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你們還要回田家溝?”

吃完飯出來,都六點過了,接到田秋水母女的邀請,去田家溝做客,倪冰硯答應了,還以為是明天再去,沒想到立刻就要走。

看看天,她就有點猶豫。

大晚上的,什麼禮物都沒帶,就跟人回家,還帶著這麼多張嘴一起去,實在失禮。

“嗯,我剛放學一會兒,我堂叔家有車,今天來市裡辦事,回去的時候順路帶上我和媽媽,我們就可以省點車費。”

女孩兒指著身後不遠處的學校,解釋給她聽。

田秋水是個很開朗的人,剛開始看到倪冰硯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確認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狂喜當中!

等端木梨擋在倪冰硯面前,看著她和媽媽,隱隱露出防備之色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她和冰冰姐兩人,在現實裡還沒見過面。

突然就對兩個詞有了深深的體會。

一是“唐突”,二是“冒昧”。

田秋水紅了臉。

她不想被冰冰姐當成不好的人,所以飛快的說了自己的身份。

她才不是什麼壞人呢!

沒想到冰冰姐竟然真的記得她,還朝她走了過來。

田秋水感覺自己好緊張!

她真的好高、好瘦、好美!

現實裡見面,冰冰姐不像出席活動那樣盛裝打扮,穿著登山衣,揹著登山包,因為剛吃過飯,身上還帶著股食物的香氣。

她看起來很好相處,但走到近前,田秋水還是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她搭話。

還好,冰冰姐很會找話題。

因為透過信的緣故,田秋水很快就和她熟悉起來了,甚至在媽媽的催促下,鼓起勇氣邀請她們去家裡做客!

接到邀請,倪冰硯剛開始是疑惑的。

這會兒還未放暑假,又不是週末,母女倆怎麼想著回家?

記得田秋水在信裡跟她說過,從家裡來市裡,要坐差不多兩個多小時的車,真的不算近。

她爸媽為了陪讀,也跟著來了市裡,天熱的時候賣涼粉涼麵,天冷的時候就賣湯圓、炸洋芋、炸串。

從苗寨裡出來的樸實夫妻,剛開始進城連普通話都不會講,就鼓起勇氣走上街頭,學著其他人做吃食。

一年多下來,發現原來在外面掙錢,比在土裡刨食要容易得多,也就歇了丟下孩子出去打工的心思,安安心心在學校附近擺小攤兒,陪著孩子上學。

一家人待在一起,孩子學習成績穩步提升,父母也逐漸懂得了賺錢的竅門,想必生活十分順心。

田媽媽說話大家都聽不太懂,田秋水不得不兼職翻譯,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田媽媽臉上洋溢的幸福和發自內心的熱情。

“你爸爸呢?他不回去嗎?”

想到這,倪冰硯開口問田秋水。

“明天清明節,寨子裡要祭祖,爸爸早上就買了東西,提前回去做準備去了。”

倪冰硯頓時尷尬起來。

“這種時候我們去做客會不會不太好……”

“哎!我們寨子裡清明節很熱鬧的!今年是羊祭年,肯定更熱鬧!到時候我們還會請親戚朋友一起來的。你不是說有機會就要來我的家鄉看看嗎?你那麼忙,下次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都來了……”

別看小姑娘年紀不大,勸人卻是很有一套。

倪冰硯推辭不過,就答應了。

比起去景點,去體驗一把苗寨真實生活,好像也挺有意思?

接母女倆的堂叔很快就來了,看到倪冰硯,剛開始還沒認出來,田秋水一說,這是給他們這片地區修了十幾所學校的倪冰硯,堂叔立刻高興起來,站在原地就給寨子裡打了電話,告知了家裡人,倪冰硯要去做客的訊息。

堂叔說著苗語,倪冰硯聽不懂,大致意思還是田秋水翻譯給她聽的。

這下是不去也得去了。

衝著他們這份熱情,哪怕天黑了,也得去。

端木梨開車帶著倪冰硯以及兩個壯壯的攝影師開一輛車,跟在田秋水堂叔的車子後面,王希則帶著另外兩輛車,去附近的商場開啟了大采購模式。

倉促準備,難免沒那麼貼心,但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

路上,端木梨以不熟悉路況為由,開得很慢,田家堂叔表示理解,也慢悠悠的開。

王希等人很快買好東西跟上來,端木梨車速一下子就上來了。

前頭車上三人這才發現他們是一行三輛車。

想明白怎麼回事,不由感動萬分。

這不是東西不東西的事兒,是禮節,是尊重。

倪冰硯不知道她們怎麼想,這會兒正對著王希的購物單一一檢查,見還可以,就沒多說什麼。

因為這兩年修了路,又是開著私家車,不用繞遠路,不過一個多小時,幾輛車就停在了寨子外。

只見夜色籠罩下,一大片木質吊腳樓高低錯落的坐落在一處山坡上。

因為相對比較偏僻,寨子比較小,附近城市又有十分有名的苗寨景點,所以這裡看起來十分淳樸,生活氣息也很濃,一副歲月靜好,還未被世界打擾過的樣子。

一行人到的時候已經七點過,家家戶戶昏黃的燈光星星點點,裝點著整片山坡,好似星河倒卷,實在美不勝收!

倪冰硯見了,直接開啟脖子上掛著的單反,對著那邊來了幾張照片。

山腳下有個大壩子,寨子前面有道木質瓦頂的牌坊,看起來工藝複雜,也頗有歷史厚重感。

此時,一大群盛裝的田氏族人已經等在這裡了。

一張大方桌,放在進寨子的必經之路上。

看到倪冰硯等人下車,立刻有德高望重的老人開始唱歌。

歌聲蒼涼、悠遠,帶著撲面而來的歷史感,哪怕聽不懂他在唱什麼,倪冰硯卻神奇的領會到了他的意思。

歡迎,歡迎你啊!遠道而來的貴客!

一群漢子站在一邊吹蘆笙,女人們不管上沒上年紀,都穿著民族服飾,在他們周圍圍成一圈,開始隨著樂曲跳起舞來。

倪冰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陣仗,站在人群最前面,很是手足無措。

舞蹈並不難,但沒有人拉著她一起跳。

等舞蹈跳完,又有德高望重的老人過來引著她們去那擺著酒碗的方桌面前。

隔著桌子老遠,倪冰硯就聞到了酒味。

苗寨迎客禮儀,攔門酒是也!

不像景點,搞什麼十二道攔門酒,跳舞的人也全是樣貌出眾的少女。

這裡的儀式很隆重,卻並不繁瑣。

倪冰硯沒想到大晚上的,這些人竟會給她準備這些,不由暗暗慶幸,幸好讓王希去買了禮物,不是空著手來,不然現在該多麼尷尬啊!

老者又開始唱歌勸酒,倪冰硯其實聽不懂,但她邊上站著個名為田秋水的翻譯機啊!

回想起前幾天被酒精支配的恐懼,倪冰硯面露難色,又不知該如何拒絕。

更糟糕的是,作為一個五音不全的人,她唱歌都難,更別說回應主人家了。

剛田秋水可是說了,平時有客人來,都是客人和主人互相唱和的。

老者十分善解人意,直接給她端了個碗過來,只碗底有淺淺一層酒。

倪冰硯雙手接過,一口悶。

然後就有老太太過來牽她的手,引著她往一間大房子裡去。

團隊其他人齊齊跟在她身後。

儀式隆重,卻不繁瑣。

人們熱情,卻未失了分寸。

倪冰硯第一次來,就喜歡上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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