長袍,內穿綠色襯衫,腰繫鮮豔銀飾,身段苗條、腰肢柔軟、面板滑白、明眸顧盼生妍、如天上下凡的仙女,腳踏藏靴款款而至。

藍欣見他目不轉睛看著自己,露出不悅之色。白馬棄嬰趕緊低頭,索郎次仁頭人悲痛著跪在她面前:“此次老奴家慘遭不測,還望小姐為老奴一家討回公道!”

“頭人,我阿爸自會為你做主,找出真兇。明日,就有勞你護送我去南傑叔叔那裡。”

“老奴遵命。”

第二天,翻過查子樑子不久就進入南傑彭措邊境,這裡已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卻是一條小徑順著梭蘑河蜿蜒而去;兩邊是崇山峻嶺、林木鬱蔥、疊翠層巒。藍欣面上覆著一層輕紗,像迷霧般把她的樣貌隱藏起來。她顯得異常興奮,打馬向前。索郎次仁趕緊叫喊:“小姐,等一下。”

藍欣拉住馬頭,回過頭道:“索郎頭人,有什麼事?”

“小姐,前面不遠就到鷓鴣山了,那裡很不安全,時有馬賊出沒。因為那裡山高地險,森林茂密,馬賊便於隱蔽偷襲。有一股最兇悍的馬賊叫麻二,專門搶襲過往商隊,從沒失過手。”

藍欣不以為然的道:“我倒想看看他們是何等角色。”

“小姐,不可魯莽。一直以來,均有人懷疑這股馬賊有瓦寺土司在背後支援,好削弱南傑彭措土司和我家主子的勢力。他們搶劫金銀財寶、絲綢、茶葉和鹽,但是每遇形勢危急時,他們都會翻過鷓鴣山逃往雜谷土司處避難。而鷓鴣山山頂終年積雪,山腰到處是奇峰險峻,林木森森,據說南傑彭措土司派兵清絞卻始終找不到他們的人影,每每有重要商隊來往都得派重兵保護。

白馬棄嬰聽後,皺眉道:“老爺,他們連過往的路人都不放過嗎?”

“一般平民他們不會打擾,如果他們發現值得他們打劫的平民他們就會行動。據說麻二非常好色,如發現有美女便要生擒。所以,我還是勸小姐和侍女進牛車為好。”

藍欣冷哼道:“這只是他的痴心妄想。”

索朗次仁道:“不可大意,這群馬賊向以神出鬼沒著名,每次攻擊都是突然出現,教人找不到半點先兆和痕跡,想起就可怕。”

白馬棄嬰也趕緊勸道:“我看小姐還是進車吧。”

“主子說話你少插嘴,你這個膽小的奴才!我就要這樣明目張膽的走,看看是他麻二厲害還是姑娘我手中的劍快!”

剛一到鷓鴣山腳下,卻見一位衣著邋遢的中年漢子躺在小徑中央,正在精精有味地添吃骨頭。藍欣覺得好笑,在他面前拉住了馬,好奇的道:“大叔,你吃東西怎跑到路中間來吃啊,連點肉都沒有的骨頭都吃得那麼香?”

中年漢子抬了抬眼皮,一雙驚人的眼眸直射在藍欣身上,“姑娘,我吃這隻狼吃了兩天,現在只剩這點骨頭了,要是再沒有食物,我可能就餓死在這路上了,施捨點救命錢吧。”

藍欣頓時明白遇到搶匪了,她也不管周圍有沒有埋伏,雙腳輕蹴鞍蹬,舉劍飛身便向他刺去。

中年漢子一見,一個後打滾旋身而起,身形晃動,右手五指抓向藍欣刺來的劍柄。藍欣吃了一驚,向右側身,變刺為左斜揮,輕輕拂向他左頸。他上半身後仰避開劍,左手已伸了過來,抓住藍欣握劍的手。

白馬棄嬰雙足一點鞍蹬,飛身而來。中年漢子只覺眼前一晃,一股凜冽的掌風便切到他抓藍欣的掌上。他急忙縮手變招,藍欣身子立刻就失去重心,忽然有了種飄飄蕩蕩的感覺。

白馬棄嬰在電閃之間,一手接住將要摔倒的藍欣,一手揮動,掌影重重,將中年漢子逼退了幾步。

中年漢子一身感到熱辣辣疼痛,心下暗暗驚奇,自己縱橫鷓鴣山二年,從來沒碰到過這麼厲害的藏族對手。本以為這十幾個普通人憑他一人就手到擒來,想不到竟這樣棘手。

藍欣被白馬棄嬰抱住,手足無措,秀眸一紅,更是氣憤之極,舉起纖手,便扇了他一耳光。

白馬棄嬰被打得愣了愣,知道冒犯了小姐,趕緊放開她,轉身對中年漢子道:“這位大哥,勞駕讓一讓,我們好趕路。”

中年漢子此次背到大哥麻二一人出來,心知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只好忍一忍了。他話也不說,徑直走到路邊躺下,從懷裡摸出一根骨頭繼續啃。

藍欣提劍還要去,白馬棄嬰眼中射出攝人心神的目光,示意她不要多事。她又想罵他,但到了唇邊的責罵卻吐不出來。她恨得牙癢癢地,橫他一眼,一跺腳,飛身上馬而去。

白馬棄嬰這才感到臉上有些疼痛,但鼻內仍充盈著她嬌軀散發的芳香氣息,讓他心神盪漾。他從懷裡摸出幾疊“龍達”(印有經文的方形小紙片),然後隨意向上空拋撒,滿天都是絢爛的龍達,飄飛著,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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