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請求
“總之，如果各位沒有異議的話，這次的作戰計劃就這麼確定了。”
看到桌上的其他人點頭，藍髮少女就迫不及待地宣佈了會議結束。
藍髮少女名為羅塞•魯莎卡，是哀歌人魚族的臨時族長，同時也是暗海反抗軍的統領，雖然此時的她也才20歲出頭，但現在整個哀歌人魚族中，也只有實力最強的她能擔此大任了。
自海淵城黑龍族戰敗之後，原本生活在海淵城附近的種族也全被巖化巨鉗族奴役，不服從他們命令的則全被關押起來，而剩下那些有餘力逃出來的人則組成了反抗軍，計劃著如何奪回海淵城。
但許多人都不看好他們，畢竟連那最強的黑龍族都敗得不知去向了，他們這些小人物又怎麼能打敗有暗影龍族在背後撐腰的巖化巨鉗族？
羅塞當然有這個自知之明，所以她從來沒想過和巖化巨鉗族正面碰撞，他們要在源頭上解決問題。
不過現在還不用急，她之所以想盡快結束會議，是因為她已經整整1小時32分鐘沒有見到妹妹了！
沒錯，這位反抗軍的統領，哀歌人魚族的最強天驕，實際上是一位超級妹控。
不過她卻發現妹妹並沒有待在休息室，而這種時候，她會去哪呢？
“難道……在那個房間？”
她很快就找到了覃越所在的那個房間，不過剛到門口，她卻聽到了其內的對話。
“我要來了。”
是男性的聲音？是那個從外面撿回來的昏迷少年？
“嗯。”是妹妹的聲音。
哦！果然在這裡。
“等一下！你快停下！”
“唔……”
？
羅塞愣了一下，隨後大腦一片空白。
等……等一下，不會吧？
羅塞本能般的衝了出去，即使她的面前是門，但她卻沒有絲毫停頓的意思。
嘣！
……
“痛……”覃越完全是懵逼狀態，他到底是為什麼才要展示力量的啊？結果還是被打了！
“唔……唔……”
身下傳來了少女的嗚咽聲，而此時的覃越才發現，現在他正將某人壓在床上。
“唔啊！”覃越條件反射般站起，但很快又被人從背後踹到一邊。
“梅洛！你沒事吧？”羅塞趕緊上前將床上的少女扶起，“這個混蛋對你做了什麼？！”
被稱作梅洛的少女並沒有回話，她的手一直在顫抖，但並不是因為剛才的衝擊，而是因為覃越手臂中隱藏的力量波動。
即使在覃越被打到的那一刻他已經取消了力量的聚集，但她還是感受到了，那種力量的恐怖。
“會……死的……”她聲若蚊蠅，但左手卻用力地抓住了右手的手臂。
“是敵人嗎？”羅塞的眼中彷彿發出了紅光，“我宰了他。”
“不……”她趕緊抱住了羅塞，“他……應該不是敵人……”
本來還在氣頭上的羅塞被她這麼一抱立馬就軟了下去，要知道，平時的梅洛可以非常討厭和她進行身體接觸的，而現在她居然會這麼做，那一定是……
羅塞的拳頭暗暗緊握，那個可惡的臭小子，不僅想對她可愛的妹妹圖謀不軌，還把她嚇成這樣……她非把這小子打死不可！
“唔……啊……”
覃越扶著腰從地上爬起，同時心中暗罵，奶奶的，我和她有仇嗎？腰都差點被這女人踹成兩段了！
“那個……覃越，你沒事吧？”梅洛略帶歉意地問道。
“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嗎？”覃越沒好氣道。
但羅塞卻擋在梅洛身前，“喂，不先介紹一下自己嗎？”
“居然還想著和我好好交談啊，我還以為你要再打一頓我呢。”
“如果要打架我隨時奉陪，但剛才打你是讓你記住，異性之間要保持好距離。”
梅洛趕緊拉了一下她的衣角。
“意思是說如果是其他女人靠近她就可以嘍？”
羅塞皺了皺眉，但也沒再說什麼。
覃越嘆了口氣，“算了，簡單介紹一下吧，我叫覃越，是……對你們來說，是一個來自異世界的人類。”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來到這個世界，但我想我既然來到這裡，那必然是誰希望我做些什麼。”
“有人派你來？把話說清楚點！”
“如果我清楚，之前就不會被你們撿回來了。”
“……”
“好吧，那你想怎麼辦？離開這裡？還是留下來？”
“您為什麼會覺得我有資格留下來呢？”
談到此處，梅洛用力握住了羅塞的手，同時給了她一個眼神。
但後者比她更清楚，如果眼前的這個少年只是一個普通人，那梅洛根本不會是這個反應。
“你小子，不是一般人吧？”
“一般問這個問題的人心中都已經有答案了。”
“……”
羅塞看向身後的梅洛，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自己去說服他吧。”
梅洛點了點頭，但羅塞卻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鬆了口氣……嗎？她居然會認為我會往談崩那方面走嗎？
想到這裡的羅塞就有點忍不住上升的嘴角，嘛，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呢。
……
羅塞離開了，房間內也很快靜了下來。
