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缺乏安全感的小南
顛簸的路上，小南迷迷湖湖醒來。
暴雨砸在身上，很冷，很疼。
耳邊傳來急促的呼吸聲，讓她驚醒。
她忍著頭痛觀察自己的處境——
有人扛著她，在雨中奔跑！
那個短暫的，能藏住自己的角落，已經不知離了有多遠。
小南想到最後那一餐，那髒兮兮，本以為是這輩子最美味的食物......
呆呆的臉上，淚珠失去控制，和暴雨合拍。
“結果，還是騙子......”
小南曾經遇到過兩次，那時候她發現不對提前逃跑，那時候她掙扎咬傷人後逃跑。
但現在，她想要掙扎，身體卻提不起力氣。
甚至於，她心裡都快放棄了掙扎。
耳畔的呼吸聲，急促，疲倦。
小南感覺自己被狠狠顛了顛。
那人不安自語：“還沒醒？不會死了吧......”
那人慌張地停下腳步，準備將貨放下來看看。
小南下意識覺得機會來了，想要去咬那隻扶著她的手，然而腦子動了，身體卻沒有反應。
那人皺起眉頭，看著小南蒼白如紙的臉，手貼在她額頭：“草！這個時候生病，玩我呢？！”
亂世人命本就不值錢，這時候再生病，那人家買還是不買？
買了還得花錢，或者賭人能不能挺過去。
那人越想越煩躁，揪著小南的頭髮，任由她腳步不穩，被頭皮拉扯著站住。
“草！給我清醒點！”
“醒醒！別病怏怏的，聽到沒？”
小南吊在自己頭髮下搖晃，無力回答。
那人見狀，越發氣惱，揚起手來。
啪！啪！
重重的兩巴掌下去。
看到女孩的“臉色”看上去不再那麼蒼白，紅潤起來。
那人才滿意點點頭。
......小南昏昏沉沉，又不知過了多久。
她感覺自己被放了下來，那人似乎意識到她已經沒力氣逃走。
他背對著小南，彎腰對著屋簷下的一道不高的身影，聲音討好道：
“您放心，這孩子健健康康的，您看這臉色！”
“長得還粉粉嫩嫩，標緻，美人胚子呢！”
“而且是妥妥的雨隱村出生，或許有成為忍者的資質！不管您投資什麼方向，絕對穩賺！”
“嘿嘿......只算兩個人的價，很便宜啦！”
小南呆呆聽著自己的價格，縮在雨泥保護下，已經哭不出聲來。
然而這時候，簡陋的茅草屋內的場景吸引了她。
以她矮矮的視線，剛好能看到半掩的屋內。
屋內，躺著幾個人。
夜中如墨色的粘稠液體，蔓延蔓延，往外蔓延到那人的腳下，但他自顧討價還價，全然沒注意到。
小南意識到什麼，下意識看向那道不高的買家身影——
茫然的雙眼隔著雨幕，迎上一雙猩紅如玉的眼睛。
妖異，邪魅，卻目光溫和。
小南怔怔看著那雙眼，以及那雙眼的主人——不久前，第一個走進她那間破廟的人。
“真不能再少了，現在外面多危險，我就是賺個辛苦——”
那人販子的話，隨著“買家”抬頭，話音戛然而止，他身體顫了顫，隨後默默走進茅草屋，關上房門。
不久，黑紅的血泊注入新的活力，沿著石階匯入雨泥。
小南看著那骯髒的血液，被暴雨衝散，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直到落在身上的雨消失，她抬頭，看到那雙眼睛的主人俯視著她。
他身邊泛著澹澹的青色波動，將雨水隔絕。
見他準備走，小南撐著淤泥，搖搖晃晃站起來，咬牙跟在身後。
然而本就虛弱的身體，在重度發燒的情況下，只是走了兩步，眼前一黑，頭重腳輕般，栽向地面......
