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很納悶,要說將兇案現場儘可能的還原,他應該都做到了。

甚至不惜代價的直接躺丁巖凶死的那張床上,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期間自己還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看著陳筱舒舒服服睡在床上的樣子,段文忽然有種極其古怪的感覺,就好像昨晚陳筱站在這個位置注視躺在床上的自己一樣。

他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因為不敢確定白天有人在床上睡著後,那梳頭的男人會不會出現,所以段文就在屋裡點了早餐外賣。

他現在非常不解的是,到底自己有哪個地方沒有做到位,難道是某個條件不足,導致梳頭的男人沒有出現?

要不就是梳頭的男人在殺掉丁巖後,使命完成,已經永遠離開了。

不過轉念一想,孫炳當時殺掉劉通後,不也還在嗎?所以這傢伙沒有離開的可能性也有。

昨晚自己完全是睡著的,符合丁巖當時的特徵,難道是因為家裡沒有可供梳頭的男人附身的人?所以他才沒有出現。

“要不要將葉倫叫來?”段文此時已經將葉倫當成附身工具人了。

這個問題他一直思考到陳筱醒來。

陳筱起床時已經是下午兩點,睜開眼睛後,她猛地從床上跳起來,迅速以小碎步跑到了客廳裡,彷彿身後有什麼在追逐她。

正在思考的段文抬頭詫異的看著陳筱,這女人此刻短髮蓬鬆凌亂,雙眼微紅,表情有些懵逼。

“我怎麼不在沙發上睡?”

“我怎麼知道?”段文反問。

“這屋裡可以洗澡嗎?不行,換洗的衣服沒帶。”陳筱自顧自的說話,一邊搖著頭。

看得出來,她的心裡潛意識還是對睡在丁巖的床上帶有牴觸感,只是早上的確太累了,加上段文剛剛才睡起來,自己感覺不到有什麼,所以直接順勢就躺了。

現在心裡有些膈應也在所難免。

“餓了沒有?中午點的炒粉,拿到微波爐裡熱一下就可以吃。”段文去廚房幫陳筱熱東西。

陳筱則用清水洗了臉,上了個衛生間後,坐在沙發上發呆。

段文抬著熱好的炒粉出來時,見她模樣以為她心裡還在膈應。

正要說話時,就聽陳筱忽道:“昨天晚上,你是完全睡著的,而且還在磨牙齒,怎麼會那梳頭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磨牙嗎?”段文一愣,感覺似乎睡覺的惡習被自己全佔了。

陳筱點點頭:“凌晨三點時,我還進房間來呆了一段時間,沒有任何異常狀況。”

“是不是還差個附身的人?”段文說出心中想法,就差直接說出葉倫這個工具人的名字了。

陳筱卻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你睡著了,可能是因為你睡著了。”

段文不解其意。

陳筱繼續道:“梳頭的男人會在目標毫無防備、也就是熟睡的時候出現,因為那個時候的人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但你不同,他可能透過某種方式,能夠得知你睡著後,比清醒時恐怖,所以沒有出現。”

“這麼聰明?”段文驚訝。

陳筱緊鎖著眉頭,一邊思索一邊道:“我們現在知道,這三件案子都有聯絡。做個最壞的打算,說不定角色之間也有資訊互通的能力,遇見你兩次後,後面的角色已經知道不能在你睡著後靠近你,否則很危險。”

“僅僅是一個夢遊症,就讓他們感到危險?”段文自言自語。

陳筱抬頭盯著他,神情有些古怪,顯然她心裡不認為這只是單純的夢遊症那麼簡單,但自己卻不好說什麼。

“那今天晚上,我試著躺在床上不睡覺。”段文琢磨道。

雖然他知道,晚上不睡覺對於自己來說非常難受,等同於一次不小的折磨。

有了新的計劃後,段文立刻到小區門口超市買了幾包速溶咖啡,然後回來逼迫自己睡了一覺。

從下午四點睡到六點半就起來了,因為他再也睡不著。

喝了一杯咖啡後,葉倫打電話給陳筱,說是他那邊發現了一個極其重要的線索,梳頭的男人這個角色找到了,原來來自於另一個作家的書。

這作家正是那被關進了城西精神病院的人,他同樣參加了懸疑作家沙龍聚會。

梳頭的男人出自他曾寫過的短篇小說《頭髮》,全書總共只有五萬字,講述的是一個男人的妻子病死,他認為自己虧欠了妻子很多。

因為生前妻子最喜愛她自己的一頭長髮,這男人就將妻子的頭皮割了下來,套在一個與妻子身材同等的假人頭上,每日每夜的給心愛的人梳頭。

直至最後男人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魔怔,但凡看見一個與妻子相似的長髮女子,都會悄悄尾隨,趁夜進入房間為其梳頭。

一旦被發現就用金屬梳齒割下受害人的頭顱。

這是一個恐怖短篇,很血腥,僅僅是看了介紹就讓人不寒而慄。

現在段文和陳筱不解的是,為什麼其他作家書中的角色,會跑來將丁巖給幹掉,而不是去殺創作他的、那個已經患了精神病的作家。

但細細一想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如此一來,似乎正如陳筱所說的那樣,這些案子全部連在了一起,書中角色之間可以互躥,且還能共享一定的資訊。

比如不要惹睡著後的段文。

這讓段文感覺頭有點大。

頭雖然大,但計劃還是要進行的,暫時將這個書中角色可以互躥的線索保留,晚上的時候段文還是要試一下假如自己沒睡,那梳頭的男人會不會出現。

和昨晚一樣,按時躺在床上後,陳筱離開了屋子,躲藏在樓上樓梯間的相同位置。

不過這一次在段文躺床上還沒開口說話前,陳筱已經提前說道:“今天別說話了,靜靜地躺在床上,等著就好。否則恐怕會驚擾到那傢伙,又不出現了。”

“哦。”段文並不知道她心中的真實想法。

兩人共同保持著沉默。

一個小時後,陳筱能夠聽見段文翻身的頻率開始多了起來,明顯這傢伙害怕自己睡著,所以每隔十多分鐘就翻一下身。

再然後,段文發出輕輕的咳嗽,以示自己並沒有睡。

如此這般,到了凌晨兩點時,一道開門聲忽然響起。

陳筱頓時警覺,仔細一聽,推測這聲音似乎來自丁家的樓下那層,但再聽片刻,並沒有傳出腳步聲。

不過就在此時,一股晦澀、難過的感覺猛地降臨,陳筱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無法動彈了!

她此刻剛剛才換姿勢,半蹲在樓梯拐角處的大紙箱後面,全身無法抑制的陷入僵硬狀態。

段文在床上又翻了個身,面向著臥室門口,此時,他忽然聽見了腳步聲在屋裡響起。

整個人一愣,段文立刻輕輕咳嗽了一聲,告訴陳筱讓她做好準備,可疑情況已經出現。

不多時,腳步聲停下,一個男子的身影站在了臥室門口,可以隱約看見一把銀色的金屬梳子插在他的上衣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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