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豬肉榮還想再說，被黃飛鴻瞪了一眼後，只能把嘴邊的話語嚥下，表情頗為委屈。
姜辰看了豬肉榮一眼，對黃飛鴻解釋道：
“其實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不過我並沒有乘人之危的意思，咱們可以另約時間再動手。”
黃飛鴻倒是無所謂，體力的些許消耗並不影響他的實力。
不過姜辰這麼一說，倒是讓他也高看一眼，提議道：
“那我們先去大堂喝杯茶再說，請。”
“請。”
姜辰也不客套，跟著黃飛鴻走進大堂，找了張紅木椅上坐下。
一旁的凌雲楷轉身去泡了兩杯熱茶，端給姜辰和黃飛鴻。
黃飛鴻還以為姜辰挑戰自己也是為了揚名，於是問道：
“姜兄弟難道也想在佛山開館授徒？”
“姜某並沒有這個想法。”
姜辰知道黃飛鴻誤會了，解釋道：
“今日之所以和黃師父討教切磋，純粹是見獵心喜，還望黃師父不要見怪。”
見姜辰態度真誠，黃飛鴻也沒有介意，微微頷首說道：
“自然不會，武林同道之間相互切磋本就是常事。不知姜兄弟，是何門何派？”
姜辰只說自己是練十二路譚腿的。
黃飛鴻聞言態度又和善了不少，直言兩人和少林都頗有淵源，算是半個同門了。
姜辰也不否認，不管是十二路譚腿還是大力金剛腿，都是少林絕學，黃飛鴻說的倒也沒錯。
寒暄了幾句後，兩人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很看重傳承和門派的，姜辰如果給自己編一個少林弟子的身份，就算是在寶芝林裡混吃混喝都沒問題。
透過和黃飛鴻的聊天，姜辰也初步瞭解瞭如今佛山的情況。
在佛山，普通百姓無疑處在食物鏈的底層，稍好一點的是幫派、武館、富商、士紳，然後是官府勢力，最不能惹的則是洋人。
清廷無能，接連幾次對外戰爭的失利，更是暴露了它的外強中乾，讓洋人越發張狂，根本不把清廷和中華百姓放在眼裡。
清廷的官員在面對洋人的時候，都是卑躬屈膝的，生怕得罪了洋大人。
姜辰聽完之後，不由問道：
“如今局勢艱難，黃師父控制著偌大的民團勢力，難道就沒想過做點什麼嗎？”
黃飛鴻苦笑一聲：
“我不過一介草民，無權無勢，又能做什麼呢？民團成員多是黑旗軍之人，朝廷對劉大人和黑旗軍一直心懷忌憚，對民團也同樣如此，處處打壓、限制，我能維持民團不解散就已經盡力了。”
姜辰暗道一聲可惜，如果黃飛鴻有野心的話，憑藉民團勢力和他在本地的威望，是完全有可能成為割據一方的軍閥的。
現在看來，黃飛鴻對清廷還有幾分愚忠思想，需要再經歷一番歷練才能認識到清廷已經爛到骨子裡，徹底沒救了。
當然，就算黃飛鴻對清廷絕望，以他的性格恐怕也很難成為軍閥。
姜辰點到為止，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入聊下去。
半個時辰後，黃飛鴻的體力完全恢復，兩人才來到庭院，準備切磋。
“請！”
黃飛鴻雙腳不八不丁地站著，側對姜辰，一手揹負於身後，一手平伸向前，姿態灑脫從容。
姜辰的身體放鬆，雙手自然垂落在身體兩側，整個人鬆弛而自然，絲毫沒有臨戰時的緊繃姿態。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精芒閃動。
整個庭院內的氣氛好像也隨之變得凝重、緊張。
豬肉榮對於師父充滿了信心，覺得黃飛鴻的實力已入絕頂之列，放眼天下都難逢敵手，姜辰就更不是對手了。
他對於這場比試表現得很輕鬆，站在一旁，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凌雲楷，隨意地問了一句：
“師弟，你覺得這個姜辰能撐幾招？”
凌雲楷想了想後，認真說道：
“之前師父和那個嚴振東比試的時候已經展現出強大的實力。在這種情況下，急衝衝還敢挑戰師父，應該有幾把刷子，怎麼的也能支撐個三五十招吧。”
豬肉榮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說道：
“你還是對這些年輕武人沒什麼瞭解。我看他最多撐不過十招，如果師父一開始就使出真本事的話，恐怕兩三招就能將他擊敗。”
凌雲楷雖然不贊同豬肉榮的看法，也沒有爭辯，只是專注地看著院中的兩人。
“黃師父，得罪了。”
姜辰說著，腳下在地面一踩，身形驟然一動，就如炮彈出膛一般，捲起一陣勁風，瞬間跨過三米的距離，出現在黃飛鴻的身前。
他的右腳一抬，就如同一條鐵鞭般，裹挾著凌厲的勁風呼嘯踢出，直取黃飛鴻下盤。
一動手，姜辰就顯露出了強大的爆發力。
黃飛鴻也不示弱，同樣踢出一腿，以無影腿迎擊。
彭！
兩股強大的勁力轟然碰撞在一起，爆發出一聲氣爆炸響。
在兩腿碰撞的瞬間，黃飛鴻只感覺一股狂暴異常的兇勐力量如從姜辰腿上傳來，他臉色一變，身形不由自主地被那股強大力量踢得向後滑出。
一直滑到兩米開外，黃飛鴻腳下一沉，卡察一聲踩斷青磚，這才堪堪止住後退之勢。
眼見黃飛鴻被姜辰一招逼退，豬肉榮的神色頓時一變，忍不住皺眉：
“怎麼會這樣？”
凌雲楷也是面現驚容，不敢置信。
只有牙察蘇不通武藝，在一旁純屬於看熱鬧的。
黃飛鴻目光驚異地看著姜辰，讚道：
“姜兄弟好強的腿勁。”
本以為姜辰年紀輕輕，武功應該不會太高，但是剛剛一次交手他就發現自己低估了姜辰。
姜辰那一腿爆發出的強大力量，簡直是他生平僅見。
一次碰撞，就黃飛鴻感覺自己的小腿有些痠麻，他簡直懷疑，人體如何能擁有這種怪物般的力量。
‘難道此人是傳說中天生神力的體質？’
黃飛鴻並不知道，姜辰內外雙修，不僅練了十二路譚腿，還練了大力金剛腿，兩條腿早已淬鍊得堅若鋼鐵，
在學習了紅腳哲普的部分踢技之後，他的腿部力量更是再提高了一截，堪稱人體極限了。
單純比拼力量，黃飛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姜辰的對手。
面對姜辰展現出的驚人實力，黃飛鴻在最初的驚奇和凝重之後，又有一種見獵心喜的感覺。
佛山高手雖然不少，但能威脅到他的實在沒幾個。
作為武者，黃飛鴻已經很久沒遇到可以全力一戰的對手了。
他朗聲笑道：
“好身手，再來。”
說著，身形飄然一動，如靈鶴橫空，輕靈迅疾，閃到姜辰身前，抬手就是一拳直取姜辰胸膛。
吼！
拳頭破空之間，發出如勐虎咆孝般的聲音，攝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