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莊園,萬龍先給它打了麻醉針,然後解開繩子把豹子放進鐵籠子裡。他又給林業局保護站打了個電話,讓他們來人把豹子接走。小芸看著籠子裡的大豹子問:“這是金錢豹嗎?”萬龍道:“對,金錢豹,也叫遠東豹和東北豹,一類保護動物。”老三笑著說:“這麼漂亮的豹皮,給弟妹做件大衣,還什麼貂皮、鹿皮的,都給他閉了!”小芸笑著說:“哎呀媽呀!我可不敢穿,哪天再把我逮走!呵呵!”

說話間,那豹子已經慢慢開始甦醒,它晃晃悠悠站了起來,緩了一會兒,就開始在籠子裡撕咬、撲打。那驚恐的眼神很是絕望!小芸和老三嚇的趕緊躲到萬龍身後。

林業局保護站的幾個人開著輛皮卡來了。他們先是驚異於萬龍怎麼抓到這麼大一隻活豹子,當他們看到沙力海、盧卡、瘋子、雪獅的時候,便覺得這是有可能的。那個領導模樣的人仔細看了這頭豹子說:“就是它,咱的野外像機監測到的就是這傢伙,大公豹,太好了!很感謝你,萬龍老弟!我們一直怕被偷獵的弄走,但我們又抓不到這傢伙。這回行了!”他說完,指揮著幾個弟兄把籠子抬上車。臨走前,那領導又說道:“老弟呀!你上報的那隻老虎,我們也在追蹤,但這些天沒有什麼發現,你如果再上山,也幫忙留意著。”說完,直接開走了!

老三看著遠去的皮卡說:“白跟著跑了兩趟,啥也沒撈著!下回,下回必須弄個狍子、野豬啥的,我這就是饞呢!”他自我安慰著。萬龍笑著說道:“行了三哥,咱也算見到東西了,嘿嘿!明天,明天咱打野豬去,那一群野豬走不遠,明天繼續。”萬龍也在安慰他。

晚上,小芸弄了一桌子菜,大家坐在壁爐前,填滿柴,感覺屋子裡溫暖如春。哥兒幾個喝到很晚,老三才帶著小東回了他的木屋。

小芸邊收著碗碟邊說:“你說人家丟的那些牲口,是不是這頭豹子乾的?”萬龍抽著煙答道:“不可能,豹子沒有能力殺死牛,還有野豬和狼,肯定是老虎。再說,這頭豹子的爪印兒我看了,沒有那麼大,比老虎小不少呢!”小芸說:“這隻老虎神出鬼沒的,你明天再上山,可要多加小心,別當兒戲!”萬龍應了小芸,回屋倒頭睡了。

第二天一早,萬龍剛吃了早飯穿好衣服,就見六爺從後面跑了過來,急匆匆的說:“萬龍,趕緊去看看,青格勒來了,他那狗昨晚讓老虎咬死三條!”萬龍一聽,趕緊跑到後院。只見青格勒牽著大青馬,揹著獵槍正在等他。二人打了招呼,青格勒直接說道:“那老虎昨晚半夜來了,我已經睡了,聽見狗不是好聲的叫,趕緊拿著槍出去。看見它正咬住一條狗,我對著它就開了兩槍,離著有點遠,天又黑,估計沒打著,它叼起狗就跑回山裡了。我再一看,還有兩條狗已經死了。我這一看,實在不行了,只能找你來,看看有啥辦法逮住它。”青格勒邊說邊激動的點了支菸。

萬龍想了一下說:“那你早晨沒看看有沒有血跡,槍是不是打著它了?”青格勒說:“我看了,稀稀拉拉的有點血跡,但不知道是狗的還是它的。”萬龍說:“你用的是雞砂還是豬砂?裝藥量多少?”青格勒答道:“豬砂,我這些天槍裡都頂的豬砂。裝藥量在四分之一左右。”萬龍又問:“開槍距離有多遠?”青格勒道:“大概三四十米,雖然有月亮,但也不是看的很清楚,到底打著沒有。”萬龍道:“三四十米距離,四分之一藥量,九顆豬砂打出去,散射範圍基本在一米到兩米,應該不會一顆不中。走!咱去看看。”萬龍帶上老三和小東,拉上獵犬,跟著青格勒一路來到他的蒙古包。

