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進村就有熱鬧看,可惜咱們有正事要辦,沒時間湊熱鬧。”四郎露出頗為可惜的表情。

“人都聚集到一堆去了,葉二你過去找人問問溫家木的家人是哪個,或者先找村長打聽一下。”二郎出聲道。

葉二應了聲‘是’便轉身跑去找人,沒一會兒他就回來了,指著那人群說:“二少爺那邊有人受了重傷,村長正在處理糾分,還要送人去醫館,沒空理咱們。”

看來他們來的挺不是時候。

“那就稍等片刻,等他們解決了麻煩再問。”除了出事的兩家人著急上火,沒心情搭理他們,其他村民看完熱鬧有的是時間,給點好處想知道什麼都會有人告訴你。

沒一會兒就有一群人用門板抬著個傷患往鎮上的方向跑,一個村子,少說有兩百人,居然沒有一家有牛車,只能靠人抬著去醫館。

人群從旁邊經過,只匆匆瞥了眼不知何時出現的馬車,卻未停下多看,有人哭哭啼啼,有人罵罵咧咧,很快越過離開。

二郎攥住一個從身邊路過的大叔,那中年漢子正忙著看熱鬧,陡然被人攥住火氣突然上來了,“你給我放開,哪來的癟……”

正想爆粗口的大叔瞥見二郎不善的眼神,再看他一身錦衣勁裝,身邊站著幾匹高頭大馬,旁邊還有兩輛破為華麗的馬車,立馬把不中聽的話都咽回去了。

“這位爺您有什麼吩咐?”中年男人心裡門清,這年青人不是他能惹的。

二郎輕哼了一聲,扔給他一個碎銀,問道:“溫家木你認識嗎?他家在何處,帶我去他家。”

中年漢子接過銀子,心中狂喜,涎著笑一臉諂媚道:“小的知道,請貴人跟我來。”

二郎帶著三郎四郎跟著中年漢子離開,宋長樂和建明帝坐在馬車裡喝茶吃糕點,霍老頭站在馬車外面東瞅瞅西看看。

村尾。

溫吉指著面前破爛不堪幾欲倒塌的茅草屋說:“這就是溫家木的屋子,他去參軍後,他爹孃就把他分出來了。”

說完溫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二郎,見他蹙著眉不吭聲,默了片刻又用憐憫的語氣補充道:“溫家木家中有三個兄弟,他是老二,夾在中間最不受寵,從小就捱罵捱打最多,要不是他自己爭氣,膽大又不怕死,敢進深山打獵給自己開小灶,恐怕早餓死了。”

“他是他爹孃親生的嗎?還是撿來的?”二郎詢問。

溫吉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愣了一下才道:“當然是親生的,他爹孃就是偏心眼,雖說家裡孩子多了,做爹孃的難勉會偏心,很難一碗水端平,但溫家木的爹孃做的最過分,真的從小就不把溫家木當人看,十五年前我們這發生蝗災,餓死了不少人,那會兒溫家木就差點活活被餓死,他爹孃差點把他拿去換人。”

“嗯?”二郎用眼神詢問換人是啥意思。

“易子而食啊,”溫吉嘖了一聲,“後來溫家木自己逃進了深山,才沒被吃掉,大家都以為他要死在裡面了,誰知過了半年他又活著回來了,還練出了一身打獵的本事,這之後他爹孃才待見他一些。”

“可惜也只是看在他能為家裡掙錢的份上才待他好一些,溫家木那憨子拼死拼活打獵養活一大家子,建新房,給兄長和弟弟娶媳婦,他自己一把年紀了家裡也沒想著給他娶個媳婦,他爹孃就想讓他一輩子打光棍,給他哥和弟弟做牛做馬。”

二郎聽得胸中悶痛,溫家木確實身手很好,性格也老實,不愛說話,但殺敵卻很勇猛,身上有一股不怕死的狠勁,有能力也很忠心,所以才會被挑中去遼國救人。

溫家木很提起家中的事,偶爾提一句也是悶聲說:“我媳婦跟著我沒享過一天福,她娘日子也不好過,若是能嫁個家裡條件好些的也不至於跟著我受罪,可她就是願意跟著我,我也是偶然救過她一次,她就死心踏地跟著我。”

當時二郎和大夥一樣只是隨意一聽,沒有太放在心上,現下想想溫家木從未提過爹孃和兄弟,提起最多的就是他媳婦,可想而知他與家人的關係算不得好。

溫吉顯然是個話嘮,不用別人問,他自己就能往下說,“四年前朝廷徵兵,他爹孃毫不猶豫的把他推出去,他一走就把他媳婦分出去趕到這破老屋來住,那會兒他媳婦才剛懷有身孕。”

溫家木收到過她媳婦託人寫的一封信,告訴他當爹了,他媳婦給他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那時溫家木高興傻了,軍營裡的人第一次看見他那麼失態的大笑。

