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帶了兩隻野雞一隻野兔回來。

這種天氣,野雞野兔也是瘦巴巴的,好在還算是點葷腥。

直接全部都剝皮拔毛,用三個個大鍋熬湯。

駐地這邊手腳麻利的婦人,早就快速的剝了一些榆錢樹的白皮出來,用石頭敲碎打成漿,丟鍋里加水點火攪拌。

到後邊漸漸的就變成了一塊黑麵坨坨。

等到湯熬好了,直接揪成一個個小疙瘩丟湯裡。

大夥兒今天晚上的飯食,就是這榆錢樹皮疙瘩湯。

雖然大家都聽話的去扒樹皮了,到底是沒試過,眼睜睜的見著黑麵團出來了,眼睛都亮了。

當然還沒入口,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的。

生怕這個東西吃不得,他們就白忙活了一頓。

周玉嬌見鍋裡的疙瘩湯已經好了,可是卻沒人敢盛。

想著到底是第一次吃,對未知的東西有恐懼。

周玉嬌主動拿了自己的陶罐,走到過邊對著拿勺子的老張氏說道。

“張奶奶,我們家一共六口人,你把我們家的全裝了吧,我娘跟奶不方便,我們家在那邊一起吃。”

老張氏見周玉嬌這麼一張可愛的小臉,自己也是有孫女的,心裡一陣軟乎。

她是負責分吃的,這還是王氏的小孫女安排的。

隨即給她裝了滿滿一陶罐,還是挺稠的,上頭還有裡頭還有好幾塊肉。

要知道這麼多人,可是肉就只有那麼一點,這麼幾塊肉可以看得出來是偏寵了。

“這個有點燙,你拿不了,讓你爹拿吧。”

裝好了之後,老張氏遞給了邊上的周大福。

張大福自然是笑呵呵的接過了,拿著就到他們家的窩棚那邊。

媳婦兒今天一整天都沒吃的了,也不知道餓壞了沒有。

一心惦記媳婦兒的周大福是完全沒有想過,他們家還是有點餘糧的。

周玉慧在營地照顧家裡兩個傷患,自然會煮一點讓她們吃,哪怕是米湯也能墊吧一下。

周大福一家取了他們家的食物,白家這邊,白夫子也用陶罐取走了他們爺孫的那份。

高獵戶老孃田老太太在白家裝好了之後,立刻一溜煙的也上前了,“張妹子,我家五口人,你也給都裝了。”

一下量三戶都裝了,旁人自然沒猶豫,立刻拿著自家的陶罐鍋碗去裝。

老張氏一下就忙活了起來。

中間有人叫著讓老張氏多給撈幾塊肉。

但是老張氏不知道怎麼弄的,那勺子一抖,本來還有好幾塊肉的勺子裡,就剩下兩塊了。

旁人想理論,但是後邊的人催,也只能是咬牙忍下了。

人多自然有摩擦,這種小摩擦,周玉嬌基本上不理會。

只要大方向不錯就行。

小摩擦她也要管,那真的要累死了。

榆錢樹皮做的疙瘩湯,雖然看著黑黢黢的,不過味道確實不錯,還有一點甜絲絲的味道。

眾人吃的心滿意足,採集隊的人想著,明天一定要更努力採集更多,以後就能吃很多頓了。

肚子裡有貨,日子也有了奔頭,大家睡了一個好覺。

次日一大早,老張氏帶人用榆錢樹皮弄了些糊糊,每人喝了一碗,興致沖沖的就去扒樹皮了。

而狩獵隊的也同樣出發了。

他們昨天收入不行,基本上所有人就拿到了兩三個工分。

主要大頭看今天陷阱有沒有獵物了,喝了糊糊也走了。

周玉嬌今天沒別的安排,打算跟她大哥一起,背個框去扒樹皮。

大家的情緒比昨天高昂多了,十幾棵榆錢樹全部被砍了,剩下一些小的沒有動。

牛氏說了,小的不能動,否則山神會生氣,大家就不敢動了。

這些樹皮,他們今天就能全部拔完,明天的工作,怕是就是挖樹根了。

挖樹根可比扒樹皮困難,大家都爭取今天能夠多一些。

周玉嬌今天是跟著大哥的。

他們人比較下,今天的目標就是一人一筐,賺五個工分就夠了。

榆錢樹皮屬於大量型別,兩筐算滿工分。

家裡給了一把柴刀,他們兩個剝的還算是快。

其他人經過昨天扒的經驗,今天也不少人帶了刀。

還有用刀削尖的木片,效率快了不少。

“嬌嬌……”

周文山叫了周玉嬌一聲,在周玉嬌看過來的時候,他看了周圍一眼,“今天的人比昨天多了不少啊。”

他這話說的有些意味深長。

周玉嬌順著他的話,小心觀察著忙得熱火朝天的人。

不少人是專注的剝樹皮,丟進自己的框裡的。

可是有兩戶人家悄摸摸的在動手腳。

那家人她知道,嫡支第三支的人,昨天就是一個鄭婆子帶著她兒媳婦過來做,不過到了晚上,也就只有她兒媳婦拿到了滿工分,鄭婆子年紀在那裡,勉強拿到了七個工分。

這不是問題,而是今天她們也是兩個人來的,可是卻拿了兩個框。

按照昨天的戰績,今天應該不只是拿兩個框而已的。

除了鄭婆子這裡,還有幾戶人家,在剝樹皮的時候,悄悄的往自己的衣兜裡面塞了一些樹皮。

她與白仲卿早就料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畢竟人性自私。

只是沒想到問題會這麼快出現。

“嬌嬌,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此話你可懂?”

周文山是跟著白夫子學過幾天的,所以便問了這話。

他是在暗示妹妹,這樣的情況,要是置之不理,只會變本加厲。

“大哥覺得要怎麼辦?”

周玉嬌假裝不懂看著大哥。

周文山笑了笑,膩了她一眼,“小滑頭,你想不到?”

“人家想要聽聽大哥的意見嘛。”

周玉嬌順勢向大哥撒嬌起來。

她挺喜歡自己的家人的。

她奶刀子嘴豆腐心,爹憨厚疼孩子,娘溫柔,大姐能幹,這個大哥也有擔當。

所以很多時候,也不介意噹噹小孩,耍一下性子。

“去跟牛嬸透一下口風,也算是個證人,下午收工記工分的時候,如果不是太過分,警告一下就行了,若是太過分,殺雞儆猴也不錯,要不然沒人放在心上。”

周文山想了想,便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

隨後又補充到,“你說的這個工分制度,在關鍵時刻,凝聚力量辦事確實是不錯,但是不是長久良策,人是有惰性的,時間久了,問題就容易出來,你與白家小哥好好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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