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齊！”孟曉白喊道。
“小白？”齊志誠一臉驚訝的看著孟曉白，才一年多不見，孟曉白的變化太大了。
穿著整潔乾淨的衣服，雖然沒看到牌子，但就面料和做工來看，肯定不是便宜貨。
在齊志誠的印象裡，孟曉白屬於那種技術宅，以前很瘦的，現在的身材卻格外的勻稱，面板也特別白，不是蒼白，而是富有活力的那種健康白。
整個人的氣質也截然不同，從窮學生，似乎便的更加沉穩而有魅力。這樣的變化，讓齊志誠差點沒認出他來。
“哈哈！”孟曉白上前，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老齊，咱哥倆一年多沒見了吧？”
“是啊！”齊志誠有些恍惚的感覺，“上次見面還是畢業典禮的時候。一晃就這麼久了。”
“坐著說。”兩人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可以看到街上來往的學生，餐廳很簡陋，凡是非常有生活氣息。
“咱們宿舍裡，就你一個人考研了。怎麼樣？讀研的生活還好吧？”孟曉白問道。
“哎，可別說了。”齊志誠嘆了口氣，“這研究生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怎麼了？”孟曉白見他情緒低落，詢問道。
“慢慢聊，先點菜。”齊志誠把選單遞給孟曉白，“隨便點，今天我請你。”
孟曉白看了一眼，雖然是路邊小餐館，但每個餐館都有那麼幾個招牌菜，孟曉白隨便點了幾個，加上酒錢，才幾百塊。
“服務員，就這些了。”孟曉白注意到，自己把選單遞給服務員的時候，齊志誠表情微微有些變化，但沒有說什麼。
他想起來，上學那會，齊志誠的家庭條件就不是很好，現在看他的樣子，過的應該也很拮据，還是等會自己偷偷結賬好了。
“來，今天沒什麼事，咱們好好聊聊。”孟曉白難得有時間放鬆一下，又是老同學見面，便跟齊志誠交談起來。
兩人聊了一下閒話，話題又回到齊志誠讀研這件事上。
孟曉白說道：“江大不是挺好的嗎？知名度高，你讀的還是大資料專業，未來找工作很好找的！怎麼看你一副沒有什麼鬥志的樣子，老齊，這可不像你！”
“以前咱們宿舍一起開黑打遊戲的時候，你都還在那啃書本呢！現在怎麼了？”
“生活啊！”齊志誠說道，“我剛開始也是像你這樣想的，可現在發現，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嗯？”孟曉白仔細聽著，看得出來，有些苦悶，齊志誠已經憋了很久了。
“我讀研不是要找導師嗎？我選的那個導師，真是一言難盡！”
“剛開始還好，或者說剛開始我啥也不同。導師說什麼就是什麼，課題組裡面做研究，做報告，每天起早摸黑。早上五六點起床，晚上搞到十一二點！”
“這都不說了，研究生嘛，苦點累點，我都有心理準備。”
“然後被坑了？”孟曉白問道。
齊志誠深呼一口氣，“平時的學習任務，研究任務重，每天都忙不過來。但是導師，或者說老闆。”
他苦笑了幾句，說道：“我們都習慣把導師叫老闆。我老闆呢，基本不會管我，什麼東西都要自己學，說是培養我的學習能力。”
“這也就算了，但他TM真把老子當工具了！平時家裡有點P事就讓我去，他家裡搬家，我去；空調壞了，讓我找師傅修；下水道堵了，也讓我去通廁所……而且讓我完全自費也不給報銷。”
“這個導師也太坑了吧？”孟曉白吐槽道，“把學生當苦力啊！”
“呵呵，你還是太表揚他了！”齊志誠繼續說道，“生活方面差遣我也就算了，後來他讓我去他的公司幫忙，理由嘛，還是培養我那一套。其實就是讓我去他公司當免費勞動力，每天工作加班。”
“你知道他一個月給我多少錢嗎？”
“多少錢？”孟曉白問道。
“這個數！”齊志誠豎起兩根手指頭。
“三千塊？”孟曉白為他感到不平，“三千塊也太廉價了！”
“三千塊？是三百塊，還是交通補貼。說白了，我列印材料的錢都不夠！”齊志誠的語氣有些憤怒。
“我又要完成學業，課題組的任務也要我去完成，好不容易擠出一點空閒時間，還要去他的公司打工。你說，這算個屁的研究生？我可去TNN的！”
齊志誠平常說話還是挺有素質的，基本不會說粗俗的字眼，可今天一番話，就差沒直接罵娘了！孟曉白聽得出來，他非常的不滿和憤怒。
“你研究生就幾百塊國家補助，他給三百塊，這活得下去嗎？”孟曉白同樣感覺很憤怒，雖然研究生是去學習的，但齊志誠的導師把他壓榨的也太狠了點。
“你沒跟他談談嗎？這樣怎麼行？”
“怎麼沒談？”齊志誠無奈道，“我平常根本找不到他，好不容易跟他說了一次，被他罵了一頓，說什麼年紀輕輕就想著賺錢，要是想賺錢，早點讓我滾蛋，別讀什麼研究生了！”
“我這是沒辦法啊！”齊志誠說道，“難道我不知道學習嗎？我去年，辛辛苦苦琢磨了半年，耗費很多心血，琢磨了一片高質量的SCI論文。交給他審，你知道他幹了什麼？”
“什麼？”
“他把論文的第一作者改成了他，他的弟子，跟他關係比較好的另一名師兄，是第二作者，我一個原創者，成了第三作者！”提到這件事，齊志誠恨得咬牙切齒。
對科研人員來說，論文的署名順序非常重要，一般只有第一作者才有影響力。它關係到學業、職稱、影響力等等，這個署名順序，即便是頂級的大學者也會非常在意。
而齊志誠要想研究生順利畢業，就必須發表一定篇幅的論文。自己的心血直接被人霸佔了，他能不氣嗎？
“啪！”孟曉白聽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罵道：“這算個屁的導師，這種人，就不配當老師。你沒想過換嗎？”
“怎麼可能？”齊志誠搖搖頭，“這是不可能換的。在學校裡，導師才是權威。我研究生能不能順利畢業，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我哪敢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