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會上。

兵部左侍郎出列,將奏本遞上,惶恐道:

“昨日初聞萬歲爺去了武庫司,臣喜不自勝,正好新造了批強弓勁弩待您檢閱。不料卻聞武庫司主事說,這段時日在盤需修繕的兵器,將幾方大營的運了來,都堆滿了外頭的庫房。臣一聽便知壞了,恐萬歲爺誤會,今日特有此奏。”

話音落下,讓人抬進一筐早準備好的,去了矢刃的弓弩上來,

兵部尚書年紀大,今日抱病了。

尉遲恭接過奏本,一邊翻一邊隨口說:“昨日朕不過心血來潮罷了,不過朕記得去年秋日才盤過庫,怎麼現下也盤?這麼大的事,何故無人奏來?”

兵部左侍郎連忙跪下請罪:“是臣等疏忽,春日雨水充沛,兵器易鏽,臣等也是想著防患於未然,預備清出賬目便上奏呈稟。兵器,兵士倚仗;兵者,國之利器,臣等自知干係重大,不敢不精心。”

話畢,叩首拜下。

群臣中的武定邦,垂首站著,聞言眉頭皺了皺,隨即歸於平靜。

尉遲恭未叫人起,細細看了一遍奏本,慢條斯理道:“愛卿賬算得不錯,將弓弩呈上。”

待合上奏本,又試了試弓弩後,才笑著說:“不錯,勁道改善了許多,愛卿起來吧。”

兵部左侍郎暗自鬆了口氣,官袍下的裡衣已汗溼,卻聽上面又問:“不知何日將細賬呈上?”

他心裡一緊,連忙道:“萬歲爺若想看,隨時可查,但細賬繁多,恐累了爺的眼。”

尉遲恭眼中冷芒閃過,口中讚許:“好,不愧是朕的好愛卿!”

下朝後,尉遲恭大步回到蒼辰殿,臉上不辨喜怒。

待進了殿中,他接連吩咐:

“去將兵部與武庫司細賬全部抬來,即刻!”

“午後,找個由頭宣武定邦覲見。”

要是一般人甚至換個皇帝,兵部侍郎還真能蒙過去,但尉遲恭是什麼人,眼毒心明,查貪墨抄家滅族的能手。

還當太子時,他就知道武庫司什麼庫放什麼兵器,這點少有人知。

而昨日他去的是主庫,專門存放主兵器之地,去的並非外庫!

繡了損了的兵器,是不能同好的兵器一道存放,更不能存在主庫裡。

同時,從武定邦嘴裡,他知道雖然一年四季都要修繕兵器,但大面積的修繕,一般選在秋冬,修繕好就得上油包著存好。

而春日雨水多,太溼潤,修繕好的兵器不等上油包好,就可能被鏽蝕,這也是為何秋日盤兵器的緣由。

所以,兵部左侍郎在瞞天過海!

他昨日剛去,今日就能拿出賬目,竟早有準備,真是屈才了!

尉遲恭一下便意識到,兵部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

他並未當場發作,甚至讓人看不出態度來,等下了朝才作安排。

以他的脾氣,一般的事當場便斥下了,若是忍而不發,即表明事情不是一般的大,有人抄家滅族都不足以平息的大!

事越大,才越平靜!

午膳時分。

煎熬的上午終於過去,秀女們集體在膳堂內用膳,三五成群,幾乎都結伴而坐。

婢女和秀女是分開教導的,每日清晨各家婢女先伺候完主子洗漱更衣,再去掌儀司那頭接受教導,黃昏才回。

所以知春不在,梨花一人單獨坐一桌,其餘秀女不想,也不敢和她坐一起。

梨花自是不在意這些的,只專心用自己的膳,吃得津津有味。

對秀女們時不時投過來的視線,她習以為常,其中有道視線特別強烈,她正等著那道視線的主人。

蘇秀女看了眼梨花,又掃了周圍一圈,見沒有嬤嬤在,才放下筷子。

她掏出帕子裝著擦嘴的模樣,衝隔壁桌低聲道:“喂,姓周的,你不是那姓武的表姐麼,她那麼可恨,你怎不管管她?”

