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早已如線團般混亂的“人際關係”
覃越和吳月沒有跟上去，他們躲在了林澤一視線的死角，雖然這樣看不到上面的情況，但至少能聽清他說的話。
隨著對話越發激烈，吳月臉上的表情也跟著精彩起來，完全就是看戲不嫌事大。
而覃越則與之相反，林澤一失憶的事情他不能亂說，可即使說了估計沒多少人相信……他恐怕不知道曾經兩人打得多麼慘烈。
“喂！你別看戲啊。”覃越用手肘頂了一下吳月的腰，“想想辦法終止這場對話啊，不然他們又要打起來怎麼辦？”
“誒～”吳月一臉壞笑，“我還巴不得他們打起來呢，倒是你，為什麼還跟在這個混蛋旁邊啊？”
“什麼叫“跟在”……我們是朋友關係好麼？”
“哼！你就繼續當他的狐朋狗友吧，總有一天你會被拋棄的。”
覃越默然，他只是林澤一的朋友，實際上與林澤一身邊的“朋友”並不太熟，關於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也瞭解甚少，自然無法對此做出評論。
“那王海霖呢？你難道就不關心他一下？”
吳月臉上的笑容立馬就轉變為了不爽，覃越被她的反應驚到了，這兩人都是學生會的幹部，看起來關係也非常不錯，但覃越此時卻從她臉上看出了些許的厭惡。
“那個舔狗，我早就勸他放棄了，可他就是不聽，搞得大家都不能放下這些麻煩事。”
“看得出你很討厭他……不過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這次還要……”
“當然是因為學生會的關係了，你就當是職場好了，即使很討厭其中的某一個人，但是表面還是要和和氣氣的。”
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些羨慕起林澤一來，雖然那個傢伙從裡到外都賤得不得了，但他卻真的做到了隨心所欲（雖然做的不是什麼好事）。
……
“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錯，但是以後我不會再那樣做了，至少在我明確拒絕她之前，我不會再碰其他女孩。”
剛從思緒中迴歸的吳月聽得一臉懵逼，這算什麼？剛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呢？而且最令人震驚的是，這個傢伙居然認錯了！吳月能看到他在向對方鞠躬……
她捏了捏自己的臉，這不是在做夢吧？！這兩個人曾經可是吵到打起來的地步啊！而一向囂張的林澤一今天居然主動認錯！她寧願相信自己中了彩票。
天台上的王海霖也懵了，他正準備連環質問這個傢伙呢，沒想到林澤一居然道歉了……這讓他一時不知道以何種方法應對。
覃越則是鬆了一口氣，只有他能明白，現在的林澤一反而不太在乎這方面的事情，估計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家躺著。
而林澤一此時卻開始煩躁起來，大概是因為王海霖久久不做回應，他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管他之前有多“海”，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個死宅，既沒有那樣的魅力，也必要去勾搭其他女孩。
看著林澤一怨念的眼神，王海霖被嚇了一跳，因為這似乎在說“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樣？要打一架麼？”
“咳！”王海霖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我希望你這次能遵守承諾……”
“好了我知道了。”林澤一撓了撓後腦勺，長嘆了一口氣，然後一溜煙跑沒影了。
“這個傢伙……”
不知為何，王海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林澤一，當時的他也是如此，似乎對一切都消極，一切都不在乎。
不過要是鬥起嘴來，這個傢伙倒是從不肯落於下風……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回到從前，因為在那時，一切都不必這樣複雜。
而樓梯旁的兩人則是看到一陣風颳過，剛剛還在“虛心道歉”的林某人就如逃竄般離開了這裡。
覃越更是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林澤一居然直接無視他跑了……就好像他欠了在場的所有人幾千萬一樣。
