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意識到如果他無緣無故提起武定邦,以梨花的敏銳一定能猜出內有隱情,若說一半不說另一半,定然惹她更加擔心。

尉遲恭思來想去,最終決定沒說,正如他未和武定邦說過梨花在驚鴻殿遭遇的陷害一樣,他憂梨花擔心多想。

若她家情況,直接派人去武家問就是了,想見家人了,往後尋個機會待她出宮也不是不可,總之不在一時,如此最終沒說。

梨花的確擔心,武定邦給了她三年無私的父愛,比她現代真正的親爹好一萬倍,讓她體會到了真正的父愛,彌補了一大缺失。

聽到武定邦沒有大礙後,梨花很是鬆了口氣,轉而擔心另一個問題。

兵部貪墨案武定邦在其中發揮的作用,梨花不知幾何,小怔子和小順子知道的不多,便是知道他們也不敢說太深,總之貪墨案事情大到連兵部老尚書都被撤了。

案件越大,敢犯案的人來頭越大越了不得,牽扯的人便越廣。

而武定邦任職戶部,卻去插手兵部的事情,實在耐人尋味。

梨花想起在群芳殿時,妖孽曾經找她問過查假賬的方法,其中還提到了表格,他詢問的時間恰巧是發生在兵部貪墨案前。

自不必說,兩相對照下,梨花已經明白假賬提的就是兵部貪墨案,而表格大機率就是妖孽從她爹那學來的。

從零零散散的資訊中,梨花推測武定邦在此案中發揮不小。

梨花一下子憂慮上了,開始了另一種擔心。

她怕武定邦在此案中給自己樹立了隱形的政敵。

如果梨花不知道武家後面的走向,她當然不會擔心,畢竟當官想一個政敵都不樹立,那怎麼可能。

可是武大人的情況是不同的,剛回京三年,根基尚淺,全仰仗皇帝的信任。

梨花是擔心她爹此案無形中得罪的意想不到的人,就此埋下禍根,要是以後還失去盛寵,只怕……

梨花很想找原主問問,前世有這樁兵部貪墨大案麼,後面走向如何。

不過一想到原主那德行,怎麼可能知道前朝的事,梨花遂作罷。

自上回和原主詳細談了後,原主像是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要不是梨花去審問李嬤嬤那天,得見李嬤嬤下場她腦海中有過波動,梨花真覺得原主消失了呢。

梨花惆悵啊。

宮外的武家,此時有一人也很惆悵,那便是賬房先生——陰先生。

陰先生當上賬房先生也有一陣子了,但每日除了算武家日常那點開銷外,其他半分活計都沒有。

他不知道武家有多少田產鋪面,產業都在何處,過往賬目如何。

每日淨和底下的丫頭婆子打交道了,天天算廚房米麵肉菜那點支出,做多發放小廝丫頭月銀。

偏偏武家的下人個個算數都很不錯,看他拿個算盤就覺得他這賬房先生當得水。

尤其某個婆子,說話賊難聽,句句不離狗字,每每一臉嫌棄:

“算盤打得啪啪響,算得比狗屙屎都慢。就這麼點賬,還能比狗毛難數?我家狗都比你會算!要是錢先生家裡沒出事就好了,他拿筆畫幾下賬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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