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前日之事
“啊～～～”林澤一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精神充足，身體卻感覺很累。”
“不會是半夜夢遊了吧？”覃越照例調侃道。
“哪有？今天可是在床上非常安穩地醒過來了，姿勢都正得不行，就差入棺了。”
林澤一趴到了桌上，肚子又叫了起來。
“覃越，有吃的嗎？”
“你今早又忙什麼？”覃越一臉嫌棄。
“未希……她不在家……我還以為她睡過頭了，結果花了一點時間去確認。”
“嗯？那她昨晚也不在嗎？”
林澤一點點頭：“好奇怪啊，給她發資訊也不回……難道是生氣了？”
“不會是你一直麻煩人家吧？而且她不是也要上學嗎？或許只是比你早出門而已吧？路上沒時間回資訊什麼的。”
“不不不，我說的不是這個啊……”林澤一停頓了片刻，“或許是我太嚴肅了……”
“哈？什麼意思？”
“因為啊……我之前和她說，我不太喜歡這種曖昧不清的關係，所以週末再約會一次吧……她大概是理解成那種意思了。”
覃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這是在談戀愛還是在談判？”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是真心喜歡我，我又怎麼能糊弄這份感情。”
覃越沉默了一會，又問道：“如果她向你告白怎麼辦？”
“那個我自有打算。”
“「自有打算」……你真的打算認真回答嗎？”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嘛？”
覃越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毫不猶豫地說出：“像。”
“切！隨你怎麼想好了——先不說這些事，我已經知道送巧克力的人是誰了？”
“啊？”覃越心說什麼情況？一晚上家就被偷了？
“你這樣搞，我豈不是兩邊不是人？”覃越有些無奈，“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是那誰……？算了，先不管她是誰，反正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月乃並不知道我知道就行了。”
“我怎麼有種出演碟中諜中諜的感覺……”
“不過話說回來，”林澤一撐起臉，“我“失憶”前到底做了多少“眾叛親離”的事情啊？人際關係簡直比終年死宅還要破碎啊。”
“嗯……”覃越回想了一會，“我不知道具體情況啦，總之就是我這個吃瓜的都對你印象不好，你自己想象一下吧。”
“不過我倒是想起來了，在我遇上你之前，你身邊好像有一個白髮女孩來著……有些神出鬼沒的……雖然那時的你也是這樣……”
“……更奇怪了……”林澤一打了個哈欠，又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算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現在只想著中午吃什麼。”
“真是……應該說你心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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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殿堂中黯淡無光，但在其上唯一的“王座”卻始終被一道光照亮，而男人橫躺在上面看著一本略厚的書。
“你應該停下來了，如果繼續幹涉他的「軌跡」，你將會在不久的未來遭到反噬。”
空洞而緩和的女聲從黑暗中傳來，但那並非是在溫柔地向男人告誡，而更像是冰冷無情的警告。
男人將掌中的書合起，從巨座上一躍而起。
“你知道嗎？其實我覺得「瑪利亞」這個代號完全不適合你——你一點溫度都沒有，怎麼可能是書中描述的那種“聖母”呢？”
他在空蕩的殿堂中踏步，即使女人並不在這裡。
“代號，它並不由我決定。”女人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但男人卻早已對其厭惡。
“我說，既然不像就不要硬裝了，好好說話不行嗎？”
女人輕嘆一聲：“世人渴求傾聽神音，但他們卻不知要揹負枷鎖——「申」，快住手吧，一意孤行到最後，扭曲的也只是你的「軌跡」罷了。”
“是是是。”「申」嘆了口氣，“這樣的話我耳朵都聽出繭了，就不能換一句嗎？”
“……”
沉默了片刻，女人再次開口。
“「申」，你……是否能看清自己的命運呢？”
“哈？”「申」不屑地輕笑一聲，然後把手中的書一拋一頂，它便在他的指尖上轉起來。
“你是剛睡醒嗎？既然本大爺的「預知」可以扭曲別人的命運，那麼看到自己的命運自然不是問題。”
“那麼請向我講述吧，你的命運。”
男人盯著黑暗中傳出聲音的方向，最後也只能不爽地咂了一下嘴。
“那麼不如你先向我講述你的命運好了，你不是也可以看到別人的未來嗎？”
女人輕輕一笑：“我能看到的未來，從來都不指「終點」，除非那人的「終點」近在眼前。”
“不過如果到那時候，我的預知便也沒有意義了。”
“哼！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你的能力更低階而已，本大爺的「預知」可不是那種廉價的貨色！”
“……”
女人不再說話，她的氣息逐漸消去。
“警告，已不再需要。”
“「申」，在命運的道路上，已再無你的未來。”
-
女孩一回到家，便把鞋子和書包一扔，往沙發上躺去。
“月乃，說多少次了，不要這樣子，會走光的。”