可吳月卻興奮起來，林澤一如此慌張地逃走，肯定是在隱瞞著什麼！
就連覃越都可以從她臉上看出她的心思了，不過即使他去阻止她大概也是沒用的吧。
“他是這座城市中的暗流。”覃越突然覺得他收到的這句告誡未免有些多餘，畢竟那個傢伙身邊的麻煩似乎都沒有斷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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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未希不知道自己已經拍下多少林澤一的照片了，當然，此時坐在她對面大快朵頤的少年完全不在意這種事情，即使其每張照片幾乎都是他“進食的醜態”。
“真是像只豬一樣。”林未希右手撐臉，辛好她沒帶他去那種高檔飯店，不然真是有點虧。
林澤一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口齒不清地說道：“如果你不在意，下次我們可以去吃自助餐。”
林未希不禁微笑起來：“你之前可是非常不情願和我一起吃飯的。”
她環顧四周，三三兩兩的青年們幾乎要把這裡擠滿，這種便宜實惠的小餐館非常受那些年輕人歡迎，林未希倒是不反感，不過要是換做之前的林澤一，他是絕對不會來這種人群聚集的地方的。
當然，她更覺得這是這個傢伙推脫的藉口，說是不喜歡這種路邊小餐館，平時不知道會吃多少垃圾食品呢，而且也沒見這個傢伙去過那種“商務”的餐廳啊。
“為什麼？”
林澤一的一句話把她的心神從回憶之中拉回來，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又不看場合地“發呆”了很久了。
“抱歉。”林未希揉揉額頭，“剛才一不小心又出神了。”
不過林澤一併沒有因此而停下手中的筷子，明明請客的人都沒怎麼動筷，他反倒要先把菜吃完了。
剛回過神來的林未希看到滿桌的空盤子，不禁苦笑道：“你吃飽了嗎？要不要再點？”
林澤一盯著她的臉：“你似乎不是來吃飯的。”
林未希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本來只是想試探性的邀請林澤一的，雖然想到他會答應，但沒想到這個傢伙這麼能吃……
“你有話和我說嗎？”
“不，我覺得是你有話和我說。”
他這麼一說林未希倒來了興致，笑道：“那你說說，我想和你說什麼？”
林澤一想了一下，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判斷有誤，便承認道：“其實是我有話和你說。”
“嗯哼～～？”林未希故意拉長了尾音，“想和我說些什麼呀？”
“今天我被人找茬了。”林澤一面無表情，“好像是那個叫什麼王……什麼的，總之他好像要譴責我來著，說我在辜負你的真心。”
他把盤子裡的最後一塊肉塞進嘴裡，比起之前遇到的種種不快，他更擔心這頓飯會由他來買單。
“噗！”林未希差點笑噴出來，倒不是因為“男人間的勾心鬥角”，而是林澤一居然能像個沒事人一樣把這件事說出來……這種情況無異於情敵都和你宣戰了，自己心愛的姑娘隨時都有可能被搶走，而男人卻只想著下一頓要吃什麼好。
這種沒心沒肺的表現，倒是有些奇妙的戲劇感。
不過片刻之後她又意識到，剛才的那些都是自己的臆想，自己的“女朋友”身份，似乎還沒有得到這個傢伙的承認。
想到這裡她又有點生氣了，原來這個傢伙居然一直都是抱著這種心態的嗎？！怪不得完全不把它當回事。
而看著她臉上微表情的反覆變化，林澤一更是一臉懵逼，心說女人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猜了……
在片刻的對話中斷後，林未希又擺出了一副微微不開心的樣子，話語中還摻雜著幾分責備。
“我說你，聽到這些話難道就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嗎？這可是宣戰誒！”
林澤一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人家都說了，知道你不喜歡他，他只是要求我如果不認真對待就離開你。”
“誒～那你怎麼說？”
“當然是答應了啊。”林澤一打了個飽嗝，“我可不想再浪費時間。”
林未希盯著他：“關於我的事情也算是浪費時間嗎？”
“不然呢？要你在校門口再等多十幾分鍾？”
“哼！完全是想蹭吃蹭喝的才那麼積極的吧？”
林澤一得逞般地壞笑：“嘿嘿，你說呢？”
不過他話鋒一轉：“可是你看起來不也挺開心的嘛？還說什麼“之前的你可不會和我共進晚餐”，明明就是偷著高興。”