“等仗打完了,我就回去看他們娘仨,我的軍響都存起來了,我媳婦和兒子在家裡肯定吃了不少苦,我對不住他們娘仨。”

他心裡清楚他爹孃不會善待媳婦兒子,就像從來沒有善待過他一樣,卻萬萬沒想到他爹孃會狠心到把懷著身孕的媳婦趕出家門,讓她自生自滅。

“你都不知道溫老頭兩口子吃相有多難看,說什麼連娘啥也不會幹,又太能吃,家裡窮沒多餘的糧食供她白吃白喝,愣是把她趕出家門。”

“連家是十里八村最窮的人家,連孃的爹孃身子骨都不好,那真是越窮越見鬼,上山砍個柴都能摔成癱子,傷的重癱了吧,又偏偏命硬的很,夫妻倆都癱了,也沒錢醫治,愣是沒死,一撐就撐了十年。”

溫吉說的唾沫橫飛,聲情並貌,嘴皮子利索的緊,恐怕茶樓的說書先生見了都要甘敗下風。

這大熱天也是說的口甘舌燥,不過看在一兩銀子的份上,溫吉非常盡職的決心要演說完整,讓貴人滿意才行,“剛說到哪了?”

“連家二老撐了十年還沒死。”三郎回道,他和四郎正聽的上頭,這會子聚精會神的看著溫吉,希望他快點往下說。

溫吉接收到三郎四郎眼裡傳出的迫切,頓時更加振奮,鋪墊的也更多了,“當年連娘進山砍柴,突然發現了一隻肥美的野兔,面黃肌瘦常年吃不到肉的她,頓時嚥了咽口水,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野兔,想也不想就朝野兔撲去。”

“但她一個瘦弱的小姑娘哪裡有野兔機靈,撲了個空,野兔跑了,她不甘心拔腿就追,一直追進了深山,進了深山就危險了,連家人原本運氣就差,連娘倒黴催的一進深山沒多久就撞到了黑瞎子。

她無意中進入了黑瞎子的地盤,差點讓黑瞎子拍飛,千鈞一髮之時,溫家木像天神般降臨,使出十八般武藝打死了黑瞎子,救了連娘一命。”

黑瞎子賣了不少錢,但錢全落進溫家老兩口兜裡了,回頭又是拿去補貼老大和老么,溫老二連個銅板的影沒見著。

“連娘因為家裡窮的叮噹響,出不起嫁妝,家裡還有三個拖油瓶,所以沒人願意娶她,但她那會兒年紀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就要成老姑婆,她自己不急,但她爹孃整天著急上火,躺在床上又是哭又是抱怨老天不公,害的女兒十七八歲了還嫁不出去。

連娘被哭怕了,思考一番後就去找同樣是大齡青年的溫家木,主動說要嫁給他,連家不要溫家一個銅板,只要給連家五十斤粗糧做聘禮就行。”

溫家自是不肯出糧食娶連娘,他們壓根沒打算讓老二娶媳婦來著,他們甚至還罵連娘不要臉,上趕著送上門,不正經。

連娘直接被罵哭了,不敢再找溫老二,但溫老二也不是真的傻,他知道爹孃和兄弟的心思。

其他事他可以無所謂不計較,家裡愛咋地都行,但唯有打光棍一事他不願,他想娶妻生子,想有一個自己的家,所以他第一次自作主張決定要把連娘娶回家。

家裡不給糧食,他就進山去打獵,打了一頭野羊瞞著家人送到縣城去賣,換了五十斤麥子和半兩銀子給連家送去,然後領著連娘回家。

“你是不知道,連娘被帶回去時,溫家二老拿著掃帚要趕她走,溫家木那個老實疙瘩第一次朝他爹孃發了火,放了狠話。

若是二老要趕走連娘,敢去連家拿回麥子和半兩銀子,他就離家出走,不給家裡掙錢了,溫老頭兩口子和他兄長弟弟見他真的發火了,才沒敢再鬧,不情不願的答應了那門親事。”

但溫家木去打仗後,溫家人覺得他鐵定會死在戰場上,回不來了,回來了說不定也是個殘廢,所以對連娘那麼狠,半點情分都不顧,就算她懷著孩子也沒有半點憐惜。

“孩子還好嗎?”二郎最在意的是這個,孩子可是溫家木的血脈,若是孩子沒了,那再多的補償又有何意義?

“不怎麼好,從小吃不飽,瘦瘦小小病歪歪的,不過他們好像遺傳了連家人的命格,命硬的很,怎麼病怎麼受罪都還能堅強的活著。”溫吉臉上適時的露出一點神秘色彩。

二郎兄弟三人嘴角一抽,沒想到隨手一攥就攥了個戲精,還是個讀過兩年書,口才極好的戲精,也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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