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日娜哈哈笑道:“還是一頓胖揍管用哈!我還小瞧你了,你小時候也是個不省心的淘小子,還真看不出來呀!對了,我以前可從來沒聽你罵過人,今天你罵人了,你罵人家你他麼的,還有傻……傻……”“傻逼,我罵他傻逼!這不算罵人,他就是!”小光替她說了出來。蘇日娜笑著撇他一眼,輕聲在小光耳邊說:“說實話,你罵的挺解氣,這倆人真的很討厭,所有人都討厭他們!”

萬龍看了一眼後視鏡道:“小光你別太得意了,防著點兒這倆小子,你別當兒戲。”小光意識到自己有點兒過分了,趕緊回道:“我知道了爸,我肯定會小心的!”蘇日娜吐了吐舌頭看著小光小聲說道:“挨說了吧?以後不許罵人了!”小光衝她扮了個鬼臉兒,突然問了一句:“四衝程發動機的工作原理是什麼?”蘇日娜咣噹,差點兒暈倒……“呃...呃...進氣...嗯...然後...嗯...壓縮……還有啥來著?後面忘了!”吭哧癟肚半天,她也沒說全。小光發出一陣壞笑聲!

萬龍在前面也笑了,他隨即又叮囑了他倆,回去不要跟大家提起打架的事情,以免他們擔心。

卻說這李亮和徐冰二人,平時的囂張跋扈皆來自於家裡有錢有勢,嬌慣壞了,其實並沒有什麼更深的社會背景。但今天,倆人捱了頓胖揍,實在是心裡咽不下這口氣,但又不敢和家裡說,畢竟是自己找茬兒欺負人在先,家裡便是再護犢子,也會被罵。更不能找駕校告狀,那樣的話,讓所有學員更瞧不起,就徹底沒法在駕校混了。

倆人下課之後,跑到平時學校外面一個背靜處,叼著菸捲兒商量對策。徐冰吐著菸圈兒說:“這小逼崽子太壯了,咱倆根本打不過他,要不咱找三禿子他們幾個,等哪天下課截住他們,幹他們一頓,你說呢?”李亮瞪瞪他道:“你快他麼一邊兒待著去吧!就那幾個熊蛋貨,還沒咱倆這兩下子呢!一打就傻!欺負個老實的還行,遇上李小光這樣的,兩拳就跑了!”徐冰眨巴幾下眼睛道:“那咱就認倒黴了?這虧就這麼吃了?”

李亮揉了揉腮幫子,來回張了幾下嘴,活動一下掛鉤兒說:“操他大爺的,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這小子真他麼狠,一拳就把我打休克了,我當時腦子裡全是他麼星星和雲彩,然後就啥也不知道了。現在感覺腮幫子和下巴還賊啦疼,不敢嚼東西!”他邊說邊深吸了一口煙,雖然嘴上還很硬,但顯然是心裡還有怯意。

徐冰接道:“可不咋地,太他麼狠了,他那幾個大耳雷子打的我暈頭轉向的,操!現在腦袋還嗡嗡的呢!你說他是不是練過點兒啥?”他瞅著李亮,自己想想也是心有餘悸。

李亮甩了甩他的大分頭,對徐冰說道:“練個雞毛!他也就是仗著長的人高馬大,咱跟他硬碰肯定是不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過一陣子這件事兒淡了,咱在想辦法折騰他,肯定得找回來。”徐冰等了半天,沒想到等了這麼個結果,心中也知道李亮一時之間想不出好辦法報復,只能暫時先這樣,等以後再找機會了!

這兩個能惹不能搪的慫貨,不知日後能想出什麼鬼點子報復小光,但至少目前他倆是不敢有什麼動作,更怕再捱上一頓暴揍。倆人放完了幹氣,騎上腳踏車各自回家了。

又到了收二茬茸的時候,這天下午,阿豐帶著小雨從廣州又來到金水湖莊園,萬龍因為要接待他們,便讓小光這兩天自己開車帶著蘇日娜去駕校。

阿豐這趟來,除了給老三帶了三支長尺寸的魚竿兒,還給小光帶了一件比較新鮮的物件兒,一臺索尼的行動式CCD攝像機。這臺最新的M8家庭攝像機,是索尼1985年初剛剛推出上市的,用的是8毫米錄影磁帶,非常的輕巧,整個重量不過一公斤,真正做到了便攜,非常適合家庭使用。阿豐是透過他的船員朋友搞了兩臺回來,自己留了一臺,給小光帶來一臺。這東西在當時可是絕對的稀罕物,一般只有家裡有人出國才可能接觸到這東西。

