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兒女債
西門燁便張羅起來，專門在食堂裡騰出一張桌子，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
史方傑給西門燁打下手，幫忙給所有人打好了飯菜。
整個食堂內，沒有人說話，只能聽見探員們呼哧呼哧的往嘴裡扒飯。
蒙老暗自點頭，原市秘案組治軍嚴格。
西門燁滿臉笑容：“蒙老，黃組長，你們嚐嚐。”
“好。”蒙老欣然拿起筷子，黃姿也滿懷期待的吃了一口。
兩人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西門燁也跟著吃起來。
這一桌上，除了黑雲省的客人，郭老和梁自勉，陪著的還有馮林桐和白淺。
田明坤、彭雙傑和熊鎮麟這種不會演戲的直男，給我躲遠點。
自己人對三分組的機關食堂是什麼情況心知肚明，也都是悶著頭使勁吃。
不使勁吃不下去啊。
蒙老和黃姿不知道啊，看到其他人都吃的這麼起勁，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味覺出了問題？
他倆嘗一口、再嘗一口……可是怎麼嘗還是覺得真的很難吃啊！
蒙老憋著沒說話，黃姿受不了：“西門隊長，你們這食堂的東西，是不是放過期了？”
西門燁搖頭：“絕不可能，都是【廚師】每天新鮮採購的。”
黃姿沒好氣：“那怎麼這麼難吃？你誇出花來了，我還以為有多好吃呢……”
她鄙夷的掃視了一眼整個食堂，都在猛吃的原市探員，嘀咕了一句：“伱們是不是沒吃過東西，這樣的豬食，也能吃的這麼香。”
西門燁露出一個迷惑的神情：“我也沒說過我們食堂的飯菜很好吃啊。”
蒙老和黃姿神情一滯，回想一下……西門燁盛情邀請，說的也都是【廚師】職業者親自下廚，對職業者很有好處，是真的沒說過一次“好吃”。
西門燁正色道：“我們是職業者，在神秘氾濫的這個時代，我們是國家的脊樑、民眾的依靠！
我們當然知道不好吃，可是為了增強實力，我們每一頓都強迫自己全部吃完。
我們吃的不是食物，而是責任！
這樣危機的時刻，如果連我們都只貪圖口腹之慾，這個時代還有什麼希望？”
奉小賢如果在這裡，一定會直呼內行，西門師兄你是把衙內裝逼那一套學到了精髓！
黃姿啞口無言，蒙老感嘆一聲，對比一下西門燁他們，再看看黃姿……對這個女人的不滿就更多了。
可是兒子喜歡啊，有什麼辦法？
蒙老一口一口的吃起來，黃姿被西門燁一頓操作，反襯的格外膚淺，看到蒙老都吃了，自己也只能硬著頭皮……全都吃完。
史方傑為了彰顯好客，給他倆打的飯菜都非常多……
大家吃過飯，天已經快黑了，張青相終於從神秘監獄上來了。
他精疲力盡，全身虛軟，臉上佈滿了汗漬。
“幸不辱命。”張青相喘著氣說了一句，將穿山甲交給蒙老，就在葉幼聲的攙扶下，坐到一邊休息去了。
黃姿就覺得這傢伙是演的。蒙老也這麼覺得，不過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糾纏這些細節有什麼意義呢？
他將穿山甲交給黃姿：“檢查一下。”
黃姿看了一下，略有驚喜：“沒問題，而且已經是二階了。”
蒙老露出笑容：“太好了。”
郭老在一邊沒好氣催促：“別光說好啊，你答應人家孩子的好處呢？”
蒙老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清單：“你挑兩件，我明天讓人送過來。”
張青相結果清單還沒來得及看，蒙老就道：“我們要連夜趕回去……”
郭老不答應了：“還沒錢貨兩訖你就想跑？你跑了我們找誰去？不行，把穿山甲扣在這裡。”
蒙老氣的鬍子亂顫：“郭黑子！你以己度人！我現在什麼身份，能賴賬嗎？
實在是因為案情緊急，越早破案損失越少！”
郭老哼哼一聲：“你什麼事幹不出來？這樣，你給打個欠條。”
蒙老咬牙切齒，郭老針鋒相對毫不退讓：“不打欠條就是不能走。”
“行，我給你打欠條！”蒙老恨得牙根癢癢，梁自勉早就準備好了紙筆，蒙老扯過來刷刷寫好丟給他，對黃姿一招手：走！”
出了門，蒙老越想越氣，在院子裡大叫：“原市這種黑店，以後咱們再也不來了！”
張青相終於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郭老揚了揚眉毛，跟張青相說道：“你努努力，將來找機會讓老懵子把這句話吃回去。”
