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進退兩難
“跪著做什麼，起來說話！”
周族長面色有些不好。
他現在腦子也亂著，不知道之後的路要怎麼走，這大有媳婦哭嚎著，讓他覺得頭更疼了。
“我不起來，我嫁進了你們周家，已經是你們周家的人，我們林子也是你們周家的血脈，大有沒了，你們就要養著我們母子。”
孫氏是真的豁出去了。
家裡的東西全沒了，除了戶籍還有僅剩的銀兩，她隨身裝著，旁的啥也不剩了。
要是不賴著族長，他們娘倆沒幾天就得死。
周族長被吵得有些煩，乾脆叫了兩個婦人，先將人給拖走。
等人給拖走了，又叫了十七戶人裡，家裡能主事的人過來。
他們算是受了重創，僅剩的這些東西，能不能走到南邊，他不太確定，前路如何，還需要有個章程。
白家是白夫子去聽，白仲卿也悄悄在邊上聽一下，眼睛餘光，發現周文山也在旁聽。
兩人視線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便繼續旁聽。
周族長沒浪費時間，直接步入正題。
“讓你們來，是想要問一下，對於接下來的路，你們有什麼想法？繼續往南，怎麼也要小半年，我們的糧食被那些天殺的流民搶了，雖然是搶回了一些，可是怕是也撐不了幾天了。”
原本他們的糧食，省著吃，也還能撐上一段時間。
他們是想著，路過城鎮，若是有糧，那便買上一些。
但是他們路過的地方，都是流民，十室九空，哪裡有地方給他們買糧。
一群人說了許久，也沒說出個所以然，面上的愁苦更濃重了。
“烤紅薯吃嗎？”白仲卿避著人，拿了一個紅薯出來，遞給周玉嬌。
這是他悄摸的丟炭火裡面烤的。
還小心的避著人。
就怕香甜的味道，被人聞見，到時候不好解釋。
周玉嬌見著烤紅薯，先咽一口唾沫，隨後就伸手在白仲卿的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你居然敢私自動我的糧種！”
她都強調了，沒經過她的同意，不準動她儲物間裡的東西。
這狗東西居然還動。
這是欺負她沒辦法控制那個空間嗎？
白仲卿疼的齜牙咧嘴，小嬌嬌這是對自己的力氣，還沒有準確認知嗎？
這麼一下，他鐵定淤青了。
“姑奶奶，您鬆手，我沒多拿，就拿了一個，以前不是有人說，心情不好，吃點甜的就會好起來嗎？這個是專門給你弄的。”
周玉嬌一怔，她以為白仲卿是饞了，這才動裡頭的東西。
沒想到是因為自己。
她確實是心情不好。
對於殺人這件事，雖然狠狠哭了一場，發洩出來，感覺是好了不少。
那也只是外人看著。
她的心裡依舊是留下了創傷，若是不想辦法修復，這創傷總有一天會逼瘋她。
她以為她掩飾得不錯，沒想到還是被自己這個同鄉看出來了。
見周玉嬌不說話，白仲卿柔聲到，“嬌嬌，我們已經不在現代了，這輩子怕是也回不去了，這裡不是現代，沒有這麼多的規則限制，也滋生了無數的惡念，我們不主動作惡，但是惡來襲的時候不反抗，那我們就會失去我們縮在意的東西或人，甚至自己的性命，善惡不是透過一件事就能說明的，那時的場景，換做我是你的話，我也會毫不猶豫出手，要了那三人的命。”
白仲卿說得非常的鄭重。
周玉嬌聽完，許久不做聲。
就在白仲卿想著，是否還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她伸手從白仲卿手裡拿過了烤紅薯。
直接將烤紅薯掰成兩半，其中一半遞給白仲卿，“分你一半。”
看她這態度，白仲卿知道，這是想明白了。
小臉上露出了笑容，“我不吃，都給嬌嬌吃。”
周玉嬌白了他一眼，“拿著，我們怎麼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吃好點，可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條命呢。”
周玉嬌強調了後邊的話。
白仲卿也順從的認真點頭，從周玉嬌手裡接過半塊紅薯，“我會讓自己好好的。”
兩人相視一笑，吃完烤紅薯，毀屍滅跡之後，又開始商談起來。
“族長那邊還是沒商量出什麼章程，接下來的路，你有什麼想法嗎？”
周玉嬌看向白仲卿問起來。
周族長與活下來的十七戶家的人商量許久，也沒個所以然。
白仲卿蹙眉，“眼前最大的難題就是糧食。”
嫡支那邊，周族長演的一場戲，明目張膽弄走了七八戶人家。
他們逃了，家當也藏了起來，損失倒是不大。
白家，高獵戶家，還有周玉嬌家，事先有準備，雖然有損失，但是損失不大。
剩下的人損失就不小了，雖然去搶回了一點，但是那真的就是一點。
糧食被流民煮了吃了大半，搶回來的，也就是些被褥衣裳，鍋碗瓢盆。
牲口之類的，已經是沒有了。
除了糧食，他們的水也沒有很多了。
上下到處乾旱，大江大河干的都已經皸裂了。
他們現在能用的水，還是到了山上，高獵戶帶著兒子，找到了一個還能滲水的石縫。
不過每天的出水量，也只是勉強夠他們飲用。
這點水，也不知道能撐多多久。
離開山上，沒糧沒水支撐，他們也是個死，待在山上，水勉強夠用，糧食卻撐不住，依舊是個死。
現在他們是進退兩難了。
“憑什麼要那我家的糧食出來給他們，我們家糧食也沒多少了，我不幹！”
一道尖銳的婦人聲音，打斷了周玉嬌跟白仲卿的思緒。
他們看去，便見到一個老婦，死死的抱住他們家糧袋，怎麼也不願意鬆手。
邊上一個中年漢子有些無奈，“娘，這是關鍵時刻，我們一族應該齊心協力，而且不是都拿出去，而是每家拿兩斤而已。”
這人便是周大明。
之前周族長交代他領頭，帶著七八戶人家，完美撤離的那個。
“我不管，我們家的糧食本來就已經不夠吃了，想要拿我們家的糧食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周族長他們商量的結果是，糧食完全儲存下來的那幾乎人家，每家拿兩斤出來湊一起，先讓那些沒糧了的人家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