小光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神奇的東西,不禁欣喜若狂,絕不亞於當初得到那臺任天堂紅白機的喜悅。他跟蘇日娜倆人拿著機器一通鼓搗,好在說明說有英文翻譯,蘇日娜這大學倒是沒白上,英語水平還是可圈可點,雖然很多專業術語看不懂,但基本操作和按鍵功能都沒問題。小光在一旁傻笑著說:“我的英語要說也學了好幾年,這說明說書上就認識個stop,剩下都不認識,老師教我的是英語嗎?”說完,笑著撓了撓頭。

小芸在一旁笑道:“我滴媽呀!快別說你那兌水的英語了,動物就知道個dog,水果就知道個Apple,也不咋想著報的清華北大南開……”沒等小芸說完,老三和阿豐已經笑的不行。小光尷尬的瞅瞅母親,隨後嬉皮笑臉的說:“媽,我聽我爸說,你的俄語也學的跟我英語差不多,就會個烏拉、哈拉少,不也沒耽誤你住別墅,坐汽車嗎?外國話學了其實也沒啥用!”

金鳳笑道:“沒啥用?那人家蘇日娜咋會看說明書兒呢?不能說沒用,你得看幹啥用!我們那時候學的是俄語,為了跟蘇聯能友好交流。誰想到最後因為珍寶島,咱跟老毛子整翻了,後來就改學英語了。”

小光聽完忙說:“珍寶島事件!對,三娘,我隱隱約約還有印象,那時候可能也就兩三歲吧,好像說是什麼備戰,家家都存炒麵、白糖,咱家也炒了一面袋子炒麵,那玩意兒擱上白糖可好吃了!我還記得我爸找人家借了個藍色的嬰兒小推車,是個鐵的。我媽說老毛子打過來就推著我往佳木斯跑!哈哈哈!佳木斯啊,得走多少天!”

萬龍抽著煙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你那前兒才兩三歲,能記住這些?”小芸也驚異於兒子的記憶力,那年他只有兩歲,居然記得備戰、白糖、炒麵、小推車,那豈不是……尷尬了!

蘇日娜插嘴道:“可以呀你!小神童啊!兩三歲的事兒你還記得?我可不記得了,我上學以前的事兒基本忘光了!”

小光對父親說:“我咋不記得呢?我還記得你拿獵槍打回來一大堆家雀(qiao)兒,扒了皮,用鹽醃在一個小罈子裡,說老毛子也不來了,就都烤著吃了吧。然後,沒事就拿幾隻穿在鐵絲上,放在灶坑裡給我烤著吃,烤的焦黃直冒油兒,可香了,尤其胸脯那兩塊肉最好吃!”小光把兩三歲的事情說的分毫不差,這讓萬龍更是驚訝不已。

小光正說的興奮,還想說些能想起的記憶碎片,但看到蘇日娜已經把機器調好了,便跟蘇日娜倆人拿著攝像機去外面試機器,拍了些湖邊的風景,又跑去後院兒給沙力海它們拍了些片段。六爺看著他們倆拿著個機器拍來拍去,也很新鮮,過來看了半天說:“哎呀!這小日本子是他麼能耐,這麼個小玩意兒,拿在手裡就能拍電影了?”蘇日娜笑著對六爺說:“六爺,這東西可神奇了,錄完了放電視上就能看。”她一邊說一邊對著六爺拍,六爺面對鏡頭顯然不太適應,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把手裡的半支菸掐滅了,憨厚的笑道:“你這丫頭,我這一身幹活兒的衣服,拍出來多磕磣!”

蘇日娜笑道:“沒事兒,磕磣啥?我就試試機器,能刪除。以後給你拍點兒正式的片段,領著狗的,騎摩托放鹿啥的,嘻嘻!”小光補充道:“還有烤羊、喝酒,都能錄下來!”六爺笑的合不攏嘴:“好好好!都錄下來,以後老了走不動了,還能看看自己以前的樣子!”