青格勒拴上馬,萬龍用短繩把獵犬都栓上,四個人每人牽著兩條。這是為了一旦遇到老虎,不讓獵犬和老虎硬拼,可以直接開槍。青格勒坐上萬龍的212,順著老虎逃跑的方向開過去。一路上,有明顯的老虎腳印,也有星星點點的血跡。過了河跟到山下,幾個人下車帶著獵犬直接開始追蹤。萬龍牽著迪拉和朵朵,走在前面。它倆尋著氣味,一路前行。追著腳印走了大概二三里地,他們看到了那條被叼走的狗……

狗已經殘缺不全,看情況應該昨晚就已經這樣了。萬龍看著腳印說:“它應東走了,看看前面的腳印附近還有沒有血跡,就知道老虎受沒受傷。走,接著追。”幾個人又追出幾百米,依然能看到少量的血跡。萬龍看著大家說:“老虎肯定中槍了,但估計受傷不重,大家小心點。”老三道:“我他媽豁出去了,不就是個受傷的老虎嗎?走!幹它!”說罷,跟著繼續走。

又追了有大概一個多小時,萬龍看到迪拉突然站住不動了,注視著前方,神情緊張。他趕緊拿起望遠鏡,仔細搜尋。果然,遠處的一棵白樺樹下,那老虎露出半個身子正臥在那,似乎在舔著傷口。他給所有的獵犬發出指令,進入靜默狀態,勻速前進。老三和小東緊緊握著五連發,一言不發跟著走。等到肉眼能看到老虎的時候,那傢伙發現了他們。然而,它沒有像萬龍想的那樣轉身逃跑,而是一聲震天的虎嘯,起身便朝他們跑了過來!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槍口指向老虎。因為樹林比較密,老虎又是左右躲著樹跑,很難瞄準。萬龍的槍口依然沉穩的跟著老虎,他在尋找合適的機會。當距離還有四五十米的時候,老三的手已經抖得厲害。他雖然對萬龍有把握,但還是太緊張了,手指下意識扣動刻板機。嗵的一聲槍響,那老虎閃了一下,但依然沒有停下。老三這槍脫靶了!緊跟著小東和青格勒,也都開了槍,但運動中的老虎,一槍都沒有中。

說實話,五連發的射程本身就很短,再加上裝的是雞砂,對老虎根本沒有什麼威脅,即便打中,也不會有什麼傷害,虎皮太厚了!

正當萬龍覺得時機到了,準備開槍的時候,瘋子已經實在憋不住了。它掙脫了小東的手,直接衝了過去!萬龍心想:“壞了,瘋子要掛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瘋子已經衝到老虎面前,撲上去就咬。但這可不是豹子,這是百獸之王,差著一個級別呢!那老虎揮起前掌,一掌便把瘋子拍的躺在地上,接著一口叼住了瘋子的後腿。這一瞬間,沙力海和盧卡同時掙脫了繩索,飛奔過去。萬龍一看已經沒辦法了,趕緊撒開所有獵犬。那老虎正叼著瘋子亂甩,沙力海已經到了。它一口咬住老虎的脖子,極力下壓身體,但它的這點體重,根本無法撼動對方。盧卡也揪住老虎的一側,配合沙力海。小虎和雪獅咬住老虎後腿用力在撕扯,貝貝和朵朵還有迪拉,則不敢靠近,只是不斷在咆哮。

那老虎見這幾隻獵犬竟然如此拼命的打法,這是它從未遇到過的,老虎有些慌了。情急之中,它一掌把盧卡打的飛出一米多遠,又鬆開瘋子,咬向沙力海。沙力海知道這個對手有多強大,急忙鬆口跳了出來。老虎轉身又是一掌,把小虎拍的一聲嚎叫,鬆開口跳到一旁。雪獅眼見這老虎三掌下來,輕鬆擊退了三員猛將,也不敢再死磕,趕緊鬆口閃到一邊。老虎趁著這個空隙,縱身跳出戰圈,向著山下跑去……

