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使得剛剛還混亂的場面瞬間變得一片死寂。

陳筱面色驚恐的盯著段文,而段文則是站在她和鄒婆婆之間,伸出左手有力的抓住了鄒婆婆那佈滿黑色指甲的手掌。

臥室門口外面此刻衝過來至少有五名埋伏好的警察,但此刻他們全部出奇的保持一致,同樣吃驚的站在門外,盯著臥室內的一幕。

鄒婆婆陷入靜止狀態是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從段文手中掙脫出來。

她的力量很大,忍耐力也非常強悍,但此刻卻連對方抓著自己的手都掙脫不了!

再看段文的站姿和手勢,雙腿往內微微彎曲,說難聽點感覺像在憋尿,一手叉著腰,一手抓著鄒婆婆,說不盡的古怪。

“咦,你很奇怪,和上次闖入我兒子房間的那個人很相似。”段文發出尖細的女子聲音,有些好奇的彎下腰打量著鄒婆婆。

這一刻,鄒婆婆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之後,她終於從心裡湧現出深深地恐懼。

段文眼睛睜得大大的,彷彿根本沒有睡覺,而是非常清醒,但他似乎並不認識陳筱,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

“你……不是你,我兒子現在不餓。”

段文說了一句後,將鄒婆婆的另一隻手抓住,然後將她的兩隻手都遞到陳筱身前:“喏,一副手銬可能不夠。”

此時凝滯的場面才終於緩和過來,所有人有了動作。

陳筱對門外使了個眼神,兩名警察先後跑進來,將自己的手銬拿出,分別給鄒婆婆的手腕和腳腕拷了一副,陳筱又將自己的手銬再次為其加固在腳腕上。

門外警察再次進來兩人,動作拘謹,明顯對段文這裡有些畏懼和警戒,連同另外兩名警察,四個人一起將鄒婆婆幾乎是抬了出去。

整個場面沒有發出多大聲音,就像是大家統一在維持著臥室裡的安靜氛圍,很是默契。

陳筱一手撐地站了起來,迅速恢復了自己的平靜,她知道此刻的情形很是詭異,但自己並不是沒有心理準備,因為之前孫炳在死亡前曾描述過類似的一幕。

對著看上去面容溫和、恬靜淡雅的段文禮貌的笑了笑,陳筱道:“您好,呃,不知道怎麼稱呼?”

段文露出一抹微笑,沒有回答她,而是開口道:“既然沒事了就出去吧。”

陳筱的心思迅速流轉,遲疑了兩秒後,她保持著微笑點了點頭:“好的,剛才謝謝您!”

“不客氣。”

臥室門在身後關上,陳筱抬頭看著守在門外不遠處的其他警察。

這些警察一個個露出驚異表情,目光瞪著她身後那剛剛關閉的門,不知道說什麼。

陳筱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在狂跳不已,面對剛才的段文時,她完全沒有熟悉的感覺,而是像在面對一個陌生人。

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情緒,陳筱語氣嚴厲的對門口的警察低聲道:“剛剛你們看到的事,嚴禁外傳,我會告訴靳城警局牛局長,如有誰洩密,他將會親自處理。嗯,現在大家先處理現場。”

聽了她的吩咐,這些警察雖然心中滿是疑問,但還是立刻散去,投入自己的崗位。

守護在小區外的救護車開了進來,醫護人員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將受了傷的張遠軍送進救護車裡消毒、包紮傷口。

而陳筱剛才在與鄒婆婆的搏鬥中也受了外傷,左臂嵌了兩顆黑色的斷裂指甲,同樣經過了傷口處理。

牟長青的父母被接了回來,一家人呆在客廳裡,等候警察處理現場。

而陳筱不多時則是站在一樓臥室門邊,仔細聽了片刻,屋裡自從關門後再也沒有聲音發出,彷彿段文睡得很熟很熟。

隨即陳筱暫時不再管這裡,而是立刻回到靳城警局,連夜審問鄒婆婆。

她很擔心鄒婆婆的身體可能又會出現什麼異常,所以現在非常有必要快速從她口中探出一些有用的資訊。

靳城警局坐落在城市中心。

因為鄒婆婆喜歡呆在黑暗裡,為了給她造成心理壓力,審訊室的燈光開啟到了最大,讓她有種無所適從、六神無主的感覺。

陳筱與負責審訊的兩名同事坐在木桌的一側,緊緊的盯著面色木訥的鄒婆婆。

鄒婆婆則坐在一張金屬椅上,雙手雙腳被四副手銬拷著,金屬椅的椅子腳被堅硬的鉚釘固定在地面。

審訊室外有救護中心的醫生和護士守候著,如果鄒婆婆情況不對的話,他們隨時可以進來搶救。

但現在看鄒婆婆的模樣,雖然她身上捱了這麼多槍,可能是因為沒有流血的原因,使得她看起來若無其事,與當時的孫炳很相似。

所以他們的身體情況肯定也非常相似,這鄒婆婆處於半僵的狀態,身體機能大部分萎縮,但力氣卻詭異的增長,且不懼受傷。

“你是不是鄒玉鳳?”陳筱問道。

鄒婆婆的腦袋微微抬起,目光注視著她,沒有回答。

陳筱遲疑片刻,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事,再次開口問道:“刀婆婆?”

那兩名同事一愣,側頭看了看陳筱。

他們不明白如果鄒玉鳳承認了自己是刀婆婆,難道警方就可以採信嗎?

此時,鄒玉鳳嘴角裂開,似乎在露出微笑,但看起來猙獰恐怖,淡黃色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

“陳組,她受了槍傷,要不要先讓醫生進來,或者送去醫院搶救……”其中一名同事忍不住提醒。

陳筱揮手打斷了這名同事。她很清楚,鄒玉鳳可能馬上就會死,或者說,已經死了,現在是問話的關鍵時刻,否則將後悔莫及。

“回憶一下,你殺掉自己的兒子兒媳之前,碰到了什麼人?或者遇到了什麼奇怪的事?”

不得不說,陳筱的每一個問題都很關鍵,沒有任何廢話,全部都點在了重要環節上。

鄒玉鳳咧著嘴,眼睛眯起來,笑得很恐怖,她嘴唇微動,緩緩吐出了幾個字,那聲音就彷彿一把鋼鋸在堅硬物體上摩擦而過。

“死,都要死……”

“誰要死?牟長青還是你的兒子兒媳?”陳筱繼續問道。

“不該死嗎?”鄒玉鳳仍是沒有回答,卻是反問。

而且她的語氣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農村老嫗在說話,反而像是一個聰慧無比的人在質問。

“你殺你的兒子兒媳有原因,但為什麼還有牟長青?”陳筱緊緊追問,“是因為牟長青要寫死刀婆婆,所以……”

話沒說完,就見鄒玉鳳咧嘴一笑,更多的黃色液體從嘴裡流出:“刀……渴了,需要血,它……喜歡惡人的……血。”

陳筱略一沉吟,對身旁的同事道:“明天把牟長青請到局裡,我要問他一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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