林未希小臉一紅，他說的沒錯，現在的林澤一比以前更容易接近，至少把先前來兩人缺失的距離立刻拉了回來，要說她不開心都是假的。
不過想歸想，話語上的戰鬥是不可能輕易認輸的，她只會繼續進攻。
“你那麼自信，就沒想過以後我會不喜歡你？”
林澤一靜靜地看著她，最後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長嘆了一口氣。
“你覺得我是那種沒人喜歡我就會傷心難過要去死的人嗎？再說了，如果不是你找上門來，我可完全不記得我還有這麼一個青梅竹馬。”
“說白了，從一開始就被動的人，根本沒有資格談條件好麼？”
林未希就像受欺負的小孩子一樣鼓起嘴，她甚至開始懷疑起這個傢伙“失憶”的真實性，不然怎麼能這麼熟練地把自己嗆住？
不過林澤一沒有像以往那樣“乘勝追擊”，他反倒認真地問起她問題來。
“聽你說了那麼多，你和……我之前的關係，已經不好到那種程度了麼？”
“那個……”她在桌底下緩緩握拳，“其實也不是……只是發生了一些……”
說到這裡，她的眼神不禁黯淡下去，是個明眼人都知道背後的事情肯定不簡單。
“如果不想說也沒關係，但可以告訴我，我當時是怎樣拒絕的嗎？”
林未希強顏歡笑起來：“沒事的啦，那些事情過去了就沒必要再提了。”
“既然不想提起那些事，就不要再受它們影響了，”林澤一指了指她的臉，“有時候想的都寫臉上了，現在也是。”
林未希又鼓起嘴來，這次她真的是既無奈又有點生氣。
“你想讓我怎樣啦！既然會受它影響那肯定不是那麼容易忘記的事情啊！我又不是不想忘記！”
林澤一久久沒有回答，似乎他真的被懟得啞口無言，也正是如此，她終於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
畢竟是我的錯，這樣說他會不會真的生氣？
但是林澤一臉上不喜不怒，他一直在盯著自己。
“我說，那些事，是嚴重到如果我恢復記憶都會跟你絕交的那種嗎？”
林未希的心口一絞，沒錯，她更多的時候在慶幸，慶幸他失去了記憶，慶幸之前的種種不愉快能一筆勾銷，兩人也不必再被它們拖住腳步……可是，如果他有一天恢復了記憶呢？那麼自己所做的一切，會不會變為無用功？
她心亂如麻，但還是點了點頭。
又是久久的沉默，她低著頭，卻能看到林澤一在不停地抽著紙巾，然後把手擦乾淨。
果然，他要走了，自己先前所想的種種，不過只是美好的幻想。
林澤一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起來。
“既然是不愉快的事，那忘了就忘了。”他笑道，“走吧，我們回去。”
但他卻被林未希拖住了，正當他疑惑時，發現幾乎店裡的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
“那個……我還沒開始吃……”
“啊……”
林澤一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此時他才意識到，剛才他自己都覺得帥氣的操作，在別人眼裡卻是那麼尬。
兩人紅著臉坐了回去，而林澤一簡直都想原地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林未希低頭抿嘴，盡力不讓自己笑出來，她實在沒想到林澤一會做出這種事，話說這種漫畫男主的經典套路是什麼啊，帥氣地說一通話然後抓住女孩的手帶她離開，有夠好笑的好嗎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林未希想盡量笑得小聲些，可她現在卻不得不捂住笑疼的肚子。
“不要再笑了……”林澤一捂住自己的臉，md，自己做事完全不過大腦嗎？！怎麼能頭腦一熱就做出來了啊！！！
……
餐館外的兩人則面面相覷，這個林澤一，是他們所認識的林澤一嗎？
“那個傢伙一定是故意的！”吳月暴論道，“他一定是想用故意出醜的方法來騙取未希的真心！”
“雖然是這麼說……但我覺得這已經蠢到演不出來的地步了……”
“是啊。”吳月雙手叉腰，“難道他們已經好上了？！戀愛會讓人變傻？”
“這不挺好的嘛，有情人終成眷屬，某些人也可以放下了。”
“我不能接受！”吳月咬牙，“未希怎麼能和這樣的傢伙在一起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個傢伙怎麼可能改過！”
“那你不應該去勸林未希嘛……”
“嘖……要是我勸得動就不會花這麼多功夫了。”
“我總覺得你是在針對林澤一……甚至都可以稱得上是對他的怨念了……”
吳月沒有回話，她別過頭去，覃越看不清她的臉。
“你不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