這爺孫三個正說的開心,就聽到老三在前院兒大聲喊小光:“小光,跟我去湖邊兒試試新魚竿兒!”小光笑著對六爺說:“三大爺釣魚的癮頭太大了,簡直是迫不及待!”他說完,跟蘇日娜一起回了前院兒。

老三剛拴好兩副六米三魚竿的線組,遞給了小光一支,笑呵呵的說:“這回行了,這竿子夠長也夠結實,哈哈哈!等著拿大魚吧!”小光看著這支禧瑪諾六米三的釣竿,開心的回道:“三大爺,這魚竿兒估計能釣上來三四十斤的大魚。”老三笑道:“再好的魚竿兒也得需要技術,那得看你遛魚的水平了!”爺倆兒邊說邊去了湖邊兒,蘇日娜則帶著攝像機隨行。

萬龍和阿豐在屋子裡聊著鹿茸的事情。這批二茬茸也足足有三百多斤,產量接近頭茬茸,實在是難得。阿豐隨著萬龍去儲藏室看完了貨,對鹿茸的品質非常滿意,誇萬龍養的好,茸處理的也乾淨、到位。六爺見客人對品質如此認可,心裡很是開心。萬龍拿起一支鹿茸笑著說:“阿豐你不知道,六爺每天都親自給鹿茸調換位置通風,精心伺候,這些茸能達到這樣的品質,可都是六爺的功勞!”

阿豐趕緊給六爺遞上支菸笑道:“對對對,是六爺的功勞,老爺子做事情太細心啦!我在別處收的鹿茸,經常有潮溼發黴或者被老鼠啃了的情況,你這裡從來沒有過,品質沒得說啦!”六爺笑著指了指案臺下面的大狸花貓,還有那兩隻從故宮帶回來的小貓說:“看看這仨警衛,屋裡基本就沒有啥老鼠了,嘿嘿!”那兩隻小狸花貓似乎知道六爺在誇它們,跳到案臺上看著六爺喵喵直叫!六爺笑著摸摸它倆說:“這皇宮裡出來的貓就是不一樣,別看這麼小,抓耗子那可是一點兒都不含糊,老厲害了!”阿豐聽說這是在故宮裡帶回來的貓,驚訝的說道:“我聽人家說這種皇宮裡出生的貓都是有靈氣的,拿回家來養能辟邪的!”六爺笑著說:“避不避邪不知道,但真的能避鼠,嘿嘿!老鼠見了它們都直接嚇傻了!等你把鹿茸收完了,我就把這三個都放到飼料倉庫去,那裡面耗子多,那大耗子個頭兒跟貓那麼大,一年要吃掉好多飼料!”六爺的話一點兒都沒誇張,飼料倉庫裡的耗子,食物充足,真的能長像小貓那麼大,戰鬥力非常強悍,一般的家貓想抓它還真不太容易。

看完了貨,阿豐隨萬龍回到前院兒,小芸沏了壺茶端上來。萬龍正要端起茶壺,電話鈴突然響了,他起身去接電話。

小芸拿起壺給阿豐和小雨斟上茶,隨便閒聊了幾句。萬龍接完電話回到桌前,神色凝重的對阿豐說:“阿豐,明天我不能陪你們了,讓三哥陪你們玩兒兩天吧!剛才林業局動物保護站老劉來電話,說是有幾個盜獵的,專門盜獵東北虎和遠東豹、猞猁這些珍惜保護動物。這幫人有車,有獵狗,都帶著槍,而且還有狙擊槍,保護站和森警隊的裝備弄不了他們,想讓我去幫著逮這幫人。”阿豐聽了,忙說:“這可是大事情,龍哥你去忙你的,我跟三哥在家等你好訊息啦!不過,對付盜獵分子,可要注意安全,這些人都是亡命徒,一定要小心啦!”萬龍接道:“嗯,這些人為了利益,啥都不怕,而且相當狡猾,神出鬼沒。”萬龍邊說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小芸聽完他們的對話,很是擔心地說:“那你就自己去啊?萬一有點兒啥事兒可咋辦?你把你的槍借給他們不行嗎?非得跟著去呀?”萬龍笑著說:“這槍他們也沒用過,借給他們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了。沒事兒,你放心,我帶六爺一起去,我倆配合,萬無一失!”小芸見他說的很是自信,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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