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天氣!要在路上走上半小時,往頭上撒點燒烤料,就能直接上桌了!”

倪冰硯抬頭看了看天,見天空碧藍如洗,陽光特別熱情特別直接,空氣甚至都有點扭曲,趕緊掏出墨鏡戴上。

端木梨一直跟在她身後,在她抬頭的時候,就貼心的給她把遮陽傘撐開了。

面對這種太陽,若不打算換個膚色,還是多重防護比較穩妥。

“德州最熱的月份大概就是八月了,這天氣不是很正常?走吧,別在這耽擱時間。”

魏書傑把包往胳肢窩一夾,就上了中間那輛車,剛坐下,就開始打電話聯絡公司在這邊的工作人員。

倪冰硯跟著上了車,彪哥和端木梨則默契的上了最後一輛。

此次來到漂亮國拍攝《惹不起的湯姆一家2》,陶菲與潘良因為不能持槍就沒有跟來,轉而由桑沅牽線,給她找了一家名為國王防務的公司負責安保問題。

據說這家公司的老闆是華國人,深得很多華國富豪信賴,如今人在國外,也算是老鄉了。

尤其看到來機場接她們的四位一看就很專業的彪形大漢,那種安心越發濃了幾分。

電影在德州的一個小鎮拍攝,開拍之前,倪冰硯要在休斯頓某訓練基地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槍械訓練。

德州緊鄰墨西哥,治安情況一向不好,要在這裡待那麼久,安保工作自是不能鬆懈。

講真的,若不是為了讓自己履歷好看一點,方便向國際衝擊,倪冰硯絕對不會接這份工作。

因為她粗略的算了一筆賬,光請安保一項,就要花光她此次所得的片酬,還是稅前。

此外,衣食住行全得她自個兒倒貼。

也就是說,她在這待得越久,賠得越多。

更別說,為了讓她住起來更安全舒適,她爸還給她買了棟房子。

以後就算有工作,來這裡的機率也很小,在她看來,買房子完全沒必要,但她爸說了,這樣會方便不少。

她爸的原話是這樣的,“大不了離開的時候,再把房子賣掉,又能麻煩多少?”

想來也是,最多損失一點錢,至於添麻煩,只要錢給到位,有的是人搶著幫忙。

如今國內經濟發展越來越好,華國人在國際上地位越來越高,出國置業的人多如牛毛,這些中介都是幹熟了的,只要錢給到位,真的辦得又快又好。

上了車,一行人直奔這處位於休斯頓西面的房子。

白色的獨棟小樓只有兩層,位於一個高階社群,簡單大方的美式風格。

門前是修剪整齊的大草坪,路口一棵巨大的玉蘭,怕是好幾十年樹齡,可惜不在花期,只透過樹冠,看到零星的幾團果實。

玉蘭的果實為聚合果,這個季節種子已經成熟,果皮輕輕綻開,紅豔豔的種子露出來,一團一團的,格外討喜。

從種著木蘭花的路口拐進去,大概三四十米,就是車庫。

車庫門刷著白漆,開啟一看,原來的房主搬得很徹底,裡面一覽無餘,頗為寬敞,能輕鬆的停進去兩輛車。

若是客人來訪,開了車來,車庫前這片空地也能停得下。

一樓三個客房,可以給國王防務派來的PMC住,他們共有四人,會分兩班倒,二十四小時保護她。

至於二樓,房間也很多,可以由她自由支配。

這裡距離郊區比較近,挨著一處大公園,地皮不怎麼值錢的樣子,居住環境很不錯。

習慣了國內的擁擠,來到這種地廣人稀的地方,一路上都沒見到多少人,倪冰硯還有點不習慣。

將行李粗粗歸置完,差不多就到了晚飯時間。

兄弟影視前兩年在這邊開了全資子公司,負責公司在漂亮國的業務。

得知倪冰硯到來,這邊的經理十分熱情,特意設宴招待。

席間,見她對自己只是禮貌,對魏書傑卻處處周到處處討好,倪冰硯差不多就明白了,只悶頭乾飯。

吃完飯回到家,保鏢們開始輪班。

夜班小分隊過來打了招呼,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剛開始倪冰硯還有點不放心,怕他們直接回屋睡了,結果他們也不知是不是明白她的顧慮,竟開啟門,邀請她去檢視他們做的佈置。

“這裡是一號火力點,若有敵人從前方進攻,這個點可以進行一百八十度的火力覆蓋。”

有一號,自然有二號,他們又帶著她檢視了另外兩處。

一處在對著後院的方向,一處在閣樓。

“閣樓上好像沒有床,需要準備一張嗎?”

只聽她說這話,爽朗的白人大漢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美麗的小姐,閣樓上的人,是不能睡覺的。”

“那……”

“我們是會換班的。”

“總共四個人,能輪換得過來嗎?”

“哦,小姐,您來自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家,可能不太瞭解,我們是PMC,也是有休假的,所以我們四人並不是固定的,我們的同事同樣十分可靠,等到新人來換班,我們會為您做詳細的介紹。”

原來是這樣。

倪冰硯不好意思的上了樓,剛洗漱好,就見魏姐過來敲門。

“時間還早,我們最好再撐一會兒,晚點再睡,才能一覺睡到大天亮。等明天起來,差不多時差就倒過來了,不然起太早,明下午該犯困了。”

倪冰硯也不是頭回出國,打了個哈欠,就拍了拍床:“來躺著吧,一路上坐飛機,坐得我腿都腫了。”

“可別了,我一躺下就得睡著。還是坐著聊聊吧!”

倪冰硯原以為她只想和自己閒聊一會兒打發時間,沒想到她一開口卻是:

“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在這邊再籤一個經紀公司,專門負責你的國際業務吧!”

原主是條鹹魚,她又不懂,說起來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如你所見,我們的分公司,在這邊遲遲打不開局面,身為總經理的徐月盈才會這麼著急,想靠著我回國去,免得公司投入太大,卻遲遲見不到回報,拿她開刀。這種情況下,你想靠著兄弟影視走向國際,真的不太可能。”

每個地區都有地頭蛇,當地的蛋糕,怎能容許外來的人瓜分?

“那些獎項,都是每個地區的人花費無數心血,用了無數年,才打出名氣的,比如奧斯卡,它能有那樣的江湖地位,全世界都對它的含金量十分信服,是和很多人的努力息息相關的。你若不能得到本土勢力的幫助,想要摘他們後花園裡結出來的果子,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若說最佳外語片之類的只是邊角料,那奧斯卡影后,就是他們後花園裡,最好的那棵樹上,最好的那顆果子。

沒有主人家的允許,連園子都進不去,更別說在重重守衛之下,摘下它了。

倪冰硯一直沉默,不知該怎麼說。

說不動心是假的,但這麼做,又把魏姐置於何地?

“重感情是一回事,但,如你所見,我的能力,不足以支撐你的野心,我努力過了,但……真的不行。”

很多事根本不是能力能決定的。

這個行業,很多時候玩兒的就是資本。

沒有資本支撐,能力再強,都玩兒不轉。

所以,倪冰硯需要貴人。

她家倒是有,可惜不是這個行業的,隔行如隔山,尤其還是國外的山,就更難了。

倪冰硯一時拿不準,魏姐跟她說這個,是不是試探?

要是她主攻國際,國內的工作豈不是就要減少很多?

對一個經紀人來講,手頭藝人的工作減少,她的抽成也會變少,尤其魏姐還沒有籤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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