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重新見識
即便退隱山林，但馮去疾並未死去，反而回到家族執掌馮家大權。
贏天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馮家絕對有能力將虞姬秘密送入咸陽。
至於馮劫，
雖同出馮家，但在家族中地位並不顯赫，大多數時候都是馮去疾的心腹。
“究竟是誰給了馮家這樣的膽量，他們又為何敢於出手？”
贏天找了個地方坐下，顧不上清理地面，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近年來，他一直忙於征戰六國，對於這兩大家族瞭解不多。
後來他曾向政哥打探過訊息，然而政哥對此並未在意。
倒是馮劫曾私下告訴贏天，馮去疾為人陰狠毒辣，不宜深交。
早在兩年前，馮劫便宣佈脫離馮家，聲稱不再與他們有任何瓜葛。
但其中究竟發生了何種變故，連贏天都不得而知。
“罷了，等明天去找馮劫問個究竟。”
最終，
贏天揉揉發疼的眉頭，沉沉睡去。
......
相較於贏天的灑脫淡然，御書房內卻顯得頗為緊張不安。
嬴政端坐主位，眼神平靜，手中翻閱著奏摺。
蒙毅、章邯以及王賁三人，面面相覷坐在對面，無人敢先開口說話。
此處，
寂靜得讓人窒息。
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全場，令人喘息艱難。
許久過後，
蒙毅猶豫再三，小心翼翼地說：“皇上，微臣覺得，此事絕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虞姬僅是一個六國餘孽，背後定有人設局操縱。”
嬴政劍眉一挑，頭也不抬地繼續批閱奏摺，淡淡地道：“說說看，你們認為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即便是瞎子也能感知到，這件事絕不簡單，
關鍵在於，究竟何人在幕後操縱，這才是最為緊要的問題。
王賁介面道：“皇上，依臣看來，必定和那些昔日的大家族有關聯。”
“經過當年的震懾，各家世家都很低調，唯有嶺南郡馮家，這些年不斷向趙佗輸送女子與財物，其用心必不純良。”
聽到這話，蒙毅和章邯皆默不作聲，沒有繼續發表意見。
事實上，
他們也意識到，八成就是那幾個大家族所為。
畢竟，
具備這樣實力背景的家族並不多見。
但他們因為與馮劫交情深厚，所以才沒有率先提出。
“嶺南郡馮家麼……”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閃爍著寒光。
剎那間，
三位重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觸怒秦始皇。
自從統一六國以來，這麼多年來，這是嬴政第一次真正動怒。
“馮劫與馮家是否還有聯絡？”嬴政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眼中殺氣畢露。
章邯額頭上冷汗直冒，整個人身體顫抖不已，他大口喘息著，想勸阻卻又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王賁面色猶豫，內心暗想或許自已剛才說錯了話。
長久以來的和平日子，讓他們幾乎忘記了血雨腥風的日子。
“皇上，據臣所知，御史馮劫已在兩年前與馮家斷絕往來，這些年沒有任何聯絡，馮去疾雖偶有來訪，但並未久留。”
“既如此，那就徹底剷除吧。”
嬴政微微點頭，神情冷漠至極。
當初之所以放過馮家，是因為他是秦始皇，不屑於對付這種小事，更懶得親自動手。
卻不料，
今日差點釀成無法挽回的大禍！
贏天對他來說就是逆鱗，任何人都不能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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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人群散去後。
嬴政未曾抬起眼簾，向被稱為瘋羊的部下下令，“瘋羊，從今天起，你負責十九公子的安全事務，若有任何差池，我必將追究你的責任。”
“遵命！”
裹在黑袍中的瘋羊顯得極為恭敬。
他低垂著頭，又問：“陛下，臣此次還帶來了灰狼，是否也一同參與保護十九公子的任務？”
片刻之後。
贏天揮了揮手，“一起吧，朕這裡不缺人手。”
這些人隸屬於神秘的黑冰臺，他們是嬴政的心腹力量，早在始皇帝時期就已追隨左右，忠誠度毋庸置疑。
“遵命。”
瘋羊迅速離去。
很快，
此處陷入了靜謐無聲的狀態。
“馮家……不論真相如何，清算的時候到了。”
嬴政徐徐起身，背倚牆壁，目光投向天花板上的吊燈，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昔日六國征戰時，馮家曾插手其中，這些嬴政心中有數。
只是，正如他之前所言，對此他並不屑於插手，更無心關注。
如今既然有所行動，自然不會留下後患，定要一掃而空。
……
辰時剛過，
贏天才剛剛入睡不久，朦朧中聽見一陣敲門聲。
“是誰？”
贏天摸黑穿上衣服，滿臉不悅，氣鼓鼓地起床開門。
他並不擔心安全問題，
畢竟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政哥必定會加強防衛。
贏天來到門口，打著哈欠，慵懶地推開房門，口中嘟囔著：“最好是位單純的女子，否則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吱呀一聲，