“唉——”最終還是覃越率先開口，“謝謝你幫我解圍啊，說實話，我還是蠻不擅長這種“對峙”的。”
“……”
梅洛咬了咬嘴唇，雖然她很不情願藉助他人的力量，但是這一次……
如果是這種力量的話，說不定真的能……
“那個……雖然很冒犯，但你可以解釋一下你的力量嗎？”
“呃，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剛剛我在聚集力量的時候，有溢位傷到你嗎？”
“沒有……那是因為，那種力量的波動……”梅洛解釋道，“我們哀歌人魚族對各種波動特別敏感，而你那種力量的波動……讓我感到非常難受。”
“不只是難受吧？”覃越笑笑，“即使這樣也要藉助我的力量嗎？”
梅洛愣住了，她明明還沒進入正題，對方就如同看穿了一般說了出來。
“不用驚訝，畢竟這種力量……”覃越再次看向自己的右手，“會招人惦記也是很正常的，無論是善意還是惡意的，都不會少。”
梅洛沉默了，她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畢竟從她出現想借助對方力量的這個念頭開始，她就把對方當成了工具，而沒有人想被當成工具，因為一旦人被當成工具，個人的意志將不再被需要，他也不再是他自己。
“抱歉，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不會強求你。”
她暗暗握拳，雖然很不甘心，但說到底，如果這種關於種族存亡的危機都要藉助他人的力量來解決的話，那這個這種本就該滅絕。
這本就是世界最基礎的法則，無論文明發展到何種程度，都不會被廢棄。
“嗯……讓我猜猜你的想法，你大概覺得，我被人利用過，所以會厭惡這種請求，對吧？”
“……”
梅洛說不出話，但她的心中卻升起了一絲恐懼。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他真的會讀心術？
“不用那麼緊張啦。”覃越笑著擺了擺手，“我很幸運的碰上了不錯的人，所以並沒有遭受到那種不幸。”
“……”
“那還真是……幸運。”
“嗯。”
“好了停停停。”羅塞突然開啟了門，“我這傻妹妹就是喜歡胡思亂想，所以你還是別指望她能走出那一步了。”
梅洛無地自容地低下頭，她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裙子，幾乎要將自己的嘴唇咬出血。
但羅塞不僅沒有安慰她，反正還繼續“嘲笑”道：
“你看，我這脆弱的妹妹就是這樣，所以我才不希望任何人接觸到她，因為說不定她某一天就被人碰碎了呢？”
“好了，少年，身為哀歌人魚族的臨時族長，我不會將外人牽扯進來的，所以請你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覃越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但他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梅洛後，還是跟著羅塞往外走。
“等……”
梅洛張了張口，但她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等一下！”
梅洛幾乎用喊破喉嚨的力度喊了出來，而她也終於抬起了頭，再無躲閃地看向兩人。
直到覃越回頭，她才終於有勇氣說出口：
“覃越，拜託你，幫幫我吧！我需要你的力量……無論什麼代價都可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任何事情。”
她緊握雙拳，雖然是這麼說，但她心裡還是沒有完全做好獻出一切的準備，可……為了整個哀歌人魚族，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話……
不過覃越還沒有說話，羅塞就滿臉怨念地盯著他了。
他有些無語，實際上他只是心同意合地配合羅塞演了一齣戲而已，但現在又變回了他的選擇……好吧，雖然只是遲早的事。
“……”
在短暫的沉默後，覃越長嘆了一口氣。
“好了，你不用想那麼多，我是不會把我這份力量接給別人的。”
聽到這的梅洛強迫自己不低下頭，因為那樣只會讓她那軟弱的樣子一覽無餘，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大概再過會兒，眼淚就要從這姑娘的眼角處逃出來了。
“等等等……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羅塞輕輕“切”了一聲，現在急了？還不是你小子偏要裝。
“我可以幫你，但是是以我個人的意志，而不是“僱傭兵”一樣的角色。”
梅洛眼中一亮，“真的嗎？”
“在那之前，我是否能問一下，你為什麼想要藉助我的力量呢？”
“因為……”梅洛看了一眼羅塞，又沒再說下去。
