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盛的表現確實很好。
甚至當張盛放下話筒後，王榭還沉浸在已經變得有些久遠的回憶裡。
即使地球上的某位同樣叫做“盛”的大老親自來唱，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吧。
而旁邊的柳沁兒和白雅芝已經開始討論了起來。
柳沁兒不由誇獎道：“張叔叔這唱功確實好，甚至比很多天王也要好。”
“那當然。”
白雅芝也是笑道：“不過我也沒想到他老了老了，竟然唱功還進步了。”
柳沁兒笑了笑，然後還是問出了她一直都想問的問題：“所以張叔叔是真的想要到樂團闖蕩一番嗎？”
“不行嗎？”
白雅芝對這件事倒是挺看得開的的：“他都已經快老了，也沒有什麼別的愛好，既然他有這個想法，我肯定是贊成的，就當是退休後找個事情做吧。”
或許是想到了什麼，白雅芝甚至開心的繼續說道：“當年我就是他的小迷妹，現在就好像回到了當年一樣，我覺得挺好的。”
柳沁兒輕輕點頭：“是呀，真好。”
隨後柳沁兒就不再說話了，她只是希望在她和王榭到了這個年齡的時候，王榭依舊給她寫歌，她也依舊能上臺唱歌。
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了。
柳沁兒默默想了一會心事，然後重新看向了臺上，因為張盛已經將這首《鬼迷心竅》演唱完畢了。
臺上的張盛聽著臺下的歡呼，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當年也沒少上過臺，所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這些掌聲和歡呼聲不是給萬亳集團的張董的，而是給張盛這個歌手的。
所以張盛重新拿著話筒笑道：“謝謝，謝謝大家的支援。”
隨即張盛似乎有些累了，他找了個高腳凳坐下後，才繼續捧著話筒說道：“那麼接下來最後一首，我個人目前最喜歡的一首歌，《山丘》。”
張盛說完後，主持人就給張盛送來了一把吉他。
看著張盛坐在那裡，熟練的拿著吉他的樣子，不少員工都驚訝了。
“張董還會彈吉他？”
“看這姿式應該是的。”
“組過樂隊，基本都會樂隊三大件吧。”
“……”
歌手們也很驚訝。
“張則，你爸這架勢很熟練啊，看起來沒少彈啊。”
“就是，看起來就是大老的樣子。”
“話說就我一個注意到了吉他的牌子嗎？這個牌子的吉他我問過價格，最便宜的也28萬起。”
“……”
就連柳沁兒都看向了白雅芝：“張叔叔這樣子很熟練啊。”
白雅芝笑的像個小女孩：“他當年就是樂隊的主唱兼吉他手，當然有兩把刷子的。”
而就在大家的驚訝中，張盛輕輕的撥弄著吉他弦。
剛開始似乎還有些生疏，可是隨著幾下隨意撥弄後，就漸漸流暢起來，再接著就漸成曲調，吸引了在場的所有員工。
整個大廳內，也就只能聽到吉他的聲音。
足足快一分鐘過去，張盛才伴隨著吉他的聲音輕輕開口。
“想說卻還沒說的/還很多”
“攢著是因為想寫成歌”
“讓人輕輕地唱著/澹澹地記著”
“……”
張盛一開口，柳沁兒就不由得看向了王榭。
因為這首歌的歌詞，和王榭以前寫過的簡直大相徑庭，就像是王榭在親自訴說著什麼。
不過唯一的違和感就是，這首歌裡的感悟對王榭來說，似乎有些太早了，更像是40多歲的王榭穿越過來寫的東西。
而員工們的體會卻不一樣。
他們唯一的體會就是好聽，雖然他們年輕一點的可能體會不到平澹歌詞裡的波瀾，但是這個老男人的一唱一頓一念一合，真的讓他們久久無法釋懷。
所以他們沒有鼓掌，也沒有歡呼，只是靜靜的在欣賞著。
這首歌就應該這麼欣賞。
臺上的張盛在慢慢的訴說過程中，也終於有了一絲起伏。
“也許我們從未成熟”
“還沒能曉得/就快要老了”
“儘管心裡活著的還是那個”
“年輕人”
“因為不安而頻頻回首”
“無知地索求羞恥於求救”
“不知疲倦地翻越每一個山丘”
《山丘》這首歌本來就是一首關於人生的感悟，金曲獎評審團給出的評價是：寫出每個人心裡深藏甚至尚未發現的部分，一舉擊中人心，是一首高度、厚度、影響力兼具的年度代表作品。
所以越是經歷過人生的酸甜苦辣，也就越能體會出這首歌裡蘊含著的力量和感動。
因此很多年輕的員工不經意的發現，不少靠前餐桌上的中高層領導們臉上的微笑也都消失不見了，他們的表情也變得或沉吟、或傷感、或無奈、或躊躇。
總之年齡越大的人，似乎就越被這首歌所感染到了。
而張盛也終於唱到了副歌部分，他的聲音也越發的飽滿和直擊靈魂。
“越過山丘/雖然已白了頭”
“喋喋不休/時不我予的哀愁”
“還未如願見著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丟”
這充滿力量的一字一頓，就像是張盛在經歷了成功與失敗後，回首往事諸多未完成的心願，然後充滿著無奈與遺憾。
而又似乎是在告戒年輕人，一生所求太多會很累，到頭卻換回了一場空，白白的翻閱了不少山丘。
不過也不等聽眾們細細體會，張盛就繼續唱到。
“越過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
“喋喋不休/再也喚不回溫柔”
“為何記不得上一次是誰給的擁抱”
“在！什！麼！時！候！”
而等這段一字一頓的副歌結束後，張盛一個輪指，直接點燃了不少人的情緒。
聽眾們的心頭也是各自湧上了一種莫名的情緒，想說卻又說不出來。
所以他們也只能繼續聽張盛唱著。
“我沒有刻意隱藏也無意讓你感傷”
“多少次我們無醉不歡”
“咒罵人生太短”
“……”
不過此刻唯有白雅芝有些心煩意亂，她臉上的微笑也已經幾近消失了。
這首歌雖然說是王榭寫的，但是白雅芝卻深深的知道，如果不是融入了自己的感受，張盛是無法唱的這麼感人的。
也就是從這首歌裡，白雅芝才發現了張盛這麼多年原來過的這麼累。
是啊，一個手握萬億資產的大老，怎麼會不累。
越過山丘，雖然已白了頭。
原來在不經意間，他的鬢角已經露出了一抹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