張青相一臉的為難，絮絮叨叨：“您這個任務的難度可真是太高了……”
“您這不是為難我嗎？”
“那我不得讓您心想事成？”
郭老放聲大笑，張青相也笑了，趁著執勤前一點空閒時間，問道：“黑雲省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一隻秘靈的確有著很好的發展前景，但兩件五階、一件三階，他們也願意給？”
他們和譚北流不同，譚北流花的是自家的錢，為了安撫妹妹，多給點沒什麼。
蒙老花的是秘案組的錢，就算他在黑雲省德高望重，這麼搞一個不好下邊人也是要造反的。
郭老指了下張青相的辦公室：“上去喝杯茶。”
上樓進了辦公室，張青相很識趣的把一航道人送的茶泡上，只剩下最後一點了。
郭老這才開口道：“都是兒女債啊。”
“老懵子的兒子沒什麼能力，老懵子主持黑雲省秘案組的工作後，就想著給兒子謀個出路。”
“他兒子本來在秘案組裡做個文職，可自己又不安生，總想著成為修行者。”
“老懵子知道自己兒子幾斤幾兩，真的成了修行者去出任務，怕是不過半年他就得白髮人送黑髮人。”
“他兒子整天在家裡鬧騰，老伴受不住兒子的軟磨硬泡，也跟他吹枕邊風。”
“這件事情還沒完呢，他兒子又看上了黃姿。”
“上次神秘監獄的實情，黑雲省的人來之前，黃姿剛和他兒子訂婚。”
“老懵子倒是因此想出了一個解決辦法：如果兒媳婦十分強大，就可以在出任務的時候照顧兒子。”
“所以就算是黃姿在黑雲省秘案組裡，資質、能力都不算突出，老懵子還是大力培養她。”
張青相想了想，倒也能理解。
黃姿當然比不了小丫頭、白淺她們，但是放到普通的秘案組裡，那也是“組花”的水準。
絕大部分修行者之前都是普通人，容貌也大都普普通通。
張青相又問：“他們這次要處理的，到底是什麼案子？”
郭老搖頭：“具體情況我也沒問，但他們想要將這隻穿山甲進化成秘靈，一半是因為案子，一半因為黃姿。”
“差不多跟咱們同一時期，黃姿所在的大組也拆分成幾個分組。老懵子找了個機會，提拔黃姿當了個分組長。”
“可是她的能力和修為都不足以服眾，分組後這段時間，執勤過程中又出了幾次事故，造成了巨大損失。如果黃姿再拿不出實打實的功績，老懵子也保不住她了。”
“黃姿的職業是【跑山人】，據說穿山甲成為秘靈後，穿山越嶺的能力，正好可以彌補她職業的短板，破獲這個大案就十拿九穩了。”
“而且未來的職業前景也會變得一片大好，更能保護他兒子。”
郭老嘆了口氣：“這次來之前，據說黃姿跟他兒子已經領證了。
案子破了之後，就要辦酒席了。”
張青相不由搖頭：“黃姿那樣的人，您覺得會是真心喜歡蒙老他兒子嗎？”
郭老又嘆了口氣，不想說什麼。
雖然從年輕一直鬥到年老，但其實雙方是良性競爭，見面就吵架卻沒什麼真正的仇恨。
老懵子被兒孫所累，很可能晚節不保，郭老心裡是不舒服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黃姿就是衝著蒙老的權勢去的，藉助蒙老的兒子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蒙老一旦退居二線，恐怕她立刻會把所謂的丈夫一腳踹開。
到那個時候，她已經爬上了高位，有秘靈傍身，自身境界怕是也很高了，氣候已成，蒙老拿什麼限制她？
郭老幽幽說了一句：“老懵子不是看不明白，他是沒別的辦法了啊……”
張青相揚了揚眉毛：“您放心，我可以保證：黃姿不會成功的。”
郭老疑惑地看著他，張青相笑笑，沒有解釋。
這個案子呢，黑雲省肯定能破。
畢竟上一世沒有穿山甲秘靈，黑雲省也破案了。
只不過黃姿最終必定不能得償所願。
張青相用洗礦機把穿山甲轉化為秘靈的時候，已經看出來了，這隻秘靈的上限很低。
別看一成為秘靈就是二階，比小灰還優秀。
那是因為穿山甲的素質確實比流浪狗小灰強。
但它被那件秘物影響，開始向秘靈進化，可惜中間斷了，又開始退化。
這麼一折騰……再加上人工催生的秘靈，上限本就要降一格，所以穿山甲的極限也就到四階了。
用兩件五階、一件三階來換，肯定是大虧本。
黃姿將來恐怕也難以突破四階，到了泛修行後期，四階滿地走。
她爬不上去，就算是再不甘心，恐怕也只能老老實實跟蒙老的兒子湊活過下去。
“臭小子，神神秘秘的。”郭老抱怨一聲，喝完茶起身來：“行了，我回去了，你們專心執勤。”
張青相送走了郭老，紅色電話也跟著響起來。
忙碌的執勤夜又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