……
暴雨如注，闖不進空遁的領域。
御夜目視前方，但餘光左右，有兩條短短的胳膊隨著他的步伐搖晃。
背後的小女孩已經昏了過去。
火遁褪去她身體和衣服的溼寒。
醫療忍術活性激發，暫且穩住體溫。
這些都是小問題。
御夜在考慮的是，後續如何處理她。
初次見面的時候，御夜就平衡過和她產生聯絡的利與弊。
結論是利和弊大差不差。
後來打破這一平衡的砝碼，是‘救命之恩’。
如果她是小南，那就在她心裡埋一顆種子。
有救命之恩天然的親近，之後行為言語打動機率大大提高，若是不行，也能在此基礎上用幻術施加潛移默化的影響。
只要達到他預期的目的，這次救人就是值得的。
而如果她不是小南......
那就，讓她變成“小南”！
成為未來自己在木葉外的盟友。
成為安插在未來曉組織的一隻眼睛，一顆“定時炸彈”。
成為反向監視——
睡夢中無意識的嚶嚀聲從背後傳來。
小南扭了扭身子，找到更舒服的角度，那雙在御夜肩膀上搖搖晃晃的瘦弱手臂，順勢環緊他的脖子。
御夜的思路被打斷，嘆息一聲。
反正，大概，就是這些理由吧。
回到破廟外的時候，齊月和日差已經在外面等待。
這裡還有其他人歇息，繼續留著有暴露的風險，現在休息的差不多，可以轉換陣地了。
鞍馬齊月抱著胳膊，斜睨著御夜，時不時看一眼他背後睡香的小女孩。
嘖，男人。
想當年剛開學，澪被同學欺負哭的時候，就是這樣被這傢伙揹回家的。
之後澪就成了她最大的對手。
要不然澪那軟乎乎的性子，哪有勇氣和底氣跟自己爭男人？
“我面冷心善，不忘初心的御夜哥哥，咱們現在往哪邊走？”鞍馬齊月調笑道。
“東邊，三十多里外有城鎮。”御夜澹然道，以他對齊月的瞭解，這時候但凡流露出其他神色，都免不了被她捉弄。
訊息的來源，是茅草屋的那群販子，他們都是來自東波鎮，效力於權貴和商賈。
東波鎮、雨隱村，以及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剛好勾勒出三角形，其中雨隱村在東南角——木葉駐紮地迷霧鎮在東南角更遠的地方。
現在他們不知道身後有多少雨忍暗中覬覦，最安全的途徑就是從東波鎮繞行回去。
相對富饒的城市，也能打探到不少情報。
御夜和齊月恢復的速度很快，脫戰時醫療忍術的好處體現了出來。
兩天過去，三人身上的傷勢盡數恢復。
查克拉也恢復得差不多。
這兩天四人潛居在東波鎮，日差四處打探訊息。
御夜這邊，則是真走不開。
小南醒來後，似乎因為先前的事，極度缺乏安全感，他走到哪，小南就跟到哪。
他現在真不擅長帶孩子，好在齊月性子大大咧咧，和誰都能相處，接過重任。
齊月仗著御夜小時候講給她和澪的故事，成功獲得小南的好感。
日差勤勤懇懇，每晚固定將訊息帶回。
“木葉和砂忍，已經在西邊打起來了。”
“和巖忍那邊，倒是沒有聽到訊息。”
“另外，你們的名號......”
日差滿臉鬱悶。
他沒有名號不說，別人口中的那場仗，已經演變成‘木葉天才二人組，殲滅眾雨隱’。
連他人都給說沒了！
雖然打架沒有他的份，但白眼的功勞呢，白眼的存在感什麼時候這麼低了！
“哈哈哈哈哈哈！”
鞍馬齊月捧腹大笑，‘鬼女’的名號她能接受，但御夜的名號......
她幾乎能想到那山椒魚半藏為了面子，給人發外號，結果半天憋不出來的樣子。
御夜沒有特別的感覺，分析著零零散散的資訊。
從木葉借道成功來看，現在雨隱村和木葉暫時達成了共識。
如此的話，他們的處境就好受多了。
雨隱村這時候必然不會大張旗鼓地來找他們，至多隻是悄悄進行，還得擔心事情被木葉發現。
否則以木葉現在展露獠牙的姿態，追殺他們被發現，木葉必然會再借此做文章，給雨隱村出出血。
所以......
他看了眼窗戶外，蹲在地上摺紙的小南。
差不多是時候處理好她的問題了。
小南將紙張折成各種小動物，時不時抬頭尋索御夜的身影，確認他是不是還在附近。
見御夜看來，她羞澀地將千紙鶴藏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