一般如豹子、猞猁、美洲獅這些中型貓科動物,見到人和獵犬,都是害怕逃走。但雄虎和雄獅卻是例外,它們平時可以秒殺任何動物,包括成群的狼和非洲鬣狗。今天這隻雄性東北虎,開始根本無視人和狗的數量。但後來發現,這些獵犬竟然無視它的強大,敢以命相搏,比狼要兇悍的多。所以,生存的本能,讓它選擇了放棄……

萬龍趕緊發出了收隊的指令,生怕獵犬在追下去,會損失慘重。他的決定是對的,如果真把老虎逼急了,獵犬肯定會有傷亡。

老三驚魂未定的看著萬龍說:“我操!太他媽刺激了!我這手心全是汗了!”青格勒也激動的說:“這傢伙,太厲害了!要不是這幾隻狗,今天要懸了!不過,萬龍,剛才要是瘋子不衝出去,你有把握一槍幹掉它嗎?”萬龍笑笑說:“應該問題不大,但我也猶豫了,慢了半拍,誰知道瘋子這傢伙……呵呵!不過也是好事,至少不打死它,我心裡會好受些。但願它能離開這片區域,去無人區!”

青格勒笑著說:“我覺得它這次會離開,因為它也知道,這群不怕死的人和獵狗在追它。”萬龍一邊看著瘋子的傷口一邊說:“這個瘋子,真拿它沒辦法,不聽指令,就是個暴脾氣。每回受傷的總是它,我也無語了!”只見瘋子的後大腿上,兩個被虎牙貫穿的窟窿,在不停地流血。但那傢伙一聲不吭,只是自己輕輕舔著傷口!

老三笑道:“這傢伙跟我性格一樣,我跟別人打架,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不幹倒對方決不罷休。但說也奇怪,我打野豬老虎咋就會緊張呢?腿肚子還發軟,他媽的!”

幾個人稍事休息,便收隊返回了山下。青格勒為了感謝萬龍,讓圖雅燉了一大鍋的羊肉,煮了奶茶。又拿出白酒、牛肉乾,幾個人便在帳篷里豪飲起來。

青格勒是典型的蒙古漢子,是那種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性格。蒙古族牧民,他們熱情好客,對任何人都沒有防範心理。到了他家,就跟自己家一樣,有他吃的,便有你吃的!

他拿著一把蒙古刀,剃下大塊的羊肉,遞給每一個人。又舉起酒囊,給大家碗裡倒滿,舉起碗說:“今天我要謝謝你們幾位,冒著危險幫我趕走了老虎,更謝謝萬龍你這些獵犬。來!我先幹了!”說完,一仰脖,把一碗酒直接倒進肚子裡!老三和小東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一口一碗那?來吧!”倆人也是一仰脖幹了!隨後趕緊撕下一口羊肉塞到嘴裡。萬也龍喝了,他放下碗說:“這老虎我早就報到林業局保護站了,但他們也沒啥好辦法!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逮還逮不著,真是挺愁人的!”青格勒嚼著牛肉乾說:“就是啊!你說咱老百姓能咋辦?也不能看著它天天來霍霍牲口不是?我都愁死了!我想了,它要再回來,我就搬家,沒辦法了!”萬龍道:“不管咋地,今天算是看見它了,估計它也受了驚嚇,應該跑遠了。我回去再跟保護站報一下,如果以後再遇上,打死了咱也不擔責任。不過最好別再遇上了!”老三笑著說:“我要是老虎我就不回來了,又是獵槍又是獵狗的,沒必要死磕,犯不上!”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直聊到下午。

回到莊園,萬龍趕緊又給保護站打了電話,再次報備一下。那劉站長讓萬龍統計一下牧民和周邊百姓的損失,上報到局裡給些補償。

小芸給瘋子和沙力海上了藥,回屋對萬龍說:“你在家給我老實幾天,最近不許去了,這不嚇死人嗎?你看看瘋子那腿,兩個大窟窿,可疼死我了!這還不說,要是把你給吃了,我可咋辦?”萬龍笑笑說:“讓它吃點虧不是壞事,下次遇到老虎興許它能掂量掂量,呵呵!”小芸斜他一眼,轉身去了廚房。

既然不讓上山了,這大冬天閒的無聊,萬龍晚上吃完飯便去了那家泰和飯店。聽說他家弄了個檯球案子,這東西是新鮮玩意兒,萬龍打算去看看,他另外還有件事情要找飯店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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