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失神
“唔……”梅洛緩緩睜開眼，“我記得……剛剛是……”
她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們剛剛被襲擊了啊！覃越還被那傢伙偷襲了！
可是，她現在又在哪裡……？
她扶著一旁的牆壁艱難站起，戰鬥的餘波到現在仍使她全身無力，僅僅是一個照面，雙方就展現出了遠超她想象的實力……如果沒有覃越的話，或許她已經死了吧。
她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己似乎身處於一個迷宮之中，而嘗試著走了一段後，這個猜測也得以證實。
“這裡……莫非是舊海淵城的地下迷宮？”
但梅洛也只是從羅塞那裡聽了個大概，直到出發之前，她才稍微瞄了一眼舊海淵城的設計圖。
按理來說，她們是沒有資格看到這種族內的秘卷的，但如今各種長老被暗影龍族統一帶走，羅塞也只能擅自將它們拿出。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靠自己依稀的記憶來探索出口了。
但她還沒邁出一步，隔壁就傳來了爆炸的轟鳴聲。
“欸？”梅洛有點懵，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趕緊換了個位置。
轟！她原來所在位置旁邊的牆壁也在一瞬間被轟碎，在煙霧之中，依稀可以看到一個少女的身影。
“等一下，站在那裡，不要再靠近了！”梅洛出聲警告道。
在這種地方，她不敢斷定對方是敵是友，但在看清她的真面目前，還是保持好距離為妙。
來人真的乖乖停了下來，而梅洛也注意到，那人身後的牆壁卻在迅速修復。
“說實話，我還蠻不想用這種方法的，但盲目地兜圈子只會浪費時間。”
煙霧散去，梅洛終於看清了她的樣子，但這是……人類？
“不，你是……臨界人族？”
“嘛……”薇兒都習慣了，畢竟“毫無特點”就是臨界人族的特點嘛，被一眼認出也是很正常的。
但在看到梅洛的時候，她還是有點驚訝，居然真的有哀歌人魚族能闖到這個地方？
不過……她也不是靠自己的能力到這裡的就是了。
思索片刻，薇兒還是決定儘快打破兩人間的沉默。
“你也是被人打暈然後帶到這裡來的？”
“打暈……？”梅洛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仔細一想，從戰鬥開始到她到這裡的那段時間，自己確實沒有清醒的機會。
“既然你也是哀歌人魚族的話，那應該認識羅塞吧？”
她認識姐姐？梅洛心中一驚，難道她也是反抗軍的成員？
“簡單說明一下吧，原本我還想幫助反抗軍奪回海淵城的，但是羅塞說「暗海」族群之內的鬥爭就應該由「暗海」的族群完成，所以叫我來支援這邊……但我才剛靠近舊海淵城，就不知道被什麼人打暈，然後醒來就在這裡了。”
說完，薇兒下意識看了一眼手中懷錶大的鏡子，那本是幽拿走的兩件“神器”中的「秘境之泉」，但當她醒來時它卻出現在了自己身邊……
幽……她到底去哪了？
想到這裡薇兒突然記起來，明明幽還囑咐過她，叫她什麼都不要做來著……
嘛……應該無傷大雅吧，畢竟她肯定能猜到自己是不可能什麼都不做的，不然來「暗海」幹嘛，體驗一下蹲地牢的生活嗎？
梅洛此時也注意到了薇兒手中的小鏡子，但其上散發的波動使她立馬就知道了那是一件“神器”級別的靈器，這讓她更加好奇對方的身份，眼前的這個少女，到底是什麼人？
“那個……”看她久久不回話，薇兒只感覺越來越尷尬，“請問……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這裡是舊海淵城的地下迷宮。”梅洛解釋道，“但是我也不知道出口在哪裡……”
“我聽說各族的長老都被關在舊海淵城的最底層，好像是暗影龍族要依靠他們的力量啟動「暗海」的靈力控制裝置。”
“可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梅洛突然說道。
“奇怪……？是指什麼？”
“這些訊息，到底是誰散播出來的？如果我是暗影龍族，這種級別的情報可是關乎整個對臨界行動的目的，而暗影龍族從來沒有讓巖化巨鉗族參與過核心的工作，可暗影龍族內部又為什麼會把這個情報洩露出來？是故意的？可是他們的實力足以碾壓我們，根本沒這個必要……”
“呃……或許我知道一些內情哦。”
“什麼……意思？”
“在暗影龍族內部也有不同的派別，其中少數人並不認同現在暗影龍族所要做的事，所以他們在暗中悄悄幫助我們，但僅限於情報上的溝通。”
