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為的婚禮,舉辦地在郊外的一處玫瑰莊園。

時值五月,正是薔薇科植物大放異彩的時候,倪冰硯家中的薔薇花牆已經足夠浪漫,婚禮舉辦地直接就是一片片的玫瑰花海。

天氣晴朗,滿園芬芳。

倪冰硯來的時候,正好遇到新郎新娘在門口迎賓。

因為婚禮推遲的緣故,早就領證的兩人,已經有了愛情的結晶。

新娘小腹微凸,溫柔的坐在紅絲絨靠背椅上,臉上一直帶著暖暖的笑。

周大為全程小心翼翼的護在她身側,剛憑著《失戀》拿了金像影帝的他,迎娶嬌妻之後不久又要當爸爸,真是好事不斷。

人逢喜事精神爽,周大為滿面紅光,不斷招呼著客人,與平日裡喜歡滿嘴跑火車的浪蕩樣判若兩人。

真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倪冰硯再次感嘆一句,就笑著奉上早就包好的禮金。

作為資深單身狗,倪冰硯參加過的婚禮實在太多了,這套流程她可是熟得不能再熟。

“恭喜嫂子雙喜臨門!不知寶寶預產期什麼時候?”

“九月十號,也沒幾個月了,呵呵!”

當初在劇組和他們兩口子相處那麼久,倪冰硯和新娘也是熟悉的,見周大為忙著招呼人,就和新娘多說了幾句。

見倪冰硯關心孩子,新娘就笑呵呵的回答了她。

“你們這樣真好!祝你們白頭偕老!孩子康健聰明!”

倪冰硯真心實意的誇讚完,心裡卻在暗暗計劃,等婚宴結束,去給羅素素孩子定做長命鎖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多訂一套。

見來賓多多,倪冰硯寒暄幾句就抬步往裡走。

除了迎賓,兩家人也安排了引路的人,怕她走錯地方,立刻就有一個瓜子臉的伴娘過來領路。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話,就穿過幾道玫瑰花牆,來到了一片寬闊的草坪上。

草坪周圍都是火紅的玫瑰花田,中間的婚禮場地,卻是以聖潔的白玫瑰為主,淡雅高貴的香檳色玫瑰為輔。

臺上扎著花牆,貼著二人名字,臺下白色的椅子一排排擺好,飄逸的白紗隨著微風緩緩飄動,浪漫的同時,還挺有品味。

因為時間還早,來賓也沒落座,這會兒正三三兩兩站在附近的草坪上聊天。

“冰冰,你今天可是來晚了呀!”

剛走近,就聽到有人叫她。

倪冰硯循聲望去,就見高高瘦瘦的陳志文在衝她招手。

陳志文長得一臉端方,實則是個內心溫柔感情細膩的人。

去年拍戲的時候他老婆回孃家生二胎,倪冰硯還去喝過孩子的滿月酒,與他們一家關係都處得不錯。

見他叫自己,立刻高興的迎了上去。

她與陳志文熟悉,知道他不是那種嚴肅的人,平日裡就喜歡和他開玩笑。

到了近前,倪冰硯先叫了聲“陳哥”,見他心情不錯,就順著他的話搞怪一下: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來,我先自罰三杯。”

說著,就圈起手指,假裝手頭有一隻杯子,仰脖兒做出了喝酒的動作,豪邁的連飲三杯。

沒想到,陳志文立刻喝止了她:“胡鬧什麼?還不過來見見吳總。”

今天他沒有穿他標誌性的長衫,而是換了一身民國風西裝,依舊戴著他喜歡的圓眼鏡,這麼板著臉還怪有威嚴。

倪冰硯知道他是個紙老虎,自是不會害怕。

但聽他這話就知道是要介紹人脈給自己,立刻收起臉上的調皮樣,笑得一臉端莊伸出手去:

“您好!吳總!我是演員倪冰硯。”

