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那可惜了,你沒有這個機會。”

許春娘掃了一眼水池中的陣法,催活的五支巫神花後,第九重封印隱隱有了重新凝聚的趨勢,成功地壓制住了魂巫族老者,但這,還遠遠不夠!

她抿了抿唇,沒有在意身上愈發嚴重的傷勢,繼續朝著第六、第七處巫神花枯枝而去。

死而復生的巫神花還很虛弱,完全是靠著純陽之物和生之法則在續命,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枯萎。

她必須趕在這五支巫神花枯萎之前,一鼓作氣地將對方死死地封印住,不給他任何翻盤的機會!

“啊,可惡!老夫好恨,老夫恨啊!早知你這小兒如此歹毒,就該趁你昏迷的時侯,將你掐死!”

魂巫族老者語氣森冷,表情猙獰得如同惡鬼。

許春娘恍若未聞,她用露出森森白骨的左臂,取出了最後一件純陽之物,拍在第九支枯萎的巫神花杆上。

第九支巫神花復生的瞬間,整座陣法徹底地連貫到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強大的禁錮之力,落在魂巫族老者的身上。

感受到這股熟悉的禁錮之力,他面露恐懼之色,閃身欲退。

然而不管他怎麼躲閃,這道禁錮之力,依然精準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魂巫族老者發出一道不甘的吼叫聲,原本虛化得幾乎只剩半個影子的身影,在這道禁錮之力落下後,徹底消散成虛無。

親眼看著對方重新被封印,許春娘提著的心才重新落回胸腔裡。

心神稍一放鬆,被她強行壓下的強烈眩暈感、和神魂深處的虛弱感瞬間向她襲來,幾欲令她陷入沉睡。

不能睡!她身上的傷勢太嚴重了,必須儘快療傷才行,一旦昏睡過去,極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許春娘咬破舌尖,試圖以痛意讓自己恢復清醒,但她身上多處受傷,身體早已適應了痛感,變得麻木。

舌尖被咬破,竟連一絲痛意都沒有。

強烈的虛弱感,再度包圍了她,拉扯著她的神魂,越來越沉。

她傷得太重了,又一直強撐著一口氣在修復陣法,致使傷勢越來越嚴重。

在失去意識之前,許春娘用最後的力氣將自己送入了小世界,隨即眼前一黑,徹底陷入了昏迷……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年之後了。

她扶著額,還能感受到自神魂深處傳出的痛意。

三年的沉睡,身體上的傷勢好轉了大半,胸口的血洞也只剩下一道淺淺的印記,唯有神殤難愈。

“你是說,我昏睡了整整三年?”

一旁照顧她的小白含淚點了點頭,“阿姐,你不知道,三年前你進入小世界的時候,就剩下一口氣了……”

小白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他甚至一度以為,阿姐挺不過來了。

“一點小傷而已,看把你給嚇得,哭哭啼啼的想什麼樣子。”

許春娘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故意將傷勢往輕了說。

小白不說話了,有些不高興地嘟起了嘴,阿姐就知道哄他,那麼嚴重的傷勢,怎麼能說是一點小傷呢?

三年前,阿姐重傷瀕死,他甚至一度感知不到她的神魂。

他慌了陣腳,不知該如何是好,是察覺到不對的小核桃出手,將小世界中的地魂度入阿姐的體內,幫她穩固神魂,才救回了阿姐的命。

相較於神魂,身上的傷反而更容易治,他找出了阿姐這百年間留在小世界裡的上品丹藥,喂她服下後,傷勢便沒有再惡化。

經過這三年的治療,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聽完小白的講述,許春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我昏迷的時候雖然不太清醒,卻也隱約感知到,有一道中正平和的魂力,在滋養我的神魂,原來是小核桃出手了。”

她心有感慨,她雖然成功將魂巫族老者再次封印,但險些將自己的命搭了進去,此戰著實兇險。

若非小核桃出手,哪怕她不死,恐怕也得昏迷個好幾十年。

“讓你們擔心了。”

小白搖搖頭,神情中有擔憂,但更多的是堅決。

“阿姐,到底是誰,傷你至此?”

許春娘不願多提,只道,“一個仇家罷了,不慎著了他的道,但他的下場,比我更慘。”

阿姐受的傷已經夠重的了,比阿姐更慘,那只有死路一條了。

小白略放了些心,仍然很自責,“都是我不好,我實力低微,至今還停留在人仙中境,幫不上什麼……”

“說這些做什麼,你這百年來在小世界裡打理仙草,從無懈怠,我是知道的。”

“一些低階仙草而已,能有什麼用?”

小白有些沮喪,這百年間,他養活了許多仙草,可是那些仙草太過低階,阿姐根本就用不上。

如果兩人在仙界,這些仙草還能賣些仙晶,可離開了仙界,他辛苦培育的那些仙草,連賣都賣不出去。

“怎麼會沒有用呢?”

許春娘認真地看向小白,“你沒有發現,小世界中的仙氣,比百年前要濃郁了至少一倍嗎?”

小白點點頭,他這百年間一直都呆在小世界中,自然察覺到了箇中變化。

許春娘解釋道。

“小世界中的仙氣會增加,正是因為你培育仙草,滋生出更多的仙氣,這些仙氣讓小世界變得更加穩固、強大,又會反哺整個小世界的生靈,如此生生不息,形成了良好的迴圈……

像這次我受傷了,小核桃引動小世界中的地魂為我療傷,如果沒有你百年間的付出,我昏迷的時間,只會更長。”

小白隱約有了明悟,“我明白了,小世界成長後,地魂也隨之壯大,變相幫到了阿姐。”

“正是這麼個理兒,所以不必妄自菲薄,你做得很好,有人擅長鬥法,有人擅長煉丹,要做自己擅長的事。”

“阿姐說得是,是我侷限了。”

許春娘拍拍小白的肩膀,交代了幾句後,便打算離開小世界。

小白眉頭皺起,“阿姐這就要走了?你身上的傷雖然養好了,但是你的神魂依然不穩,需要靜養,不宜妄動。”

許春娘卻清楚,她神魂的傷,單靠靜養,是好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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