“有什麼關係嘛。”女孩一臉無所謂，“反正我也只是在自己家這樣而已，啊對了老哥幫我從冰箱裡拿條冰棒。”
少年有些不高興：“現在已經是12月了，冰箱裡可沒有什麼冰棒，還是想想今晚吃什麼吧。”
“誒，可是我想吃。”女孩翻了個身，“幫我起買。”
少年沒有說話，他緩緩地嘆了口氣。
“冰箱裡沒吃的了，我出去買。”
但女孩只是起身看了一眼，又躺了回去，繼續玩手機。
……
“月乃，我回來了，一口氣把菜都買夠了。”
“我的冰棒呢？”
少年又嘆了口氣：“我來回一次那麼久，冰棒說不定早化了。”
女孩冷著臉：“不是叫你幫買嗎？”
少年似乎沒有聽到她的抱怨，把袋子裡的菜放進冰箱裡。
“今晚想吃什麼就來挑，可以的話也學學怎麼做飯吧。”
女孩沒有回話，她盯著掌中的手機，心中卻生著悶氣。
“……”
她聽到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那大概是他又出去了。
哼，順便幫我帶一下不就好了？偏要我生氣？
於是她便繼續刷手機，直到肚子發出飢餓的訊號。
“（看時間）……居然這麼晚了？老哥怎麼還不回來？”
她在沙發上踢起腿來，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可少年依舊沒有回來。
又等了很久，女孩踢沙發的力氣也越來越大，甚至有幾次把她自己都震下來。
“搞什麼鬼啊那個傢伙？！怎麼現在還不回來啊？！”
她撥出了電話，對面也很快接通。
“你知道現在多少點了嗎？還不回來？”
“啊抱歉抱歉。”少年有些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
訊號突然變差了，電話裡只剩嘈雜的“嗞”的聲音，除此之外她也只能聽到一些車流聲。
聲音又清晰起來，但還沒等她問話，就聽到了他嘆氣的聲音。
“這樣，就可以了吧？”
“嘟——”
通話被結束通話了。
那個傢伙……是在敷衍我嗎？！
女孩一氣之下將手機扔了出去，不過就算她把這件“珍貴物品”摔出幾道裂縫後，也沒有任何少年回來的前兆。
“咕——”
肚子又叫了起來，女孩即使再生氣也要解決溫飽問題，於是她起身去開啟冰箱。
過了一會她又關上了，因為她完全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些菜。
而且這個傢伙還叫自己學做飯，那如果自己做了的話豈不是合了他的意了？
“哼！我自己去吃泡麵！”
……
但是直到女孩洗完澡躺上床，少年也依舊沒回來。
“都快10點了……那個傢伙到底想不想回來了？！”
“……”
“哼！既然不想回來，那就在外面待著吧！”
她走向玄關，把門反鎖。
如果那個傢伙不求我，就等著在外面待一晚上吧。女孩這麼想著。
可是直到10點半，少年依舊沒有回來。
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是關機，女孩已經聯絡不上他了。
她突然隱隱不安起來，甚至連家中沒有光的地方，似乎都藏著什麼怪物。
她又把鎖解開了。
女孩的房間一直沒有關燈，但直到她第二天醒過來，少年都沒有回來。
於是在傍晚，少年終於回家時，女孩感到的不是安心而是生氣。
“你昨晚都去哪了啊？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抱歉，有些事沒處理完……”
少年的聲音低沉而疲憊，但女孩並沒有察覺到，以為他肯定也沒臉回答自己。
可是她的氣可沒那麼容易消，就算是兩人一起吃飯，她也沒有說一句話。
“抱歉，月乃，昨晚……”
知道錯了？知道錯了現在才回來？
“你應該也要學會照顧自己了……”
這就是你昨晚不回來的理由？
“以後我可能不能經常回家了……”
那你就在外面住好了！以後都不要回來了！
她把筷子一撂，回到自己房間去了。
但是看到她離開，少年反而安心下來。
“這樣就好了，至少短時間內，她不會去找我了。”
“抱歉……都是因為我……”
白色的光點在少年身邊聚集，隨後凝成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身著聖袍的白色少女，她的身體虛幻而純白，就連眼瞳也是無神的灰白色。
“無需道歉，畢竟……你最後是要被我消滅掉的。”
“……”
“我理應消失的才對，卻留在了您的身體中……”
“我說了你不必道歉，我可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勇者」。”
“正因為您不是勇者大人，我才要向您道歉……我來到這個世界，只會徒增災難，但我又無可奈何……”
少年沒有說話，他看向她的頭頂，在那裡，只剩下了某樣東西的殘缺的碎片，雖然她本不應該擁有那種東西。
“我需要等待一個時機，在那之前，就請你重新沉睡吧。”
少女的眼簾微微抬起，她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光點散去，客廳中重回少年一人。
他將碗筷收拾好，又在沙發上靜靜地坐了幾分鐘。
要不要叮囑些什麼呢？少年那麼想道，畢竟月乃只是一個初中生，連做飯都不會吧？要怎麼照顧自己呢？
可是又是自己故意惹怒她的，還要把自己的形象毀掉來著，是不是就這樣一走了之比較好？
他不能確定另一個自己的狀態——那個本應存在於這裡的「林澤一」，在回到他本來的身體後，是否會摻雜著異界的力量？
這份身體裡已經存在一顆炸彈了，如果他的靈魂還帶著“火種”，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如果不解開鎖鏈就想前進，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啊……勇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