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應仲良只是說了這一個字。

胡心雨對於應仲良的反應,也是一愣。

“那個,你是北城涼王麼?”

胡心雨小心問道。

“也許吧!”

應仲良只是看著遠方。

應仲良此語充滿了淒涼。

是啊,他確實是北城涼王,可是,卻時時刻刻被人監視,也走不出這小小的北城,只能一天一天,一夜一夜的看著這荒涼的北城發呆,什麼也做不了。

胡心雨看著淒涼的應仲良,心中忽然咯噔一下,不知所措的臉紅起來。

“擺,擺駕回行宮.”

胡心雨立刻喊道。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是,也容不得她去想,因為她已經發現不少人看著她了。

“你們快點走!”

胡心雨催促道。

“是,殿下!”

士兵們趕緊離開了這裡。

北城涼王,先帝之子。

對於現在的燧國來說,就是一個禁忌。

他們巴不得趕緊離開,多待一刻,也許會遭受天大的危險。

應仲良看著無人的街道,眼睛無力的垂了下來,兩眼無神的看著遠方。

胡心雨回到暫居的行宮,喝退下人之後,臉色立馬就變了。

“二皇子人不見了,三皇子,竟然也變成了這樣。

先帝一脈,真的沒辦法再續大統麼?”

胡心雨流著眼淚嚶嚶細語。

胡心雨這次來北城,也是受其父所託,看看應仲良的現狀。

應天奪位這麼多年來,國綱崩裂,法紀無存。

一批老臣不忍心燧國就此衰弱下去,準備扶持應仲良即位,推翻應天的統治。

在此之前,自然是要看看應仲良現在的情況,好決定其是否值得扶持。

然而,胡心雨現在認為應仲良,已經沒有什麼繼承皇位的可能性了,她要回去通知她的父親胡劽,做好第二手準備:尋找二皇子應仲明!但是,她還是要去測測,應仲良是真的變成了這樣,還只是為了自保裝出來的。

她寫信給其父,報告了這邊的情況,並言明自己還要測試一番。

“這三皇子若是隱忍,則是大帝之範;若真只是被現狀衝擊,無法面對現實,則是可棄之人。

若是這樣,皇帝人選必然會從應天帝諸子中選出,而應天帝諸子,唯應叔笙可堪大用.”

胡心雨自己思量了一下。

畢竟推翻現在的皇帝容易,但是要選個新的皇帝難。

皇帝人選,按照那班老臣而言,自然是先帝之子最好,如若沒有可用者,那便是這應天帝之子中選取優良品格者為之。

這優良品格者,應天帝諸子中,唯二子應叔笙可稱得上是良才美玉。

“弒其父,立其子,可矣?”

胡心雨自言自語的說道。

胡心雨覺得,殺掉了現在的皇帝,而去立他的兒子,將來的某一天,皇帝要清算起來,理由也是極好找的。

應仲良回到自己的小王府,迎面走來的李伯恭敬的喊了一聲,攙扶著應仲良到了飯廳。

文婆婆已經準備好了飯,只不過相比之前,菜食又少了許多。

“小王爺,將就著吃吧!”

文婆婆眼裡泛著淚花。

“挺好.”

應仲良看著桌上的白菜,雞蛋點點頭笑道。

“小王爺笑了,小王爺笑了!”

文婆婆高興的指著應仲良說道。

“都一起吃吧!”

應仲良拉著文婆婆和李伯一起坐下來。

“李伯,今日來的那個郡主好生眼熟,不知是誰?”

應仲良問道。

“今日那個小郡主啊?是列侯胡劽的女兒胡心雨,安樂郡主,那傢伙最喜歡的一個後生.”

李伯平時喊應天都是喊那傢伙,因為他覺得應天得位不正,還害死了諸多皇族,不配當皇帝。

“他胡家,不是與先帝關係甚是密切麼?”

應仲良問道。

“小王爺怎麼忽然問起了這個?”

李伯不解。

這麼多年來,應仲良每日除了在北涼王府門檻上發呆,就是在小書房裡看書,從未像今日這般話多,所以他感覺很奇怪。

“世道要變了.”

應仲良只是靜靜的說了一句,便悶頭吃飯,然後回房間裡去了。

“文婆,你看小王爺今日?”

李伯看著文婆婆。

“許是小王爺看上了那安樂郡主了!”

文婆婆笑道。

“唉~可是現在的情況,小王爺哪還有人敢嫁啊!”

李伯搖頭嘆息道。

“是啊!小王爺……”文婆婆說不下去了。

這麼多年,她親眼看見原本樂觀,歡樂的應仲良,漸漸的變得沉默寡言,以至於每日只是在門檻上發呆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老百姓,不曾說一句話。

雖然應仲良也許是看上了胡心雨,然而現在的情形,胡心雨又豈會嫁給他這個落魄的先帝之子?應仲良回到房間之後,只是拿出一本《尚書》默默地念著:“克明俊德,以親九族。

九族既睦,平章百姓。

百姓昭明,協和萬邦.”

然後他合上書,看著遠方。

“何時國家再平?”

這句話是說上古時期的堯帝,他能發揚才智美德,使家族親密和睦。

家族和睦以後,又辨明百官的善惡。

百官的善惡辨明瞭,又使各諸侯國協調和順。

應仲良看完這句,想到了燧國現在的混亂情形,不由的悲憫起來。

他看了多年的書,也看了多年的老百姓。

雖然涼城因為他而沒有遭受戰亂,但是也因為他,沒有得到國家的重視,貧困無比。

而造成這一情況的,便是那應天帝。

他想置應仲良於死地,卻不曾想在這紛亂的邊界,造就了這一個和平的小城。

應仲良想了許多,想到了過去在燧國皇宮中的生活,想到了如今在北涼王府的困境,也想到了未來,如果不改變,他就將老死於此,了卻殘生。

然而他卻沒有任何辦法,他沒有一兵一卒,沒有任何人敢與他親近,也沒有任何人會扶持他這麼一個‘痴’名遠播的廢王。

夜深,應仲良不再想這些,吹滅了蠟燭,上床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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