“所以，實際上這個情報是臨界人族散播開來的？”
“算……是吧。”薇兒自己也不太確定，她先前明明是從幽那裡知道的這些事，可是在「暗海」，這事卻變成了爛大街的情報……
或許……真的是和幽合作的那個暗影龍族散播出來的也說不定。
她又突然想到，既然幽特意來一趟「暗海」，那那個和她合作的暗影龍族應該也是在這裡了，甚至說不定她就是被他打暈然後帶到這裡來的。
“對了，你來到這裡之前，正在幹什麼？有沒有見到誰把你帶過來的？”
“我……”梅洛剛想說，但她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只能匆匆改口。
“抱歉，這個是秘密，我不能……”
轟！
話還沒說完，一道強烈的衝擊就從上方襲來，但此時整個舊海淵城卻跟著震動起來，而梅洛則是聽到了有某樣東西墜落的聲音……那種聲音就像……
梅洛吞了口唾沫，“舊海淵城……被擊穿了……”
“什麼情況？”薇兒一頭霧水，她能察覺到上層發生了戰鬥，但……被擊穿了是什麼意思？
“傳說舊海淵城一共有4層地下城市，而我們所處的迷宮則是第三層……”梅洛頓了片刻，“你聽到了……海水灌進來的聲音了嗎？”
“難、難道說……這個遺蹟居然還是防水的嗎？！”
“這有什麼好震驚的……「暗海」之所以有那麼多地下城市，就是因為幾千年前的黑龍族還不太適應「暗海」的環境……扯遠了，現在的情況是，如果海水從外界灌入內部，這座廢棄了幾千年的古遺蹟不知道會不會崩潰……”
“那個……有沒有一種可能，外面打架的人並不在意呢？而且他們戰鬥所造成的破壞可比海水灌屋造成的破壞要大多了。”
“啊，也對……”梅洛才反應過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戰鬥才能將舊海淵城的兩層一起擊穿啊？
……
等一下，正在戰鬥的人不會是覃越吧？他還在戰鬥？可……那個暗影龍族強得離譜……
她都不知道是應該開心還是擔心了……不過事到如今，她也不能為他幫上什麼忙了。
“那個……你手上的那個儀器，能幫我們走出這裡嗎？”
“這個？”薇兒猶豫了片刻，但……現在可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
“可以倒是可以，但僅憑我一個人做不到。”
“這件……儀器確實有離開這個迷宮的能力，但前提是我能構析這個迷宮的靈力環境。”薇兒儘量把「秘境之泉」的部分能力解釋得簡單些，說實話，放在他們臨界人族的眾多神器中，「秘境之泉」的使用方法不算少，可真正掌握的人卻不多，而她帶上這件神器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它可以增強自己的靈力強度，甚至將自己的實力拔高一個等級……換句話說，其實她也不太會用，只是單純地把它當一個增益靈器而已。
“我可以幫助你解析這裡的靈力環境，但需要時間。”梅洛抬頭看了一眼，“希望上面的戰鬥……儘快結束吧。”
-
覃越猛然睜開眼，僅僅是一瞬間的失神，他卻覺得過了近半個小時。
這裡不再是昏暗的海底，而是一個純白的小空間——他似乎被關在一個空無一物的正方體內部之中，而這個正方體不知是由何種特殊材料構成的，每面牆壁都在釋放著一種十分微妙的波動，能讓他體內的靈力平靜下來……
覃越摸了摸背部，那裡的傷口還未完全治癒，但他在被擊中之後確實是失去意識了……可就算待在這裡，他的靈力也沒有受到明顯的壓制，如果不出什麼意外，他只要一拳就可以毀掉這個空間。
他先靠近了這個正方體的一面，然後伸出手去觸碰，試圖弄清這個空間的性質。
但還沒等他的手觸碰到，這個空間就在一瞬間徹底碎裂，而在他的身後，則是那個身穿盔甲的男人。
“喲，應該沒讓你久等吧？”
“你把她帶到哪去了？”
“我可不希望我的對手帶著累贅戰鬥，”男人輕笑，“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就先拿出全部實力來吧。”
“看來，我必須要動點真格了呢。”
沒有任何的停歇，兩人的身影在一瞬間就對碰在了一起。
但兩人僅僅對峙了一秒，覃越就趕緊退了回來。
他確實想用「毀滅之力」應戰，但對方居然只用劍刃就擋下了自己的攻擊，而他自己……
覃越看向自己的右臂，此時的它已經被黑色的鱗片覆蓋，手也變為了漆黑而鋒利的爪子……可與上次的狀況不同，這次他有很好地控制著自己的力量，而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似乎是他身體的戰鬥本能……