吳總中等個,看起來貌不驚人,卻無人敢小瞧他,只因他是圈裡數得著的好製片。

倪冰硯從前沒見過他,卻看過他的照片,聽過他的名字,剛一過來就認出來了——畢竟是自家公司高層之一。

不過兩人並不認識,貿然招呼,以這位傳言中的性子,定然不喜,倪冰硯就沒有輕舉妄動。

周大為之前已經在老家辦過一次婚禮招待親戚,今天這場主要招待圈中朋友。

他並不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因為脾氣古怪,朋友更是不怎麼多。

今天參加婚禮的只有五十來號人,全都是和他有過合作,關係還不錯的,有不少都是她們公司的人。

這位吳總,就是他第一次拿影帝那部片子的製片。

“嗯,你好。”

吳製片不高冷也不熱情,平平淡淡的點點頭打個招呼,就不說話了。

只是眼神卻忍不住落在倪冰硯的身上。

看著看著,他的眼神就放空了。

他在回想剛剛倪冰硯喝酒的樣子。

乾脆利落,帶著點俠氣,卻又不會顯得剛硬……

可惜年紀在這擺著,太年輕了。

倪冰硯心知強行和不認識的大佬套熱乎有多討人嫌,見此也不多說,直接問起陳志文家二寶的情況來。

陳志文也知道這個道理,何況他與倪冰硯關係也沒鐵到為她保駕護航的份兒上,能順帶著給她做個介紹,讓她在大佬面前混個臉熟,已經很了不起了。

見倪冰硯識趣,就把手機拿出來,給她看自家孩子的照片。

“這傢伙現在喜歡坐著,動不動就到處爬,唉!帶起來沒那麼容易了。”

當爸的人總喜歡跟人炫耀自己的孩子,倪冰硯十分捧場:

“瞅瞅這小身板壯的,看他坐得穩穩當當的,你就不要操心那麼多了,孩子總要長大的嘛~活潑一些是好事啊!”

她一個未婚的年輕小姑娘,和人說起孩子來,神情就像一個三四十的老大姐。

吳製片眼神亮了亮,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陳志文知道的事多,見此,直接結束剛剛的話題,轉而問起倪冰硯畫畫的事來。

“之前拍《失戀》,幾個月我都沒發現你原來書畫雙絕,可真能藏拙啊!”

書畫雙絕這名頭實在太大,倪冰硯自是不敢攬上身,只笑著辯解:

“之前那戲趕成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連睡覺都沒時間,哪來寫寫畫畫的閒情逸致?您可真是看得起我!再說我那點兒功夫,在您面前就是班門弄斧,哪敢稱書畫雙絕?您這話真是要嚇死我!”

“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了呀!我可是聽說了,都有人邀請你去參加畫展了!”

這事兒他怎麼知道?

難道魏姐到處講?

倪冰硯眉心一跳!

“你別這副表情,我好歹有那麼多圈中好友,突然出現這麼一顆冉冉升起的書畫新星,我哪能不知道呢?再說我這會兒長住滬市,離蘇州又不遠,有畫展不得去看看?看到有意思的不得找朋友問問?”

她只是披個馬甲隱瞞圈外人,圈裡人真要託關係打聽,費點功夫也能打聽到。

見此,倪冰硯也不糾結那麼多,直接承認了。

接下來,兩人就聊起繪畫的一些技巧來,奇怪的是,那吳製片不開口,竟也沒有走開。

和熟人聊天,旁邊站著個剛認識的人,想搭話吧?他又不冷不淡的,感覺怪彆扭。

倪冰硯環視一圈,見徐良玉正在不遠處,頓時如蒙大赦,忙匆匆告別二人,轉移陣地投奔徐良玉去了。

她的仙俠夢還沒徹底斷絕,可得好好和老徐說道說道。

當初嫌她咖位低,不肯請她演女一,現在,哼哼~

手握幾個獎盃,其中還有兩個重量級獎盃,倪冰硯腰桿兒立馬挺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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