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緊急,周大福雖然還想去看看媳婦,但是也起身準備跟白仲卿一起去。

白仲卿看了一眼嬌嬌,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微微抿唇,抬腳朝著附近的叢林走去。

周大福手上已經拿了一個火把,他們是找藥,沒有火把不成。

此刻也顧不得火光會洩露行蹤之類的了。

“白家小哥,我們要找的草藥是什麼樣子的?”

周大福跟在白仲卿身後有些急切,他迫切的想要儘快找到回去救媳婦。

“苧麻,正面綠色背面白色,有稍微扎手的毛,花果是成串的球形,有絨毛。”

知道自己一個人找,效率比較慢,所以白仲卿詳細說了特徵。

他記得爺爺說過,苧麻的根碳炒炮製,可以給孕婦保胎。

苧麻裡面含有大量的黃酮體,碳炒可以將黃酮體逼出來。

涼血安胎,孕婦腹痛,先兆流產,都是可以用的,剛好符合楊氏現在的情況。

兩人在林子裡找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將苧麻給找到了。

白仲卿讓周大福將根挖出來,兩人火速往回趕。

周大福與高獵戶他們找的營地在山坳子的另一頭,有一個山洞,洞口也隱蔽,前頭是一片平地。

主要是揹著那面的山,哪怕是生火有光也不會被人看見。

周大福心裡擔心媳婦兒,是恨不得直接跑著去的。

只是白仲卿到底年腿短歲小,差點就跟不上了。

周大福蹙眉,在白仲卿面前蹲下,“上來,我揹你。”

白仲卿一張俊臉頓時就紅了,“叔,這使不得。”

“快上來,這草高,你不好走。”他這是滿心擔憂月娘,嫌棄白仲卿走的慢。

白仲卿卻是以為他關心自己,還想著拒絕。

周大福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將人抓過來,背起就跑。

白仲卿無奈,只能是順從,呢喃了一句,“叔,我以後也會孝敬你的。”

聲音不算大,周大福又專注著跑,還真沒聽清。

“你說啥?”

“咳,沒事,我們趕緊回去吧。”白仲卿已經不好意思再說一邊了。

等他們趕回來的時候,周玉慧的眼睛都哭腫了。

“爹,娘流血了。”

老太太起不來,是高獵戶的老孃田老太太與兒媳婦何氏幫忙檢查的。

這一看果真是見紅了,而且還在一點點滲血。

周大福聞言身子都在打擺子了,踉蹌的往裡頭跑,嘴裡還叫著月娘。

白仲卿知道情況緊急,也不磨蹭,清理乾淨挖回來的苧麻根,便讓人生火,開始碳炒炮製這些苧麻根。

炮製還要點時間,也不能讓楊氏一直流血,否則炮製好了,孩子也沒了。

教了手法,讓周文山炒著,他便問誰有繡花針。

高獵戶家走的時候,東西帶走了不少,聞言何氏立刻掏出了她的針線簍子,將繡花針遞給白仲卿。

在火上趙薇烤了一下消毒,就在楊氏幾個穴位紮了下去。

讓田老太太跟何氏看著,他則是繼續炮製苧麻根。

“不流血了,白家小哥這手真厲害。”何氏檢查了楊氏,不由感慨了一句。

想到她與相公成親有好幾年了,可是肚子一直都沒動靜,這白家小哥醫術不錯,她要不要讓他幫著看看。

不過現下到底是在逃難,楊氏這情況就不好,萬事還是等他們找到落腳地才好打算。

何氏只能黯然的壓下心頭的熱火。

田老太太自然看出孫媳婦的心思,知道孫媳婦是個明白人,也沒多勸誡。

白仲卿這邊,等苧麻根外頭焦黑碳化裡頭焦黃,立刻倒入清水,等這放涼就可以了。

後邊的事不用白仲卿了,交代兩句,周文山就記住了。

見周家老太太要疼的厲害,白仲卿又取了一些苧麻根,讓人搗碎了給她外敷,可是化瘀止痛。

從動亂開始,他就一直奔波,這會兒終於可以休息了。

到嬌嬌身邊,她還睡著,就是眉頭一直皺著。

情況看著有些不對勁。

白仲卿蹙眉,抬手撫上她的額頭,這一碰,滾燙的感覺就傳來了。

竟然是發燒了!

其他人都忙著,竟然也沒注意到。

白仲卿突然覺得很生氣!

“嬌嬌發燒了,你們怎麼都沒人照看?”

他的聲音有些冷,本來忙活的人,愣了一下。

周玉慧與小妹感情好,聞言立刻過來檢視。

這一摸便下了一跳,這溫度太燙了。

他們著急著娘與奶的情況,竟然都沒注意到。

“嬌嬌的身上好燙!”周玉慧有些著急,可是卻不只怎麼辦才好。

白仲卿也不對這些人抱希望了,瞥了周玉慧一眼,“用溼帕子給嬌嬌擦額頭,我去找藥。”

他才到洞口,就遇見順著記號找過來的白夫子,身後還有周族長與他長子一家。

周族長年紀大了,這一陣折騰精神不濟,由周大生揹著的。

“阿卿,你要去哪?”

白夫子打量了白仲卿一圈,確認他身上沒傷,鬆了一口氣。

卻見到他好像是要出去。

外頭黑,危險未知,公子為何還要出去。

“我去尋一些退熱的草藥。”

丟下這麼一句,白仲卿繼續往外走,不想耽擱時間。

白夫子卻是上前一步攔住他了,“阿卿!”

公子身份尊貴,怎麼可以為了些流民奔波。

更別說現在還是晚上,外頭有著未知的危險。

“我有自己的判斷。”白仲卿警告的看了白夫子一眼。

以前沒有挑明身份,白夫子說的做的那些無可厚非。

但是現在還想要掌控他所有的意願,那便是逾越了。

白夫子被他這一眼震到了,恍然間,他好像在這個他養了五年的孩子身上,看見了主子的影子。

果真不虧是主子的種嗎?

白夫子覺得自己嗓子有些發緊,“肯請公子讓屬下同行。”

不干預主子的決定,但是保護主子,是他的職責。

白仲卿看了白夫子兩眼,這才頷首。

“白家小哥,你去採藥可以帶上我嗎?”

說話的是高獵戶家的小兒子,叫高鐵頭。

白仲卿蹙眉,他又不是去玩的,剛想拒絕。

對方急忙出言,“我夜視能力很好的,還跟我爹去過夜獵呢。”

他們一家逃的快,他想看看山下的情況,可是跟他爹說的話,他爹絕對不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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