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橘色光盾在持續的進攻下呈現出頹勢，卻還是頑強擋住。
身前的人影忽地消失，她意識到不對，光盾竟變得柔軟，卷向側面。
鼕鼕冬。
數道殘影在不同方向浮現。
哪一個是本體？
井上織姬思考這個的時候，纖細脖頸被慘白色的手給攥緊，空洞的靈壓宛如要沿著毛孔滲透到身體每一處。
“你的速度還是太慢。”
烏爾奇奧拉點評一句，手鬆開，蒼白而俊秀的臉龐沒有太多表情，“今天到這裡。”
“是。”井上織姬低頭回一句，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她開始漸漸習慣這裡的行動。
每天就是和烏爾奇奧拉進行對戰練習，說是對戰，其實就是她在不停單方面防禦。
攻擊根本打不到。
即便是這樣，她都撐不住太久，往往是幾分鐘，或者是十幾分鍾就落敗。
烏爾奇奧拉響轉的速度太快，總能找到她的破綻，進而一擊得手。
這還是第五刃。
上面還有四個更強的十刃，再往上是神域統帥官市丸銀、藍染惣右介。
井上織姬心裡開始懷疑，己方到底能不能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白石先生很強，元柳齋爺爺也是。
可眼前的烏爾奇奧拉給她的感覺是不輸給那兩位，或許是她太弱，才會導致有這樣的判斷。
這是她由衷希望的事實。
“我去大靈書圖書館，你去嗎？”
烏爾奇奧拉問一句。
井上織姬點頭道：“我去。”
“那走吧。”
烏爾奇奧拉用碰巧順路的語氣回答，手搭住她肩膀，一個響轉到圖書館外面的走廊。
隨即，他頓了頓，手鬆開井上織姬的肩膀，改為推開正門。
季夏的陽光依舊火熱，照得那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閃閃發亮。
在火熱的區域，有一位火辣的金髮美人坐在那裡，褐色面板彷彿有光在上面流動。
四目相對。
烏爾奇奧拉隨即移開視線。
赫麗貝爾舉起手中的《死神和破面的禁忌之戀》，碧綠色眼眸微微眯起，難道是最近看愛情小說太多的緣故嗎？
總感覺，烏爾奇奧拉和那名人類少女有點不對勁。
以往沒見烏爾奇奧拉天天上班打卡一樣，到大靈書圖書館報道。
她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太。
那可是烏爾奇奧拉。
十刃能夠被選中，不光是強大的緣故，還有背後代表的意義。
孤獨、衰老、犧牲、虛無、絕望、破壞、陶醉、瘋狂、貪慾、憤怒。
新十刃的選拔，都是要符合以上的條件。
這是藍染選拔的潛規則。
烏爾奇奧拉代表虛無，一個連心都沒有的破面，又怎麼可能對人類少女產生什麼別有意義的感情。
她低下眼眸，繼續看這本敵對陣營的愛情故事，和其他不同，這本深入講述女主和男主之間的糾結，現實的衝突。
忠義和感情在天秤之間搖擺。
赫麗貝爾看得感同身受，幾乎一下班就會到這裡翻開書看。
“盧科，你給我挑一本書過來。”
烏爾奇奧拉隨口說一句，找個無人的位置坐下，他不清楚自己想看什麼，或者說，先前想看的書籍已經看完了。
只能將選擇權交給這位代理館長。
“好的，烏爾奇奧拉大人。”
白石熱情地回一句，中斷遊戲體驗，起身去前面的書架拿書。
井上織姬跟上去。
進入幽靜的書架區，白石腳沒停，一直往深處走，確定四周沒人，他回過頭道：“織姬，你還撐得住嗎？”
“沒事的，白石先生，我最近變強很多，已經能撐到十三分鐘。”
井上織姬揮舞拳頭，表示出自己的堅強，臉上露出陽光的笑容道：“你不用擔心我，好好執行你的任務就行。”
白石看著這個強顏歡笑的少女，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道：“我已經掌握出入口開關和結界開啟的辦法，接下來只等浦原喜助那邊的訊息。
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救你出去。”
井上織姬短暫得到安慰，重重點頭道：“嗯，為避免多疑，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
白石隨手從書架抽一本書。
反正烏爾奇奧拉什麼書都願意看，沒必要特意挑選。
一路返回大廳，他將手中的書遞上去，滿臉笑容道：“烏爾奇奧拉大人，書已經挑好。”
烏爾奇奧拉抬頭一看書的封面。
《母豬的產後護理》
“……”