他緩緩抬頭看向門口。
首先走入的是瘋羊。
然而，
當他看到瘋羊身後的那名男子時，贏天瞬間愣住了。
他瞪大眼睛，滿面驚愕，以為自已看錯了。
揉揉雙眼再次確認後，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老大！”
瘋羊上前恭謹行禮，後面的那人也隨之深沉地問候：“老大，久違了。”
“哎呀，你怎麼跑到我這來了，難不成北方草原待膩了？”
贏天挑眉，走上前幾步，與二人熱烈擁抱。
立刻招呼二人坐下。
不顧深夜時分，轉身走向地窖取出幾罈好酒。
此人名叫曹龍，代號灰狼，身高約兩米，立在那裡如同一座鐵塔，乃是鎮守關中重地的大將。
他曾立下赫赫戰功，被秦始皇納入黑冰臺的核心隊伍。
他與贏天並肩作戰過，彼此間感情深厚。
不過，
正史中並未有關於灰狼的具體記載。
但若提及他的祖父的名字，足以讓無數人為之震撼。
咳咳，
他的祖父，正是孔子座下首席弟子顏回……
沒錯，就是那位孔門最傑出的大弟子。
儘管贏天對魯地儒家並無好感，但對於真正的儒學精神，他卻持有敬意和欽佩之情。
而灰狼，便是遵循孔子一脈的儒家信徒。
認識灰狼後，贏天才真正瞭解到昔日儒學的卓越之處。
可以說，《論語》並非普通書籍，而是江湖規矩一般的存在。
當年孔子率眾弟子自琅琊郡一路殺至六國，無人不服便挑戰，其氣勢何等囂張。
據灰狼所述，他的祖父顏回，身高竟達兩米一，是孔子麾下的首屈一指的猛將，神勇無敵。
孔子其他弟子也都非等閒之輩。
總而言之，
他們個個都是狠角色。
……
“嘿嘿，就是想老大您了，稟告陛下之後我就趕來了。”
灰狼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撓了撓頭，看上去憨厚朴實。
但他眼中偶爾閃爍的兇悍光芒，揭示著他絕非普通人。
尤其是他胳膊上那一道道傷疤，每一處都是榮譽的象徵。
“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這傢伙能來，肯定不是小事。”
贏天翻了個白眼，又取了幾壇酒過來，笑著說道。
在黑冰臺高手如雲中，灰狼的實力能排入前十！
尤其是在攻打趙國那次戰役中，秦始皇遭遇圍困，灰狼單槍匹馬力戰百敵而不敗，自此一戰成名。
在整個北方地區，灰狼的名字讓人聞風喪膽，再加上他的身份背景，無論走到哪裡，無人敢輕易招惹。
“這灰
常言道，豪情多在粗獷人，穩重往往歸書生，儘管瘋羊自幼未曾研讀詩書，身為孤兒卻能成為戰場上可信賴的夥伴。
......
眼瞅著瘋羊面露猶豫之色，灰狼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悄聲低語：“老大的脾性你還不清楚？他一旦決定了的事兒，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與其在此耽誤工夫，不如咱們抓緊完成任務，也好早日回來守護老大。”
瘋羊略一遲疑，苦笑著點頭贊同。
確實如此。
贏天所決定的事情，絕無更改之理。
“老大，您就放心吧，兩個月後我們必定歸來！”兩人深吸一口氣，向贏天行禮過後，旋即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瘋羊與灰狼來去如風，前後不過片刻之間便再次隱沒於黑夜深處。
看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贏天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
他並未提及，還有一個原因在於，他不願意身邊有太多人的環繞。
就像秦始皇每次出行最多隻帶兩三隨從一樣。
不僅限於秦始皇，真正的權謀家們，出行時常常會利用替身，乘坐華貴馬車或高頭大馬，極盡顯赫之能事。
而真正的主角，則會偽裝成僕從或者潛藏暗處。
無論如何，這些大人物都會確保自已不會輕易暴露在眾人眼前。
“弘揚真正的儒家思想，短期內或許成效不大，但隨著時間推移，定會有令人驚歎的效果展現。”
隨著天邊漸漸破曉，贏天索性坐在庭院中，雙手撐地，仰望星空。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與嬴政商議過，待時機成熟，將佛門之人徹底剷除。
只是，\"
第24章 \"20
無論是贏天還是嬴政，父子二人都非輕率之人。
任何事情他們都傾向於做兩手準備，始終保持警惕之心。
再者說，
即便是贏天，也對穿越究竟將以何種形式發生毫無頭緒。
這一切，
皆是未知數。
“只剩最後兩個月的時間了。”贏天掐指一算後搖頭苦笑。
他第一次感到時間竟然流逝得如此之快。
然而想到即將與後世之人相見，又不禁心潮澎湃。
贏天嘴角上揚，露出狡黠的笑容。
相較於古人，他擁有一項巨大優勢——作為穿越者，對於後世諸多事物瞭如指掌，絕不容許他人輕易誆騙。
只要有他在，後世人想糊弄大秦，絕對是痴心妄想。
而後世人表現如何，也將決定贏天以何種態度對待他們。
倘若他們囂張放肆……贏天不介意讓章邯多建幾座牢房。
狂妄嗎？
也許是，但所有的一切都源於背後有秦始皇坐鎮！
贏天深深吸了一口氣，拉開抽屜取出一張紙，開始書寫構思。
在此之前，
他必須列出一些常見物品清單，以防政哥等人到時候茫然無措。然而猶豫一陣之後，贏天把那張紙揉成一團扔掉。
有些東西，百聞不如一見。
屆時，
親眼見識便是。
“倒是我在杞人憂天了。”贏天搖頭自嘲一笑。
如今的大秦，走在歷史前沿，擁有足夠的實力應對一切突發狀況，又何必過於憂慮呢？
想通這一切後，
贏天悠閒地返回房間，繼續補個回籠覺。
......
