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隨著昨日過去,初秋第一天,溫度驟降,喧鬧的蟬鳴聲再也沒有響起。

四番隊的庭院很安靜,讓人有些不太適應。

卯之花烈處理最後一份檔案,人往後靠,漂亮的眼眸望向窗外庭院的綠樹。

九月了。

離她提交的申請,快滿一個月,沒幾天就是教導更木劍道的日子。

她的生命,也會如櫻花般凋零。

這是無法逃避的宿命。

強者遇到另一名強者,要麼是擊殺,要麼是選擇淪為對方的墊腳石。

那場不公平的戰鬥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是時候該結束。

她不畏懼死,就是有點遺憾。

原本是打算在當天留下一封信給勇音,清之介,算是告別。

讓兩人迎接痛而短暫的時光。

結果訊息意外洩露。

勇音提前得知,傷感倍增。

這些日子,卯之花烈總能注意到她偷偷掉眼淚,哭的眼睛都紅了。

要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虎徹勇音是少有能夠讓卯之花烈記掛在心裡的人,她一直將對方當做是乖巧的妹妹。

可惜,就算是家人,想要改變她的想法,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戰鬥就是她的一切。

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不論挽救多少條人命,她始終都無法忘記,刀鋒撕裂人體的觸感。

在令人陶醉的戰鬥中,在刀和刀之間的交鋒下,那種亢奮的精神充斥在胸膛,再蔓延至全身。

能夠讓人清晰明白,自己還活著,並找到活著的價值。

想到那些,她鎖骨正下方的傷疤如火焰在灼燒。

卯之花烈伸手撫摸傷疤,仰頭,“再忍一忍。”

砰砰。

敲門聲響起,“卯之花隊長,我能進來嗎?”

“勇音,進來吧。”

卯之花烈放下手,恢復一臉溫和的笑容。

這些天,勇音一直都在避著她,還是第一次主動找上門。

門緩緩被推開,虎徹勇音邁入屋內,她的髮型有所改變,往日的都是隨意翹起。

最近總是努力梳順,一根頭髮都沒翹,看起來更有女人味了。

真擔心未來會被某個壞男人騙。

卯之花烈心裡閃過這些念頭,溫聲道:“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虎徹勇音站在辦公桌前,心裡變得很緊張,雙手不安地交叉,鼓足勇氣道:“卯之花隊長,你明天能和白石約會嗎?”

“嗯?”

卯之花烈眨了眨眼,迅速明白,這種昏招絕對不是她可愛的勇音想出來,十有八九是求助於別人,“勇音,白石叫你這麼說嗎?”

“不,這是我心裡,呃,是的,是白石告訴我,這樣能讓卯之花隊長明白人生的美好,然後就能停止教導更木隊長的想法。”

虎徹勇音沒否決兩句,就棄械投降,老老實實交代原因,弱弱道:“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若是您和他約會後,還是堅定那個想法,我只有尊重您的決定。”

卯之花烈從座位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道:“好,我答應你,可你也要答應我,不要繼續哭,堅強點,行嗎?”

“嗯。”

虎徹勇音重重點頭。

“這就乖了。”卯之花烈手摸摸她的腦袋,眼眸變得冷冽,“白石,他還真是自信滿滿啊。”

這一句話是笑著說。

虎徹勇音莫名覺得有股寒意,再次懷疑,這個計劃真的沒問題嗎?

總感覺破綻滿滿啊。

腦海轉過這個念頭,想起白石臉上的笑容,只能將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

不然的話,虎徹勇音找不到其他的辦法能夠阻止卯之花隊長。

“一起吃個飯吧。”卯之花烈發出邀請。

虎徹勇音點頭,沒繼續。

溫馨的晚餐時間過去,虎徹勇音一刻都不在四番區停留,直接瞬步前往十番隊。

步入秋季的靜靈廷,溫度不再是那麼統一的炎熱,各區展現出一些不同氣候。

四番區是挺涼。

十番區似乎沒擺脫夏日的影子,晚間空氣還是熱的讓人想要冒汗。

連樹上的蟬都誤以為還在夏天,叫個不停。

她落到隊長臥室的門口。

門沒關,能讓人一眼看清正在慢悠悠吃肉的白石以及旁邊蹭飯的松本亂菊。

“這是音夢做給我的晚餐。”

“你以為是誰害得我月初就吃不起飯?還不是你的錯,十番隊欠下鉅額債務,你給我好好負起責任。”

松本亂菊一口頂回去,手用快子夾起外焦裡嫩的肉排,蘸醬,美滋滋咬一口,醬汁侵染她的紅唇,抹上一層閃亮油光,再搭配一口酒,“唔,真好吃,音夢,你要是男人的話,我絕對要嫁給你。”

“你滿意就好。”涅音夢面色微紅,自己的廚藝能夠被別人認可,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

白石目光望向門口,招手道:“勇音,你來了,要不要一起吃?”

虎徹勇音聞著香味,很是嘴饞,看著肉上的油汁,連忙搖頭道:“不用,我已經向卯之花隊長提出約會的事情,她答應了。”

說到這裡,她問道:“真得沒問題吧?”

“放心。”

白石拍著胸膛道:“我保證萬無一失,利用香水將卯之花俘虜。”

虎徹勇音哪裡放得下心,轉而問道:“音夢,那個香水真沒有問題嗎?”

涅音夢右手亮出大拇指,肯定道:“沒問題。”

“是嘛。”她的心依舊充滿不安,就像無根浮萍。

這種不安的源頭來自於自身能力的不足。

松本亂菊很能明白她的感覺,起身,一把勾住她的脖頸往下,笑嘻嘻道:“勇音,別擺出那種表情,我們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是相信他。”

“沒錯,我怎麼捨得讓你流淚呢。”

白石話一說完,忽覺一道視線正在牢牢盯著他看。

涅音夢眼眸眯起來。

原因嘛,連她都搞不懂,只是覺得自己好吃虧,從沒有聽白石那麼安慰過自己。

“我也要。”

她面無表情地慢慢挪到白石身邊,靠著,“我也要。”

又一次重複。

白石抬手摸摸她腦袋,“音夢,我也不會讓你流淚的。”

“嗯。”涅音夢點頭,還是沒挪開,繼續挨著。

虎徹勇音長吁道:“真的沒問題嗎?”

“放心,我會解決。”

白石打包票,卍解的新形態已經得知,心裡的底氣愈發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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