白石驚了，臥槽，誰他媽把這個寫進書裡，還擺在書架上？
怎麼想，藍染都不會中意這型別的書吧。
話說，大靈書圖書館收錄書籍都不挑的嘛。
“那個。”他尷尬地想要換掉這本。
烏爾奇奧拉伸手接過書，翻開第一頁，標題就是鄰居的妻子……
這和母豬有什麼關係？
不得不說，這個標題勾起烏爾奇奧拉的興趣，讓他繼續看下去。
他的認真模樣，讓白石心裡有些汗顏，下次還是看一眼封面，別什麼書都亂拿。
白石回到電腦前，開始艱苦奮戰。
掛機那麼久，這把輸定了。
他只能嘗試努力挽救。
水晶爆炸。
圖書館的正門又一次被開啟。
今天的客人格外多。
白石抬頭，眼眸閃過一抹驚訝。
來人留有淺紫色掩耳長髮，臉型瘦削，身體也給人不怎麼高大的感覺。
他臉上總是掛著笑眯眯表情，看起來很像是狐狸的臉。
“哦呀，這不是烏爾奇奧拉嘛，真巧，你居然也在這裡。”
市丸銀笑眯眯舉手打一聲招呼，又看見書的封面，“你想改行養豬嗎？關於這方面的人才，我還是認識幾個。”
“和你無關。”
烏爾奇奧拉澹定地回一句，繼續看著。
市丸銀雙手攏在袖中道：“真冷澹啊，你是不是討厭我？”
“沒有。”
烏爾奇奧拉隨口回答。
市丸銀笑了笑，眯著的眼眸瞥向剛走出書架區的井上織姬，“你就是那個被擄到神域的人類少女，要不要我送你回黑暗森林那邊？”
井上織姬童孔放大，手下意識攥緊書籍，心裡納悶，這個人在說什麼？
市丸銀笑著逼近道：“待在這裡讓你很恐懼吧，只要你求我的話，送你回去不是沒可能。”
冬。
烏爾奇奧拉用上了響轉，擋在井上織姬面前，表情冷澹道：“這是藍染大人讓我看管的人，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帶走她。”
“別說的那麼無情，至少讓她最後看一眼，同伴的滅亡。”
市丸銀眯起的眼眸微微睜開，冰藍色的童孔滿是戲謔，“你不覺得這是對她最後的慈悲嘛。”
井上織姬失聲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藍染大人在研究室的時候，我剛簽署一份殲滅死神的檔案。”
市丸銀攤開雙手道：“檔案的內容就是讓第六刃，葛力姆喬率領其從屬官以及十萬破面軍團，前往黑暗森林，將殘存的死神們殲滅。”
十萬？！
這個數字讓井上織姬慌了，眼眸怒瞪道：“為什麼你要做出這種事情？”
“因為我們是敵人。”
市丸銀隨口說一句，笑眯眯道：“出發的時間定在下午五點鐘，你想要旁觀的話，現在還能來得及。”
“不行。”
烏爾奇奧拉一口拒絕，他不想和葛力姆喬待在同一個空間。
不是畏懼，僅僅是想要遵守藍染制定的規則。
在他的眼裡，藍染大人的決策都是有意義。
他不想破壞那份意義。
而葛力姆喬就是異類，總是磨著爪牙，用打量獵物的目光，打量他和其他十刃。
帶井上織姬到那裡去，不用說，百分百是會打起來。
葛力姆喬從不放過任何一個能挑釁他，並引發彼此鬥爭的機會。
井上織姬緊咬著嘴唇，很想要第一時間趕到黑暗森林通知大家，卻又明白自己跑不掉。
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白石先生……井上織姬下意識將求助目光瞥向櫃檯的白石。
輕輕的搖頭，以及鎮靜的眼神，讓她也跟著冷靜下來。
市丸銀沒有放過她細微的表情變化，原先是想隨便捉弄下，現在發現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那個求助他人的目光，又在瞬間鎮定。
他沒猜錯的話，視線的那個方向，應該有一個人。
真可怕啊。
即便是他這邊有意探尋靈壓，也察覺不到異常。
“真是有趣。”市丸銀都囔一句，又扭頭打招呼道：“赫麗貝爾，你要參與嗎？”
赫麗貝爾合上書，甚至用手蓋住封面，道：“我只會聽從藍染大人的命令。”
圖書館應該保持安靜，在這個時候，卻沒有人敢出來說一聲，紛紛低頭，當做自己不存在。
市丸銀一臉笑眯眯道：“什麼啊，明明你擺出很緊張死神襲來的模樣，真讓你上場殲滅，又不願意。”
“有形的敵人總會被毀滅，無形的敵人，才更應該重視。”
赫麗貝爾回一句，對市丸銀的疑心絲毫沒有減弱，甚至覺得，這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戲碼。
其目的就是想要讓她和妮露放棄在暗中搜尋證據。
“誒，我還真不清楚。”
市丸銀笑眯眯回一句，沒說什麼，就讓那些破面將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