皇宮內，
瘋羊和灰狼並未立即離開，而是來到了御書房前。
畢竟，
無論怎樣，此事都需要向皇上稟報。
“那小子派你們去傳道？”得知詳情後，嬴政微微一愣，心中滿是困惑。
瘋羊和灰狼面面相覷，同樣不明白其中緣由。
但他們隱約感知到，此事並不簡單。
“按照十九公子的意思去做吧，務必在兩個月之內歸來，若需資助，可去找馮劫。”
嬴政翻手拿出一塊令牌交予瘋羊手中，聲音中透著無比莊重。
雖然他一時無法理解贏天此舉的目的，但他深知，正如瘋羊所說，贏天自有其道理。
很早以前，嬴政就曾說過，對於贏天的安排，他會無條件支援。
“遵命！”
瘋羊和灰狼恭敬回應，行禮之後快速離去。
內心感慨萬分，沒想到贏天的面子竟如此之大，
僅憑寥寥數語，就能讓秦始皇改變主意。
試問天下，
除了贏天之外，還有誰能有這樣的能耐？
“奇怪，那小子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待二人離去後，嬴政在椅上坐下，緊皺眉頭。
若是旁人，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但他深知贏天的為人，絕不會做無意義之事，這次的舉動必有深意。
“你這傢伙，別在那裡裝啞巴了，說說你的看法？”
嬴政瞥了一眼一直坐在那裡默默翻閱奏摺的蒙毅，沒好氣地說道。
蒙毅本打算離開，但眼看快要上朝，於是留了下來。
“陛下，老臣也不明白，但總覺得十九公子怕是在憋什麼大招。”
蒙毅訕訕一笑，撓了撓頭，思索了一會兒後小聲開口。
他們與贏天不同之處在於，思維有時跟不上贏天跳躍的步伐。
贏天能把看似毫不相干的兩件事聯絡起來的能力，他們早已領教多次。
“很久以前，老弟就開始排斥儒家，這些年更是大力推動基礎設施建設，我總感覺這其中有著某種關聯。”
蒙毅眉頭緊鎖，緩緩站起身來，來回踱步。
這種百爪撓心的感覺實在難受，讓人慾罷不能。
“你說……會不會這小子從一開始就佈下了一個局？”
嬴政突然開口問道。
蒙毅微微一愣，彷彿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最初，那小子整治趙高，挖出了朝廷中的叛逆之徒。”
“隨後，他展示了從海外帶回的紅薯土豆，以此來收攏民心。”
“接著，他早早地打壓儒家，並在前段時間策劃了一場誘殺。”
“再到最近建造神像、推行新儒學……”
起初，
他說話的聲音還比較平穩，但隨著敘述的深入，聲音越來越低沉。
就在這時，
蒙毅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抹驚懼之色。
心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從一開始，贏天就在佈局謀劃？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如同雨滴般在他的腦海中迅速擴散開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蒙毅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已。
他不敢想象，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贏天的智謀將會有多麼恐怖？
誰能料到，有人竟能從幾年前就開始佈局，精心策劃一場驚天動地的大計。
蒙毅握著杯子的手不住顫抖，杯中的水波泛起漣漪，喉嚨裡不自主地嚥了口唾沫，顯露出他內心的不安。
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他本能地抬頭看向秦始皇，期待能得到答案。
比起蒙毅，秦始皇雖稍顯平靜，
然而，眼底深處那抹震撼之色，依然無法掩飾。
起初他並未想到這一層面，經蒙毅這麼一點撥，忽然發現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