“怎麼？才過了一招就要打退堂鼓了嗎？”男人嘲諷道，“我這把劍沒有這麼厲害吧？還是說，是你太高估自己了？”
覃越對他的激將法並不感興趣，但現在他也沒有空去思考自己的狀況。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嗎？”
“既然你猶豫不決，那麼，換我出招如何。”
男人將手中的劍輕輕甩出，而那把劍卻像氣球般在他面前漂浮起來。
他伸手往那劍柄上一打，劍就如同離弦之箭般射了出去，但在覃越眼中，這劍的速度實在太慢了。
覃越隨手一擋，就將那把射來的劍給彈飛了出去，可就在這一瞬間，一把本不存在的劍卻擦著他的手臂飛過……
覃越下意識地拉開了距離，但那把突然出現的劍卻真的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幾十厘米長的傷口。
“你該不會以為我在和你玩過家家吧？”男人雙臂抱胸，“下一次可就要出全力了哦。”
還不等覃越回答，那把被打飛的劍又像迴旋鏢一樣飛了回來，但在覃越的眼中，那始終都只有一把劍而已。
“是幻象？不對……難道是劍身中藏有其他劍？”
沒有時間給他進行更多的思考，覃越只能儘快擋下這次攻擊。
乾脆用「毀滅之力」把它毀了吧。
如此想著，覃越對著它打出了一拳，但那把飛速旋來的劍卻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完成了近乎90度的偏轉，而覃越也在這一瞬間迅速向右拉開自己的身位，從而躲過了某種速度更快的攻擊。
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很快便感受到了血液的溫度。
如果剛才他沒有躲開，那道攻擊大概會貫穿他的脖子……
而這時覃越才發現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了，可針對他的攻擊卻沒有消失，那把不知道飛到哪裡的劍彷彿是在高空中盤旋的獵鷹，耐心等待著他這個烏龜露出破綻的那一刻，然後從各種他意想不到的角度將他一擊斃命。
“該死……難道就不能做些什麼嗎？”
對方顯然是看出了他沒有什麼有效的遠端攻擊，所以才如此隨意地遠端拉扯他，雖然現在對他還造不成什麼有效的傷害，可對方分明還沒有用上全力……雖然他之前嘴上說著要用全力，但現在這個情況，對方還是在抱著過家家的心態陪他玩……
覃越並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但現在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在下意識地逃避……
每次他生出想要真正使用「毀滅之力」的念頭，心口就會莫名地刺痛一下，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又回到了剛開始用這種力量的時候……
但很快，心口處就傳來了更強烈的疼痛。
“咳！”
覃越乾咳一聲，大片大片的血卻從他的胸口漫出。
“戰鬥時分神可不是什麼好習慣。”男人把手從他的心口處抽出，隨便將上面的血甩掉。
看著覃越震驚的眼神，男人笑著解釋道：
“看來你沒有意識到先前有東西進到你體內了啊，不過也不是什麼厲害的東西，你見過的，看——”
男人抬起手，一根白色的細針在他掌中凝聚，但實際上刺入覃越身體內的比這更細更小，它們與之前那白色空間的牆壁都是由同一種粒子構成，也同樣有使人平靜的效果。
但說實話他本不覺得能靠這種小花招取勝，可覃越實在太不專心了，他便順勢靠這些小東西暫時干擾了覃越的感知，然後一擊斃命！
覃越的每一次呼吸都十分艱難，他不懂自己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都能分神，這太奇怪了，一旦他想進入戰鬥狀態，無論做什麼都會有一種錯異感，就像是……這副身體搭載了一個錯誤的靈魂一般……
可惡……他到底在幹什麼啊？！這可是關於他生死存亡的戰鬥啊！
他狠狠咬牙，然後突然衝上去抓住了男人的頭盔。
男人心中一驚，這臨死反撲來得太突然，也太……快了！明明之前連躲避自己的攻擊都勉勉強強，但卻在剛才那一瞬間就抓住了自己，他甚至不知道覃越是怎麼過來的！
但還沒等他心中的驚訝消失，男人就看到覃越赤紅的雙眼，以及他那散發著陣陣「毀滅之力」的拳頭。
轟！覃越一拳轟出，整個舊海淵城的上空都隨之嗡鳴起來，而男人像是顆釘子一樣被狠狠地釘入舊海淵城，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