周玉珍望去,是蘇思茹,家世甚好,只是眼高於頂。

之前一個正眼都沒分她的人,竟然主動與她搭話。

周玉珍心裡有些激動,面上卻惆悵地說:“表妹她自小便有些愛出風頭,我行我素慣了,就是我那過世的祖母亦難管教呢,我怎敢……”

蘇思茹撇撇嘴,鄙視的打斷:“真是個廢物草包,要你何用。”

兩人聲音不大,只小範圍能聽見。

周玉珍一口氣上來,又強行忍下,看了一眼梨花,裝作難過的樣子:

“思茹妹妹,我表妹現下這副模樣,我心裡也不好受,只是她終究是我表妹,若有冒犯之處,我代她給你賠個不是。”

自昨日起,她已替梨花給許多人賠過不是。

蘇思茹冷哼一聲,高抬下巴,一臉不屑:“誰是你妹妹,以後叫我蘇小姐。還有,就你這樣的,有什麼資格代她賠不是。”

在她心裡,梨花就算再可恨,那也是憑真本事的可恨,就周玉珍這樣的廢物,跪在地上舔她,她都懶得多看一眼。

把話說完,蘇思茹臉一撇,懶得再理周玉珍,撐著腦袋又朝梨花看去,心想怎麼會有人用膳那麼好看呢,又可恨又好看。

周玉珍肺都氣炸了,難怪有人說蘇思茹不好伺候,橫也不行,豎也不行,實在刁蠻!

這兩日,因和梨花的表親關係,周玉珍的日子著實有些難過。

入宮前打的基礎,險些因為錦繡臺的比試毀於一旦。

眾人都揪著周玉珍質問,她表妹那麼厲害,為何不提前通氣,害大家被打。

和李若儀一道的小團體,尤其質疑得狠,險些將她視為叛徒。

周玉珍哭訴了一番,她這表妹自小愛欺她辱她,兩人又三年不見,人家故意藏拙瞞她,她也沒法子。

又把火引到梨花身上:“表妹對我藏拙便罷了,只是不該火上澆油的,否則嬤嬤就不會再訓我們,自然就沒有後頭之事。”

眾人思路被拉了回來,順著一想,可不是麼,險些忘了梨花錦繡臺上拱火那茬,都憤憤不平起來。

周玉珍就這麼重獲信任。

誰知好死不死,梨花用完膳路過,好心丟下那句充滿關心的言語:“表姐,膳堂過時便收,現下趕去,還能吃兩口墊墊肚子。”

一句話將周玉珍重新打回谷底,險些爬不上來。

好嘛,梨花明明就很關心周玉珍這個表姐,合著前面一直在騙大家!

要不是當時情況十萬火急,眾人沒空和周玉珍計較,給了她轉折回來的機會,興許就真要被孤立了。

要問梨花有心還是無意。

當然是故意的呀,有絆子不下也是王八蛋。

要是周玉珍沒搞小動作,那梨花的話沒毛病,怪只怪周玉珍自己站不住腳,一下就中招了。

梨花這絆子下的,一絲神兒都沒耗。

她這表姐,唉,太弱了……

膳堂裡,梨花很快用好膳,在武府折磨了孫嬤嬤一場,她的禮儀學得極好,大方自然,比標準的範本還要好。

上午田嬤嬤拿她做了無數次示範,將李若儀脆弱的心,又狠狠打擊了一次。

梨花起身,對一旁的宮女微微點頭致意,又對秀女們微笑著說“吃好了,慢用”,雖沒人理她,但禮數一定要做足。

正要出去之時,有人站起來喊住了她:“武梨,你敢不敢與我再比一場?”

終於,來了!

梨花停步,唇邊漏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轉回身去,驚訝道:“是李姐姐呀,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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