“因為我們打不過那些侵略者。”羅塞聳了聳肩，“大膽說出來唄，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侵略者？”
“說來話長，邊走邊說吧。”
但羅塞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了下來，她略帶壞笑地問道：
“對了，覃越，你既然是以個人身份行動，那我們是不是就沒有必要包你的衣食住行了？”
“……”
覃越與梅洛都盯著她的眼睛，後者顯然是不滿意她的這番話。
不過羅塞並沒有到此為止的意願，因為她太想看看這小子的反應了。
“咳……”覃越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雖然知道羅塞是在開玩笑，但他也明白自己剛才確實有些不禮貌了。
“得了。”羅塞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了，“梅洛你先帶他回去，剩下的事情我來搞定。”
他們只得乖乖回到了房間裡，而隨著兩人的沉默，氣氛也變得尷尬起來。
“抱歉啊，我都忘了現在是寄人籬下……”
“沒關係的。”梅洛打斷了他，“就算你是普通人，我們也同樣會幫助你的。”
“謝謝……”
“覃越，你知道嗎？我其實真的很憧憬你這樣的人，因為你擁有真正的“自由”，就算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做到很多事……”
覃越笑笑，“那當然了，因為你看到的是現在的我。”
梅洛看向他的臉，“那，曾經的你，是怎麼樣的？”
“和你一樣。”覃越也看向她的眼睛，“一心想著要做成一件事，卻死活做不成，於是就會無比羨慕那些強大的人，羨慕他們什麼都做得到，羨慕他們沒有那麼多煩惱。”
“就在不久之前，我做了我一直想要做到的事情，但在那之後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那更像是一種執念，它能驅使你不斷前進，但卻不能引導你找到正確的方向。”
“有具體的目標當然是好事，但更重要的是這背後的終點……”
說到這裡，覃越嘆了口氣。
“雖然現在的我也沒找到我真正想要的終點就是了。”
梅洛沉思許久，又問道：
“你是不是想說，成為強者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覃越笑笑，“算是有感而發吧，看你怎麼理解了。”
“這句話是姐姐很久之前告訴我的，那時我並不是很理解……現在倒是有些明白了。”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梅洛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你……應該不介意吃魚吧？”
“說起來，我肚子確實是有點餓了。”覃越不好意思地笑笑，“既然你們都包飯了，那我還有什麼好挑的呢？”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梅洛有些尷尬，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而等到羅塞把食物端進來的時候覃越才明白，原來她所說的“吃魚”是指生的魚……
“怎麼了？看你的表情，似乎是不太滿意？”羅塞的嘴角微微升起，“唉，只怪我們基地沒有新鮮的魚，不然一定讓你嚐嚐我們暗海的特產。”
“姐，我們有會火屬性靈術的人嗎？”
羅塞十分認真地看著她，“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問什麼。”
梅洛也只能無奈地看向覃越，“抱歉啊，是我們招待不周……”
“沒關係的……我也能理解，畢竟這是在海里嘛，總不可能有熟食……我還是可以試一試的，也不失為一種新的體驗。”
雖然是這麼說，但當他真的提起一條冰冷的魚時，臉色還是變得有些難看。
而梅洛則悄悄把羅塞拉到一邊，“姐，這樣真的好嗎？”
但後者卻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候，打仗就是這樣子的，就算你這餐能給他搞熟，那你以後還能每次都給他做好不成？有得吃算不錯了。”
“說的沒錯。”此時的覃越已經吞下了那條魚，“如果真要按我們人類的飲食習慣來做飯，那就是對你們的為難了。”
“哦——真吃下去啦？”羅塞壞笑著再拿起一條，“這不是挺好的嘛，繼續繼續，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等一下，讓我緩……”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